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城發生了什么,遠在嘉平關城的沈昊林和沈茶尚不知曉,他們跟薛瑞天、金菁、金苗苗分開之后,直接來到了地牢,看望那個來自二虎堂的阿白。
“阿白兄弟,你也太沉不住氣了吧?這才過了一個晚上,你就想通了?”
“國公爺,沈將軍!”阿白規規矩矩的行了禮。
“免禮!”沈茶和沈昊林看著牢房里的阿白,“想見我們是有什么事情?”
“我……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要見一下紅葉。”
“哦?”沈茶挑挑眉,“你怎么知道紅葉在鎮國公府?你怎么知道她就是你想見的那個人?”
“當著明人不說暗話,我在嘉平關城也不少時日了,鎮國公府、武定侯府的情況多多少少也是了解的,所以,我可以確定,她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阿白很認真的看著沈茶,目光沒有一絲絲的閃躲,“我知道你們在懷疑什么,我承認,是我雇貓三兒偷入鎮國公府的。這跟探查情報沒關系,完全是出于私人原因。有件事情,我必須要搞清楚。”
“私人原因?”沈昊林朝著影五招招手,讓他搬來一個長凳,和沈茶一起坐下,“說來聽聽。”
“我想要找一份名單。”阿白看著沈昊林,“國公爺較沈將軍年長一些,應該會有些印象,大概是十四、十五年前,夏、遼、金爆發了一場大混戰,嘉平關城險些就被破城了,還是沈家軍力挽狂瀾,將遼、金打敗。在那場戰場中,城中百姓自發應敵,很多人都在那場混戰中而喪生。后來,老鎮國公和老武定侯專門派人來統計過戰死的百姓名單,國公爺,您可有印象?”
“十四、十五年前……”沈昊林想了一下,點點頭,“是有這么回事,的確有這么一份名單。你要找這份名單做什么?你的父母在嘉平關保衛戰中戰死了?”
“這么多年,我都是一直這么認為的,因為戰爭結束之后,我沒有找到他們,詢問了幾位跟他們一起上戰場、僥幸活下來的叔叔、伯伯,他們告訴我,我的父母已經戰死了。但……”阿白停頓了一下,嘆了口氣,“但,我在二虎堂見到了他們。他們在二虎堂是負責訓練新人的,而且……他們已經不認識我了。”
“你找那份名單的目的是要確認,你的父母確定是死了,而二虎堂的那兩個人并不是你的父母,對吧?”沈茶點點頭,“那份名單我看過,你的父母叫什么?”聽到阿白說了兩個名字,她輕輕搖搖頭,“很遺憾的告訴你,那份名單上并沒有這兩個名字。”
“二虎堂的那兩個人就是你的父母,也許是當年出了什么意外,導致他們不記得你了。”沈昊林看看阿白,“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跟你記憶中的一樣嗎?”
“應該……也不一樣了,按理說,他們是夫妻,關系應該非常的親密,但兩個人表現出來的,感覺就是同僚,特別的客氣。而且,我分別跟蹤過他們倆,他們并不住在一起。”阿白的表情有些失落,“看來,不僅是不記得我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也不記得了。”
“節哀順變吧!”沈茶淡淡的說道,“這種情況,我們以前也遇到過,或許再過一些年,他們的記憶就會恢復,到時候,你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團聚了。”
“一家三口團聚?”阿白苦笑了一下,“我如今是這個境地,落到二位的手里,二位會放過我不成?”
“為何不行?你讓貓三兒夜入鎮國公府,不是私人原因嗎?這一點,我們還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沈將軍,我畢竟是遼國二虎堂的人,雖為夏人,但效忠的卻是遼國王室,你們……”
“那不過是你自己的選擇,與我們又有何干?”沈昊林拉著沈茶站起來,“如今,夏、遼兩國交好,我們和耶律王室也有一些約定,你們這些人一旦被抓住,我們不會殺掉你們,會把你們遣返回遼國的。而你……在遼國使團回國時路經嘉平關城的時候,我們會把你交給耶律南公子,讓他把你帶回去進行處置的。”
“……我知道了!”看到沈昊林和沈茶要走,阿白抓住牢房的欄桿,“國公爺、沈將軍,紅葉她……”
“說到紅葉,我想提醒你一句。”沈茶站住,轉過身來,一字一句的說道,“不管你們之前是什么關系,也不管你們之前的感情怎么樣,但現在,你們兩個的立場是不同的。如果你的心里還惦記著她、還愿意為她做點什么,就不要再提什么見面、敘舊的事。這是忠告,請你謹記!”
說完,沈茶轉身拉著沈昊林就離開了,只留下阿白,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發呆。
“最后那段話說得很棒!”出了地牢,沈昊林裹緊沈茶身上的斗篷,“徹底切斷他跟紅葉之間的聯系。”
”能不能真的切斷,要看紅葉跟我們說的是不是實話,也要看她會不會背著我們去看這個阿白。“沈茶轉回身看了一眼地牢,”所以,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不過,兄長可相信他說的那段關于名單的事?“
“一個字都不信,誰信誰傻!”沈昊林搖搖頭,“別看他表現的挺真誠的,但也只是表現而已。如果真的是想確認爹娘的情況,被抓的第一時間就應該坦白,而不是以這個作為交換條件,達到他想要見紅葉的目的。你拒絕他之后,他那一臉的失落才是他真正要表達出來的情感。”沈昊林握著沈茶的手,“離午飯的時間還有點早,想出去走走嗎?”
“外面的人那么多,我不想去。”沈茶想了一下,“嗯,我們去騎馬吧?好幾天都沒有練功了,渾身上下特別的難受。回頭師父要考校功夫的時候,發現我們退步了,是不會給我們留情面的。”
“好!”
沈昊林應了一聲,拉著沈茶往馬廄的方向走去。到了馬廄,牽出了踏雪和追風,二人翻身上馬,直奔軍營后面的馬場而去。
“兄長!”沈茶拉住韁繩,輕輕拍拍踏雪的腦袋,“我們比一場,如何?”
“來呀!駕,追風,你要是輸給了踏雪,我可是要看不起你的!”
“踏雪,超過追風,有糖吃!”
沈昊林和沈茶像是兩道疾風一樣飛馳而去,跟在他們身后的影五和梅林、梅竹,還有休假回來的影十五,四個人面面相覷。
“五哥,怎么辦?”影十五摸摸下巴,“你說這國公爺和老大,沒事賽什么馬啊,這大雪天的,踏雪或者追風要是稍微打滑了一點,還不摔著他們?”
“你懂什么,這叫做情趣!”梅林和梅竹一人踹了影十五一腳,“先讓他們兩個自己玩會兒,咱們待會兒再過去。你們是不知道,將軍這幾天一直都在琢磨著新戰法,說不準要借著這個機會,跟國公爺比劃比劃。”梅林拍拍影十五,“十五,你跑得快,回去取一趟國公爺的長刀和將軍的鞭子,等你回來,我們再一塊追上去!”
“得嘞,我馬上就回來啊!”
話音未落,影十五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