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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懷恨(一)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六宮鳳華

  直至謝鈞送了永寧郡主離開,徐氏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永寧郡主……竟然就這么走了?

  既未大發雷霆,也未出手對付她這個婆婆,就這么走了?

  謝明曦瞄了恍如夢中的徐氏一眼,微笑著提醒:“祖母,母親已經走了。想來并不計較春桃秋菊之事了。”

  徐氏霍然清醒,咧嘴笑了起來:“是是是,郡主賢良大度,豈會因兩個丫鬟橫吃飛醋!”

  雖然她鬧不清這其中的緣故,不過,有一點極明顯的事實總能看得出來。

  謝鈞和永寧郡主這對夫妻,絕非外人想象中的恩愛和睦。這些年來謝鈞信中所寫的夫妻恩愛,大半都是假的。

  所以,永寧郡主只是顏面受損,其實根本不在乎這兩個丫鬟。此次雷聲大雨點小,根本就沒實質的舉動!

  這也意味著,以后謝家內宅徹底到了她手中。

  想到這兒,徐氏簡直心花怒放。再看微笑盈盈的謝明曦,更是說不出的順眼。

  礙著謝銘等人都在,不宜多說。徐氏親熱地拉起謝明曦的手:“明娘,幸好你回來的及時。不然,我對著郡主,還真有些發憷。”

  謝明曦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祖母多慮了。母親身為郡主,豈會做出忤逆不孝的舉動來。”

  永寧郡主由李太后撫養長大,心高氣傲,極重顏面。寧可嫁一個軟骨頭好拿捏的丈夫,以遮掩自己特殊的癖好。

  這樣的永寧郡主,不被逼到極處,絕不肯放下自己的驕傲,撕破臉皮對付徐氏。

  區區兩個通房丫鬟,對永寧郡主來說,不痛不癢,根本無所謂。

  來過一遭,算是對娘家兄嫂有了“交代”。

  徐氏當然不知其中的奧妙。不過,對徐氏來說,結果重于一切!現在這樣,便是徐氏最期待的結果。

  不出所料,永寧郡主回了謝府一回,就不再露面。

  徐氏一顆心放回肚中,趁著丁姨娘被禁足,一點一點將內宅瑣事都抓在手中。從中撈些私房銀子的事就不必細述了。

  總之,二房上下十分齊心,一致都愿和謝明曦來往交好。

  謝老太爺也得了兩個俏丫鬟,每日賞花讀書喝酒睡丫鬟,頗為愉快。

  一時間,謝府內宅竟前所未有的安寧下來。

  春桃秋菊驚恐惶然數日,才漸漸放了心。

  謝府內宅人口不多,衣食用度都遠勝從前。

  謝鈞只有三旬。又生得俊美無雙,溫柔體貼。能伺候這樣的主子,她們兩人千肯萬肯,不知多情愿。

  謝鈞走出去人人艷羨,回府便是說一不二的家主,心情也頗佳。

  謝府里唯一不順心的,便是丁姨娘和謝元亭母子了。

  謝元亭被關了一個月,才被放了出來。人瘦了一圈,眼中多了陰郁和壓抑的不甘。看著倒真像大病了一場。

  “元亭,你反省了一個月,現在可知錯了?”時隔一個月,謝鈞的怒氣也消退得差不多了,聲音還算和緩。

  謝元亭跪了下來,低聲道:“父親,兒子知錯了。”

  謝鈞嗯了一聲:“知錯就好。你和明娘是親兄妹,你身為兄長,理當愛護憐惜明娘。日后明娘有出息了,也不會忘了你這個兄長。”

  頓了頓,又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元亭,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這個做父親的,心里豈能不向著你?”

  “只是,明娘委實天賦驚人。確實遠勝于你!”

  “你還不知道吧!第二次月考,她又考了滿分,高居第一。蓮池書院所有學生的成績,都被張榜公布在書院門外。明娘的成績遙遙領先,無人能及。李閣老的孫女才名著著,此次也只考了五十七分,比明娘差了一截。”

  “夫子們偏愛她不說,顧山長和俞皇后都對她青睞有加。她已名動京城,便是庶出,日后也能嫁一門極好的親事。”

  “你這個做兄長的,以后有的是沾光的時候。你嫉恨她做什么?”

  到底是唯一的兒子,謝鈞恨不得將其中的道理掰開揉碎了,灌進謝元亭的耳中:“你別犯蠢。以后對著明娘放低身段,多多示好。你們是親兄妹,她總不會一直記仇。”

  只差沒直說“想要好處就要低頭哄著謝明曦”了!

  奈何,謝元亭心胸狹窄,已經將自己所有的厄運都遷怒怪罪到了謝明曦身上。謝鈞說得再多,他也聽不進去。反而更生憎恨!

  父親已經徹底被謝明曦哄迷了心竅!一心向著謝明曦!

  “我說的話,你可記下了?”謝鈞說得口干舌燥,順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謝元亭低聲應是。

  謝鈞又道:“你今日便去書院吧!”

  謝鈞沒提丁姨娘已經病了數日的事,謝元亭也沒問,應了一聲,便起身離開。

  轉身離開的剎那,謝元亭的俊臉上閃過濃濃的恨意。

  告假一個月,重回新儒書院,謝元亭比往日消沉了許多。

  他再勤奮苦讀,也不及謝明曦。

  努力又有何益?

  回府之后,他裝模作樣地溫習書本,實則書本下悄悄壓了一本閑書。小廝守在書房外,謝鈞一來,小廝便揚聲請安。謝元亭立刻將閑書收起。

  待謝鈞走了,謝元亭便又將閑書拿出來。

  謝鈞被蒙在鼓里,還以為謝元亭夜夜苦讀,心中十分欣慰。在謝老太爺面前笑道:“吃一塹長一智!元亭雖犯過錯,倒是知錯能改,和明娘不再吵鬧慪氣,每晚熬夜苦讀。”

  謝老太爺自然也希望兒孫爭氣,聞言笑道:“如此就好。”

  說了一回謝元亭,謝老太爺又提醒道:“含香是元亭明娘的親娘,雖是妾室,也得給她幾分顏面。她病倒在榻,你也別不管不問,涼了她的心。”

  謝鈞有些為難:“禁足半年,這才一個多月。我現在解了她的禁足令,對明娘又該如何交代?”

  有了新歡,舊愛自然就被拋到腦后。謝鈞近來過得愜意,根本就沒想起丁姨娘來。

  知子莫若父。

  謝老太爺瞪了謝鈞一眼:“我只讓你去看看她,誰讓你解她的禁足令了?”

  謝鈞這才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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