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著急的點應該不在于姨媽是不是得手了,而是在于他應該如何跟他的合作者交待。”黑祿兒站起身來,慢慢的在屋子里面溜達,“現在距離事發,已經過去至少十天了,他依然沒有收到姨媽和黑衣人的消息,也沒有等到他們把殿下偷運出西京,這才是他應該著急上火的點。”
“現在就是不知道,那位世子跟他的合作者是怎么約定的,比如什么時候、以什么方式把殿下交給他的合作者,還有最后的期限是什么時候,以及超出這個期限,那位世子會遭受到什么懲罰。”阿飄朝著小殿下一挑眉,“前面的那些,臣都不是很感興趣,最后一點,臣非常的期待。”
“看熱鬧不嫌事大!”小殿下無奈的看著阿飄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你們說,這些姨媽會知道嗎?”
“姨媽……”阿飄和黑祿兒彼此看看,“那就得看那位世子是不是信任姨媽了,或者他的合作者信不信任姨媽,如果他們狼狽為奸、臭味相投得很,那十有八九是知道的,但如果他們各自心懷鬼胎,各自都有自己的打算,那可就說不好了。”
“別人我是不知道,姨媽肯定是的。”黑祿兒一臉嫌棄的撇撇嘴,“姨媽現在巴不得把所有的人都給招出來,然后盡快脫離囹圄。”
“也不一定。”阿飄擺擺手,“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姨媽有兩種選擇。”
“哪兩種?”黑祿兒和小殿下異口同聲的說道。
“第一種,就像我們剛才談到的,為了盡快脫離囹圄、脫離我們的控制,她選擇把什么都說出來。但這有一個前提,就是不能把殿下的秘密戳破,如果殿下的秘密被捅出來,就算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我們也不可能放她離開,以防她去外面胡說八道。”
“確實。”小殿下點點頭,“現在也只有我們知道她不懷好意,想要得到王位,但滿朝文武不知道她包藏禍心,不知道她想要顛覆整個金國,所以,他們對姨媽說出來的話還是相信的,在他們的眼里,姨媽是我的絕對心腹。”
“所以,基于這個原因,她是不太可能主動招供的,除非我們答應赦免她,保全她的性命。”阿飄朝著小殿下一擺手,“到底要如何去做,還要看殿下的意思。但以臣看來,她會選擇第二條路。”
“倒還真是這么回事!那么,你說的這個第二條路又是什么?”
“就是無論我們承諾了什么、無論我們用了多么激烈的手段,她都選擇閉口不言,堅決的把牢底坐穿。”黑祿兒走到阿飄身邊,拍拍她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意思。姨媽既然已經得罪了殿下,那么就徹徹底底的得罪,總好過招供之后,把世子那邊也得罪干凈,被他們給追殺。”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阿飄打了個響指,“黑大人的領悟力非常棒!”
“站在姨媽的立場,跟我們對抗是明刀明槍,雙方都在明面上,你來我往的都能看得見,誰輸誰贏還是個未知數。但跟世子以及他的合作者,他們之間的對抗就沒這么清晰明了,就不受姨媽的控制了,姨媽在明,對方在暗,對方想要使什么招數,對于姨媽來說都是未知的。哪怕可以從牢里、從宮里出去,但性命堪憂啊,每天都要過躲躲藏藏、顛沛流離的日子,這種折磨對于姨媽來說,恐怕是無法接受的。”
“確實是!”小殿下同意黑祿兒的說法,“姨媽這一生,不說榮華富貴吧,也是衣食無憂的,從來沒有過過那種日子,如果讓她像流民一樣四處躲藏、風餐露宿,那還不如殺了她痛快呢!”
“是的,雖然牢里不如府里干凈、暖和、方便,身邊也沒有人伺候,但至少可以睡得安穩、吃得舒服,不用隨時隨地的擔心,會不會有人暗算、暗殺、偷襲。”
“除了這些,還有一個更重要的點。”黑祿兒站在小殿下和阿飄跟前,伸出一根手指,“如果不得罪世子和他的合作者,或許他們還能看在她嚴守秘密的份兒上,想辦法把她給救出去。”
“這個我也想到了,但是……”小殿下輕輕搖搖頭,“姨媽對他們來說,其實沒有她自己想的那么重要。”看到兩個人全都露出不解的表情,她解釋道,“你們想,他們為什么選擇姨媽合作,而不是選擇其他的人?因為姨媽是我的親人,幾乎天天和我在一起,對不對?我的任何動態、任何情況,他們都可以通過姨媽來獲取,他們可以隨時掌握我的情況。但是,如果他們知道,姨媽被我們抓了,她的身份在我們這里徹底暴露了,那么她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了,救出來也是沒有用的,他們又何必去救呢?如果一個不小心,又栽到我們的手里,那可就不值當了。”
“你們說……”阿飄摸摸下巴,看看小殿下,又看看黑祿兒,有些遲疑的說道,“這會不會成為撬開姨媽的嘴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