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坤望著宮門,深深地嘆了口氣。這是今兒第三次入宮門了,也不知這次皇上的病情嚴不嚴重,在他看來,多半是被大皇子氣的。
三皇子被冤枉,如今還未出禁閉。大皇子犯下了這么大的事兒,皇上竟然還拖延著,不肯處罰,真是偏心到了極點。
“陳太醫,皇上的病情如何?”好幾位大臣圍著陳太醫,七嘴八舌地問著皇上的病情。
尹坤沒想到已經來了好多大臣,他不是最先到的。看來他的根基還是太淺了些,這是世家的底蘊不容小覷。
顧誠玉在又等了兩個時辰之后,終于被放了出來。看著外頭風光正好,他覺得那破牢房以后再也不想去了。吐出一口濁氣,他邁著輕快的步伐,往自家走去。
顧誠玉走到街上,猶豫著要不要雇一輛馬車。此刻,他只想趕緊回去,洗凈身上的霉氣。
“公子!”
丁十一直在牢房外盯著牢房,這會兒看見顧誠玉出來,十分驚喜。
“丁十?你怎么在這里?可有馬車,快送我回去。”顧誠玉見到丁十也是意外,他兩日不在府中,也不知府中是否一切安好。
“公子!是茗硯管事叫小的在牢房外等著的,昨兒想進牢房探望,卻被趕出來了,小的這兩日一直在這里待著。”
隨后丁十摸了摸后腦勺,“小的沒乘馬車過來。”
顧誠玉想著昨兒可能是剛抓進來,看守較為嚴密,當然進不來。今兒怕是獄卒得了消息,他們就要被放出去了,到手的銀子,不收白不收。也不知花憐失了多少銀子,才能進得牢房,真是浪費了。
丁十在前頭雇了馬車,兩人乘了馬車往顧府趕去。
“小寶?你終于回來啦?”顧婉正給小包子換褲子,抬眼一看,發現顧誠玉竟然站在她面前。
顧婉喜出望外,她還以為至少要三日,沒想到今兒竟然出來了。她放下手中的小包子,雙眼噙淚望著顧誠玉。
“你可算出來了,要是爹娘知道,還不得擔心死?咱們一起來的京城,本該是我照顧你,沒想到還要你處處為我著想。這次出了這么大的事,我也幫不上忙。”
顧婉自責不已,小寶從小到大,都沒靠上家里。這次出了事兒,還是自己想的法子。同時心里也萬分驕傲,她家小弟比那些當官的厲害多了。
顧誠玉見到女子流淚,就頭大,手忙腳亂地拿著帕子幫她擦眼淚。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我走前不是讓茗墨給你們說了?不要擔心我,我三日內就會回來。”
他自小就和顧婉親,就知道顧婉會擔心他,走前還和茗墨交代了的。
“你還說呢!我之前問你,你不是說沒事兒的嗎?怎么會關進了牢里?對了,我聽說有的人被關進去,打得可厲害了,你沒事吧?”
顧婉在顧誠玉身上摸了一番,又見他衣衫完好,想是沒吃什么苦頭,這才放下了心。
雖然之前小寶的師兄說會打點,可沒見到人總是不放心的。
“你看我像有事兒的嗎?放心吧!吃得好,睡得好!就是沒處洗澡,二姐!我身上的味兒可濃了,我還是先去洗漱一番。孫大哥呢?茗墨他們也沒看見。”
顧婉嗔了他一眼,“你打小就愛窮講究。”
“賢哥回去拿東西了,馬上就回來。茗墨我也沒見著,想是有事去辦!”
“娘!舅舅!抱!”在一旁的小包子見兩人都忽略他,有些不高興了。紅紅的小嘴兒撅起,拉著顧誠玉的袍子,就要往上爬。
顧誠玉看著小包子,心情大好。
“哈哈!小包子尿褲子了?羞羞臉!”
原來剛才顧婉正在給小包子換褲子,這會兒褲子還只穿到一半。顧婉見顧誠玉來了,就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后。
顧誠玉一把撈起小包子,在小包子臉上親了一口。
“呀!扎人,舅舅,胡子!”
顧誠玉一聽這句,瞬間石化,這話是多么地驚悚?他心里內流滿面,他才十四歲,就長胡子了嗎?
他一直都未正色這個問題,沉默地將小包子放下。摸了摸自個兒的下巴,明明很光滑啊!
看著顧婉的臥房里有銅鏡,顧誠玉連忙趴在梳妝臺上照了照。
銅鏡雖然模糊,可是顧誠玉還是看清楚了,沒有胡子啊!再細細一看,好吧!絨毛是比原來多了一點點,只多了一點點。
顧婉有些奇怪,不明白顧誠玉為何忽然像有了心事。等看了顧誠玉的動作,這才有些哭笑不得。
“小寶還長胡子了?那就能娶媳婦兒了,我得去信給爹娘,讓他們給你早點找個小媳婦兒。”顧婉拿著顧誠玉調笑起來。
顧誠玉悶悶地說了聲,“不娶媳婦兒!”
而后轉身去了準備回自己的院子,他心情不好,不想說話。
顧婉只當顧誠玉還未開竅,笑了笑。等過上年把,到了慕少艾的年紀,自會想娶喜歡的女子進門。
顧誠玉回了院子,不再想這些,他讓梁媽媽給他準備水,他要沐浴。
他在心里思量,茗墨和茗硯也不知去了何處。在這之前,他說過,讓他們注意著胡茂深。
難道是胡茂深那兒有什么問題?可是這會兒他都已經回來了,兩人怎地還未回來?
顧誠玉坐在浴桶中,舒服地喟嘆一聲,同時心里將這兩日該做的事兒捋一遍。
也不知這次,都有些什么人幫忙,他還要親自到府上去感謝一番。等今兒好好休息會兒,明兒先去大師兄和二師兄府上,了解一下朝堂現在的局勢。
朱府也是要去的,之前一直是在府外聚,還未正式去府上拜見。
這次朱龐的爹還算給他透露了點消息,不然朱龐會知道這么多?他當然要上門去拜謝。
“公子!可要奴婢伺候沐浴更衣?”顧誠玉猛然一驚,這不是立春的聲音嗎?
他這才想起茗墨他們不在府里,他身邊也沒有要穿的衣裳。立春會來這兒,想必是梁媽媽的吩咐。
“將衣裳放那兒吧!不用伺候!”顧誠玉不習慣有人伺候,特別還是個女子。
立春頓了頓,應了聲是。這才將顧誠玉的衣裳搭在了架子上,轉身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