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沈將軍真是個奇女子,經此一事就可看出,她的眼界、格局都遠比我想象得要大得多。”蕭鳳岐輕輕嘆了口氣,“她知道了這件事,根本就沒有必要告訴我們,大可以看我們的笑話,但是她沒有。”
“我以前也以為夏人狡詐,一點都不真誠,但沈將軍卻令我刮目相看。”耶律南點點頭,“很值得相交的。”
“我現在就感嘆,咱們都是清醒的明白人,若是換成臨潢府里任何一家腦子不清楚的,就不會是現在的這個做法。”齊志峰斜著眼睛看了一眼蕭鳳岐,“不說別人,就是你家的那些人,估計第一個想法就是上趕著跟人家去合作了。”
“與虎謀皮,是他們常做的蠢事。”被諷刺了一下的蕭鳳岐一點都不生氣,“被人賣了,還高高興興的給人數錢呢!幸好他們現在已經獲罪,要不然,有我們頭疼的。”他看看耶律南,“你說,這些探子不單單存在于夏、遼,金國應該也有的吧?沈將軍會不會……”
“以他們現在跟完顏萍的關系,應該不會,但完顏喜會知道。”耶律南摸摸下巴,“這些探子在里夏、遼也不是一兩天了,往前追溯至少也有百年的時間,想要查出來也不那么的容易,完顏喜大可以在自己登位稱王之后再慢慢徹查。只是,我有點弄不明白,當年澹臺家和黑甲營為什么要在我們和金安排眼線。”
“首先,糾正你一個錯誤,澹臺家和黑甲營不止百年了,怎么也要有……”齊志峰看了一眼蕭鳳岐,“三百年,差不多吧?”
“差不多!”蕭鳳岐點點頭,“那個時候,我們腳下踩著的這塊土地,正是梁國境內。”
“你們兩個……”耶律南看看蕭鳳岐,又看看齊志峰,“對澹臺家和黑甲營很了解?”
“澹臺策就是一代戰神,是傳奇人物,難道阿南一點都不知道?”齊志峰瞪著兩只圓圓的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這幾百年來,但凡領兵的將帥,都把澹臺策當作標桿,當作超越的目標。可惜……”他一攤手,“并沒有人達到他的那個程度,也沒有人能超越他的功績。”
“我只是聽說他很厲害,并不是特別的了解。再說了,以前我也沒想著要帶兵,不需要了解這個,是吧?”
“你不了解,沒有關系,我們兩個非常的了解。”齊志峰和蕭鳳岐相互對望一眼,臉上露出了同樣的壞笑,“我們可以幫你好好的補習一下!”
看到兩個人不懷好意的樣子,耶律南突然有點后悔自己剛才說的話了。但話已經說出口,反悔是來不及了,只能聽天由命,任憑他倆擺布了。
耶律南、齊志峰和蕭鳳岐之間發生了什么,尚未收到回信的沈茶是不知道,同樣的,也不清楚耶律南是因為她的一封信陷入了“補習常識”的水深火熱之中。如果知道了,她也不會在意,既然對上澹臺家和黑甲營是必然的,深入的了解他們的情況也是必須的,畢竟大家都是這么一步步的走過來的。
薛瑞天親自回京,向寧王殿下當面了解先薛侯夫人案子的具體情況,這個提議得到了代王爺、吳清若和寧王殿下的一致同意,甚至寧王殿下主動提出,如果薛瑞天不方便回西京,他可以去一趟邊關。不過,這個提議被所有的人否決了。
先薛侯夫人的案子總算是有了一個結果,大家都松了一口氣,這一趟西京,總算是沒白回來。
解決了這個事情,他們開始集中所有的精神來跟完顏喜談合作的問題。
完顏喜自愿且主動請求大夏出兵,助他打敗完顏萍、奪回屬于他的王位。作為回報,他承諾金國與大夏百年修好,至少百年之內,絕不犯大夏邊境,不僅如此,還承諾要將與大夏相鄰的十五座城 池暫時交由大夏代管,期限為七十年。七十年之后,大夏將這十五座城池完璧歸趙。
按照完顏喜原本的意思,還想每年兩次向大夏朝貢,但從宋玨開始,參與談判的重臣都表示反對,認為這個朝貢其實是完全沒有必要的,畢竟金國并不是大夏的附屬國。
“完顏公子初登王位之時,金國已經經歷了很多年的戰爭,民不聊生,正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而完顏公子所說的朝貢,又是勞民傷財之舉,若是因此給金國百姓造成了困擾和負擔,這與我們幫助你的初衷就不符了。”
宋玨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完全不同意完顏喜的提議,完顏喜又堅持必須要有回報,大夏出兵,人吃馬喂的,這是一筆巨額的花費,他不能假裝沒有看見。
爭執的結果,就是雙方各退讓一步,由大夏代為管理的十五座城池,每年的稅賦都交由大夏,作為大夏出兵的補償。
最重要的幾個條件,大家都談妥了,其他的小問題也很順利的解決。
在完顏喜跟隨沈家軍回到西京的第四十天,終于搞定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一件事,他的命運由此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托影十三把完顏喜送回禁軍的駐地,所有的人轉移到御書房,開始商量下個月太后娘娘壽宴的安排。
按照大夏的習俗,母親六十六歲大壽的時候,需要女兒親自動手宰一頭豬,挑選這頭豬位置最好的部分切下來,親自烹飪一份美食,在壽宴上當著眾賓客,親自豐與母親。
而太后娘娘今年正好是六十六歲,她沒有親生的女兒,只有宋瑾瑜一個養女,這個重任就落在了宋瑾瑜的身上。
宋瑾瑜很樂意為太后娘娘做任何的事情,只要是她能做到的,她堅決不會推辭的。但唯獨烹飪這件事情,她是真的沒有任何信心,已經超出了她的能力。
“小茶……”宋瑾瑜看了一眼正在跟宋其云、白萌核對壽宴流程的沈茶,“應該也有一份吧?母后總說要收小茶為義女,你也該出份力,是不是?”
“我?”被點名的沈茶,抬起頭看看宋瑾瑜,“讓我做菜啊?可以啊!”
“可以什么啊!”宋玨朝著沈昊林和宋其云擺擺手,讓他倆趕緊攔住躍躍欲試的沈茶,“你做出來的東西,能吃嗎?”
“小玨哥哥不要瞧不起人,怎么就不能吃了?”沈茶一臉的不服氣,“只不過就是難吃了一點。”
“難吃?”宋其云拍拍沈茶的肩膀,“小茶姐姐,難吃不要緊,這是我們可以忍受的,但您做出來的東西可不單單是難吃那么簡單,搞不好會出人命的。”他扭頭看向宋瑾瑜,“邊關流傳著這樣一句話,珍愛自己的生命,請沈將軍遠離膳房。”
“這么恐怖的嗎?”看到沈茶很無奈的點頭,宋瑾瑜哭笑不得,“沒想到,小茶你在這方面,比我還不如。”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從殺豬開始到最后的烹飪,都讓我來動手,完全沒問題的,只是要看你們的膽子大不大,敢不敢讓我的菜出現在壽宴上。”
“那還是算了吧!”宋瑾瑜擺擺手,“我可不想在壽宴上撓出人命。”
“其實,以你的資質,如果有個名師指點,剩下的二十多天,還是可以做好一道菜的。”
“名師?誰啊?”宋瑾瑜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御膳房的師傅已經放棄我了。”
“御膳房的師傅可不算什么名師。”沈茶朝著宋瑾瑜挑挑眉,“在苗苗面前,他們只有甘拜下風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