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五看著這幾張紙上同樣的一個名字,驚訝的瞪圓了眼睛。
“這怎么可能?”他看看金苗苗正在驗看的那具枯骨,又看看大家寫出來的這個名字,結結巴巴的,話都快說不利索了。“這……那……這……”
“你想說,如果這具枯骨屬于柳家主,那么派西南人來見我的人又是誰,對不對?”薛瑞天輕笑了一聲,“那你怎么不想想,西南人怎么知道誰是柳家主,誰不是呢?”
“沒錯。”沈茶點點頭,“柳家主,充其量不過是個名號,柳家任何一個人當家作主,都可以被稱為柳家主,你怎么就能知道這個柳家主就是那個柳家主呢?你怎么就能確定,這個柳家主一定是個男的呢?”
影五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他確實不能肯定柳家主是男是女、現在有多大的年紀,只是,從江南傳過來的消息,并沒有提到之前的那位柳家主已經過世了。
聽到影五的猜測,其他的人默默點點頭,確實是,他們并沒有收到過關于這位柳家主過世的消息,同樣的,也沒有聽說這位家主失蹤的消息。
“密而不發,也是有可能的。”金苗苗停下手里的活兒,回過神來朝著眾人招招手,“你們暫停一下,先不要猜測他是什么人,先來聽聽驗尸的結果,如何?”
“好。”寧王殿下點點頭,“說的詳細一點。”
“這副枯骨,性別男,年齡在四十五到五十歲之間。”看到寧王殿下皺眉,金苗苗嘆了口氣,“人死的太久,就只能看出大概的年紀,殿下不要糾結了,這不是重點。”
“我是想問問你,你確定他的年齡在四十五到五十歲之間?”
“當然,這個是可以確定的。”金苗苗看著寧王殿下,“您是想到了什么?”
“本王出事的時候,柳家主大概四十歲左右,柳家的管家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伯,兢兢業業的跟著柳家去了江南,柳家主派去跟清若哥哥耀武揚威的那幾個心腹,我見過,年紀不大,當時看著有二十來歲,最大的不超過三十歲。”
“跟我師父……”沈昊林微微一皺眉,“耀武揚威?”
“他們還能活著出府門?”沈茶輕笑了一聲,“最多留一個活口報信吧?”
“說對了,就留了一個小孩回去報信,還把那幾個心腹的尸首送回了柳家。”寧王殿下一挑眉,“要不然,柳家為何會恨代王府入骨?狠狠的把他們的臉踩在腳下使勁的摩擦,讓他們在西京城丟盡了臉,甚至他們把自己所謂的家破人亡也算在了代王府的頭上。”
“這種人……”薛瑞天搖搖頭,“幸好殿下沒娶他家的女兒,要不然,整個王府估計都要落入他們家手里了。不過,惡人自有惡人磨,他家不是被欒家吞并了嗎?”
“生意人的手段、心眼兒可是要更上一籌的,他們家被活吞了,也是情理之中。”寧王殿下輕笑了一聲,“這都不重要了,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個人就是柳家主,至于他為什么會在這里、現在的柳家主是誰,需要你們去查了。”
“是。”沈茶點點頭,“苗苗,死因是什么?我剛才看了一下他的傷,以我的推斷,并不能致死。”
“你說對了,小茶,這并不是他的致死原因。”金苗苗看看影五,“你剛才看的不太仔細,沒有發現這個傷不是同一把劍造成的,所以,并不是一個傷,也不是你所說的貫穿傷。”
“不是?”
“確實不是。”金苗苗指指枯骨的右側,“你們看,右側肋骨的傷,看著像是劍傷,其實是刀傷,而且還是一把比匕首長一點的短刀所致。而左側的這個傷,則是真正的劍傷。再仔細看,力道也有所不同,右側的刀傷比左側的力道更輕一點,留下的痕跡也沒有左側重。”她抬起頭看看薛瑞天,又看看沈昊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薛伯父用的是劍,而沈伯父曾經有過一把短刀,對吧?”
“確實是有一把短刀。不過……”沈茶從靴子里面拔出短刀,遞給金苗苗,“這把刀在我剛來府里的那天,父親就送給我了,一直都在我身上,你看看跟這個傷痕是否一致。”
金苗苗看看沈昊林,看到對方點頭,又看看自己手里的短刀,跟枯骨上的傷痕認真的比對了一下,朝著眾人搖了搖頭。
“有區別,不是這把刀。”金苗苗把短刀還給沈茶,“那……”
“應該是我父親和我母親。”薛瑞天苦笑了一聲,“你們有所不知,我母親很喜歡短刀,也收集了不少,大概有個三十五六把不同類別的短刀,但她過世之后,我在清理她的物品,才發現短刀少了兩三把,翻遍了整個她可能放東西的地方,都沒有找到,看來是……”
“這些都不重要!”寧王殿下擺擺手,“致死的原因是什么?”
“是毒。”金苗苗指指骨頭上很明顯的青紫、青黑色的印記,“這個毒并不是我們常見的鶴頂紅啊、砒霜啊什么的,剛剛我聞了一下味道,有一股酸腐的氣息。”
“嗯,我記得你之前說過,那個什么忘憂樹的果實,成熟的可以入藥,不成熟的,它的硬殼磨成粉,就是一種慢性的劇毒,對不對?如果有人服用了這種粉,一點一點的滲透到身體里,積攢到了一定的量,這個人就會毒發身亡。”看到金苗苗很肯定地點點頭,沈茶又繼續說道,“忘憂樹的果實是可以減緩南方……尤其是靠海的人群,常食海里的食物引發的身體疼痛,無論是否成熟,都有這個作用,是吧?”
“沒錯,小茶說的這個很對,我們現在可以推測,這個人應該是要用忘憂樹的果實來緩解自己身體上的疼痛,但他不知道的是,有人給他在暗中用了尚未成熟的果實,導致毒性一點一點的入侵他的身體,引發他中毒身亡。而恰巧,他毒發的時間正好出現在了武定侯府,正好被府中的人傷到了,所以,殺人滅口的這個鍋就落在了武定侯府的頭上。”金苗苗朝著一直都很緊張的薛瑞天笑笑,“好了,這件事、這副枯骨跟武定侯府沒有一點關系,你不用擔心。”
“好,我……”
“你們看,這個是什么?”紅葉從一架書格和墻的細縫之中劃拉出來一方印章,她把印章攤在手心里,給眾人展示。
眾人湊過去一看,印章上面刻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攸”字。
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