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彬望著顧誠玉的眼中帶了幾分懇求,顧誠玉無奈地嘆了一聲,“也罷!我也不是那等貪生怕死之人,如今武鈞府岌岌可危,皇上若怪罪下來,我也不能免責。”
“大人高風亮節,與那些只會耍嘴皮子的文官不是一丘之貉。”元彬對顧誠玉瞬間改觀,這位雖是文官,但也不是那等膽小怕事的。
茗墨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元彬一眼,得!這又是一位被大人忽悠的呆子,他家大人最喜歡這一套。嘴上說不要不要,其實心里早就算計上了,這就是俗稱的表里不一。
只可惜世人總覺得自家大人高風亮節,與這些都不屑一顧。殊不知大人憑著這張正氣凜然、氣質華貴的俊臉,不知騙了多少人。
嗯!不對,也不能這么想大人。大人哪里是這種人呢?不應該是!他家大人可不是那等陰險小人,只是性子內斂深沉,不愿表露情緒而已。
顧誠玉握緊了手中的令牌,按照來路出了元彬的屋子。
“派人盯著元彬,別讓他壞事。”元彬此人精忠報國,可有時候易沖動,顧誠玉不希望元彬將事情變得更復雜。
“是!”
“茗墨,你可有想過今后的打算?”顧誠玉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回頭看了茗墨一眼。若是茗墨真的心動,他也不會阻攔。
茗墨追隨他多年,他培養一個人才不容易。尤其是茗墨性子穩重,他交代的事都能盡力做好,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若茗墨有這等心思,看在主仆多年的份上,他也能成全。更何況茗墨成了武將,對他也不是沒好處。只是他終究還是有些不舍,畢竟相處習慣了。
茗墨、茗硯與他相處久了,彼此之間便多了幾分默契,他做起事來更順手。
“什么打算?”茗墨有些疑惑,他不明白顧誠玉的意思。
“元將軍說想引薦你去玉和關的懷遠將軍那兒,你身手不錯,去了也不愁沒前程。”
顧誠玉覺得此事還是讓茗墨知道才好,雖說茗墨身份只是個下人,但顧誠玉卻從未這么想過。未免以后會有隔閡,他還是決定坦白說出來。
茗墨震驚地張大了嘴,他著急地上前幾步,“小人是大人的隨從,一輩子都是!難道大人要趕小人走?”
茗墨從未想過要離開顧誠玉,對他來說,從顧誠玉將他從人牙子手中買來的那一刻,他的余生便不再是自己能主宰的了。
大人從未看不起他,對他和茗硯一直都十分照顧,這世上再也找不到這樣的好主子了。
他不會背叛大人,更不會離開大人。雖說他知道只要自己想去奔前程,大人一定不會阻攔,但他不愿意。
“在我身邊,你只是隨從。可到了懷遠將軍那兒,你不但能擺脫奴仆的身份,更能平步青云。你想好了嗎?若你愿意,我不會攔你。”
顧誠玉臉色柔和了下來,有剛才茗墨這句話就夠了。即便茗墨最后當真選擇了離開,他也不會耿耿于懷。
“不!自大人買下小人的那一刻起,小人便是大人的隨從了,一輩子都是!”茗墨握緊了拳,他的初心從未動搖過。
“好!”顧誠玉眼眶有些濕潤,他微微一笑,這才轉身離開了此處。
“怎么樣?湯藥可是送過去了?”邱滿堂有些心神不寧,在屋子里來回轉悠。
“回大人,已經送過去了。不過,大人為何要將毒藥換成迷藥?”管事的也理解自家大人的緊張,成敗在此一舉,自然是緊張的。只是換藥一事,他有些不解。
“本官才想起來,那劉蒙被取了首級。今日即便能成事,可也得罪了劉蒙的兄長。本官留著元彬一條命,屆時將其交給劉東處置,也算有個交代。”
劉東在恭王跟前十分有地位,他這么做,便是想賣個人情。只可惜顧誠玉身邊有高手保護,劉蒙又是死在了他的隨從手上。若是能將過此人綁了交給劉東,劉東必然要欠他一個大大的人情。
“本官還是不放心,你親自去盯著。等他喝下湯藥,你一定要將他的令牌拿來。”
“元將軍,您醒了?這是剛才熬得藥汁,大夫吩咐說等您醒來一定要喝。”小丫頭將湯藥端了上來,說著就將元彬從榻上扶著坐了起來。
元彬看著她手上那碗黑漆漆的湯藥,“這湯藥”
小丫頭的手頓時一抖,心里有些慌亂起來,“剛熬的,大夫說您一定得喝湯藥,否則傷口好得慢。”
元彬沉默了半晌,才道:“拿來吧!”
“大人,大人,成了!他喝了湯藥暈過去了,小人已經命人將其綁了起來。”
邱知府聞言大喜,他以拳擊掌,“好!可有找到軍令牌?”
管事的頓時垮了臉,“并沒有,不知他將軍令牌藏在了何處。小人剛才在他屋里翻遍了,也沒看到蹤影。”
邱知府立時變了臉,“找不到?怎么會找不到?這么重要的東西他一定會隨身攜帶,難道你沒搜身?”
“自然搜了的,身上也沒有!”管事的立馬擺手搖頭,他會這么蠢?
“顧誠玉那兒可有什么異動?”令牌不可能不在元彬身上,除非他將令牌給了旁人。
可元彬與顧誠玉不熟,應該不會給顧誠玉。而元彬清醒過來并沒有多久,期間更是無人與他接觸過,那拿走令牌的人會是誰呢?
“睡下之后再無動靜,小人派人守在了他的房門口,至目前為止,沒有人從屋子里出來過。”管事肯定地點頭道。
“蠢貨,他那個隨從本事如此高強,難道不出房門,他就不能從窗子出去?”邱知府臉色大變,若顧誠玉當真得了令牌,那后果將不堪設想,比令牌在元彬手里還要棘手。
“大人,那窗子外頭也是派人守了的。”管事有些委屈,他有這么蠢嗎?
邱知府算了算時辰,“算了!你讓人看住那顧誠玉,可別讓顧誠玉壞了咱們的大事。等王爺來后,再將此人交給王爺處置。”
又過了半個時辰,一聲尖銳的呼嘯想起,邱知府頓時神情振奮起來,“快!快去將城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