陳柯從未想過要成為醫生。
當然,他也沒想過要成為別的什么,實際上,那時候還不到十四歲,對未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幻想。
最喜歡的事情是坐在窗前,看隔壁班那個所謂的校花與朋友說笑著路過,露出臉上淺淺的酒窩。
陳柯是個有情節的人,對笑起來有酒窩的女孩子情有獨鐘。
就是有點可惜,他的那些品在死了之后,肌肉就僵硬了,沒有了酒窩,看上去就跟普通的女孩子沒什么差別。
幸好做成陶俑還不錯。
有些人,生來就有某種天賦的,但要受到外界的刺激才能被發現,被激發出來。
李佳怡運氣不好,剛好就撞上了。
陳柯親手刨開了她的身體,那些散發著濃烈血腥味,隱隱還有點腐臭的不再新鮮的內臟井然有序的安放在身體里,看起來,是如此的琳瑯滿目。
他從來不知道人的身體里竟然是如此的美麗。
陳柯雙眼露出癡迷。
他打開了李佳怡的身體,也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才十三歲的少年,面對一具尸體,竟然一點都不害怕。
內心還十分的激動。
他拿著菜刀,刀上沾滿了暗紅的血,尸體已經碎成一塊一塊的了。
陳柯暗自嘆了口氣,太快了。
有點意猶未盡。
心里還有種期盼,要是能再多來幾次就好了。
那是很多年前發生的事情了。
此后很多年,他都沒有再回去過。
最開始還會夢見。
漸漸的,就只會想起刨開肚子的那一刻內心的震撼。
到最后,解刨的尸體太多了。
連那一點記憶都忘了。
王越倫的出現,讓那段被遺忘的記憶重新變得很清晰,畢竟是第一次殺人碎尸解刨,就算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變得模糊,但也只是沉淀在記憶深處。
陳柯坐在椅子上,呵,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人沒想到竟離他這么近。
看著桌子上那張設計精美的名片。
王越倫。
某律師事務所律師。
陳柯彎起嘴唇,一臉諷刺。
律師?
就跟他一樣,王越倫也是在那次事件后,才想要去當律師的。
已經不太記得當初殺人碎尸時的感受了。
但,殺了人呀,居然不用償命,賠點錢就行了,連坐牢都不用,進少管所都不用,只是因為一個規定,未到十四歲,無民事行為能力。
簡直……
太好了。
而且不可思議,從小村里的老人就在說,殺人償命。
殺了人都可以沒事,更何況別的。
王越倫仿佛看到了新世界的大門已經向他打開了。
法律,真是個好東西呀。
從村里搬出來后,他就一改之前的上學混日子,變得努力學習起來,很努力,完全就是變了個人,還持之以恒。
為此,他父母激動不已。
看來那個所謂的殺人也許只是意外,碎尸,呵,自己的孩子那么乖,怎么可能做這樣的事。
是被連帶了吧。
應該是另外三個人干的。
王越倫只是運氣不好當時跟他們在一起。
不過,人都死了,也無從追究,孩子還是嚇著了。
以前看見書就頭疼,現在竟然那么刻苦努力。
兩老還是很欣慰的。
王越倫一路以好學生的姿態從大學法律系畢業,一畢業就進入了知名律師事務所工作。
沒過幾年就打出了名氣。
正當愛情事業春風得意的時候,就發現患了怪病,就遇到了陳柯。
陳柯竟然成了醫生。
每當想起這事,王越倫都忍不住想。
低頭輕嘆,難道這是天意。
從醫院開車回家。
還沒到家,就接到了家里來的電話。
是王母打開的。
問他忙不忙,“家里來了警察,說是找你的,阿倫,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呀。”
王母站在陽臺上,看了眼在客廳的警察,低聲詢問道。
王越倫也有點詫異。
警察怎么會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上一個官司已經結束了呀,原告方被判敗訴了,因為證據不足,沒有辦法獲得賠償,半個月前就跳樓自殺了。
當時還上了新聞的。
但關他什么事,只是憑證據說話,每個人都是國家的公民,法律是公平的,對每個人都一樣。
勾起嘴唇,呵,錯就錯在誰叫你圖便宜找了個蠢貨律師呢。
不過這也沒辦法。
窮嘛。
請好律師是要花很多錢的。
窮人就是這樣,斤斤計較,總是想著省錢,卻不會計算花錢后帶來的價值。
這不,失敗了,人財兩空。
“媽,沒事,你別擔心,你先陪他們坐一會兒,我馬上就到家了。”
王母點了點頭。
“恩,那你慢點開車,注意安全。”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開車打電話是很危險的,會分神,現在城市這么發達,路上車子那么多,天天在電視上看到這兒那兒都在出車禍,各種原因。
王越倫把手機放到一邊。
也忍不住猜警察來家里到底為了什么。
他雖然打官司鉆法律的空子,但也沒做違法的事呀,再說了,法律不完善,跟他有什么關系。
這個世界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是正當獲益,并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
算了,多想無益,回去就知道了。
王母在家里也沒閑著。
上一次警察來,已經是很多年前了呢,到現在,她看見警察還有點害怕。
十五年前的事情在她心里留下陰影了,生怕王越倫又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犯錯了。
這次可沒那么好運。
就忍不住問警察到底是什么事。
很緊張。
警察就笑著安撫她,“阿姨,沒什么事,你別擔心。”
王母:……
心里的大石頭稍微落了地。
警察就開始打聽了。
問東問西。
主要是問王越倫最近有沒有表現得異常,還有附近是否有什么不認識的人出現。
抑或是,以前沒怎么聯系,最近卻突然看到的熟人。
王母仔細想了想,也沒想出來,就看王父,王父也皺著眉頭,最后搖頭,“沒有。”
就在這時,門開了。
王越倫一身名牌定制的西裝,看起來整個人很帥氣,恩,是那種專業性特別強的帥,面帶微笑,有一種讓人信服的自信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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