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凡過來的時候天色都已經暗下來。
希希吃飽喝足玩累了，已經睡倒在紀老太太的懷里。
他進門就覺得氣氛似乎有些不對，他看了看葉回，又看了看紀老爺子，就發現這兩人都悶頭看著茶，誰都不理他。
“你是開車過來的吧，趕緊帶她們娘倆回去吧，我們希希累了，讓她回去好好睡一覺。”
紀凡：“……”
大半年不見，見面就趕他趕緊滾蛋。
他還是她最疼的那個親孫子嗎？
葉回起身示意他從紀老太太手中接過希希，兩人上到車里，紀凡才騰出時間問上一句怎么回事。
“爺爺確實是一早就有想退下來的打算，是三叔和老叔他們怕爺爺退下來后，他們會受到影響，所以動不動就來爺爺這里裝可憐。”
越是沒什么能耐的人就越是喜歡從別人身上去討要幫助。
在他們看來，他們懦弱無能就理應得到更多的關注。
紀凡對這兩個叔叔一直有些看不上，可只要跟他沒什么牽扯，有些事他也懶得去管。
畢竟做錯或是說錯了，為難的那個還是紀老爺子。
“嗯，你兩個叔叔看著就是擅長拖后腿的慫包。”
紀凡：“……”
這話他真心沒法接，以他的身份和教養只能在自己心里吐槽自己的叔叔。
“爺爺這次真的下定決心了？”
“不下決心難不成等著晚節不保？”
葉回挑眉看他，總覺得紀凡這次回來變笨了不少。
紀凡無力的看著前方的路，葉回真是不管什么時候說話的風格都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看來他們是分開的太久了，所以他才會被懟的說不出話。
將希希丟在她的小屋子里，曹艷華已經自發端了水盆過來給希希擦洗。
葉回被她用一副趕緊出去別礙事的目光盯著，只能老老實實的同樣回屋睡覺。
跟孫啟云算是已經約定好，所以兩人各自洗漱完畢，也沒再做什么很辛苦沒力氣夢游的事。
葉回尋著夢境找到孫啟云，只這一次不是在辦公室里，房子的格局她很眼熟，之前高萬國的家也是這種布局。
過了晚上九點，孫啟云就一直在等葉回。
他晚飯后就沒給自己安排公務，所以他倒是有些時間去考慮葉回到底會談什么條件。
會跟紀家有關，這一點毋庸置疑。
自是紀老爺子那個老狐貍會想要什么，他還有些猜不到。
畢竟紀老爺子以往的形式作風都很磊落，讓他挑不出什么錯處來。
估計……會跟他的幾個兒子有關。
孫啟云會想要對紀家下手，自然有熟悉了解過紀家的情況。
除了紀長征和紀紅軍，他另外兩個兒子擔任的職務都不低，但明顯的，他們的個人能力配不上這樣的職位。
他之前就已經想好要將人擼下來，只是紀老爺子一直頂在前面，讓他一時間有些不好下手。
但葉回跟那兩個人應該沒什么太深厚的感情，這樣難得的機會她應該不會這么浪費吧。
孫啟云反復的推敲著葉回可能會提的要求，又在考慮自己應該如何應對。
他坐在躺椅里，什么時候睡著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好久不見。”
葉回照舊是笑瞇瞇的飄在半空，如果在現實生活里她也能飛那該多好。
她這一刻無比貪心。
孫啟云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心情就變得格外好。
“想好了嗎？”
知道葉回喜歡干脆直接，他這次也不繞彎子了。
免得又聽到什么你懂的之類的話。
“算是想好了吧，就看你有沒有誠意了。”
葉回飄到他對面盤腿坐在地上，突然就變得格外認真嚴肅。
孫啟云被她這架勢唬了一跳，“我的誠意有沒有，要看你的要求是不是過分。”
葉回撇了撇嘴，這個家伙還真是不管到了什么時候都不肯吃虧。
“紀老爺子已經準備退下來，他明后天就會打申請，你到時候記得給他批復。”
孫啟云挑眉，這話還真是超出他的預料了。
紀老爺子準備退下來了？他不是放心不下他那幾個兒子。
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一般，葉回接著就來了一句。
“所以我們的要求是五年內，你不能再動他們，當然如果他們自己做出些什么不可挽回的，那就另算。”
“不行，我不能同意。”
紀老爺子的退下來是早晚的事。
現在他愿意主動退下來無非是讓雙方的臉面上都好看一點。
至于他那兩個資質平庸的兒子，他是說什么都無法容忍他們再繼續留在那個職務上的。
“這么激動做什么，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你比我懂才對。
“我承認紀凡那兩個叔叔是差勁了一點，但所有的重要不重要的位置上，真就沒有比他們還差勁的人存在嗎？
“反正這也是階段性，你也不可能一口氣全都解決了，又干嘛非要從紀家下手。”
到時候把紀老爺子逼急了再來個魚死網破的，還不知會被誰看熱鬧撿便宜呢。
葉回這話說的格外實在，實在的讓孫啟云在某一瞬間突然有種錯覺。
這人其實是在為他著想！
真特么的見鬼了 孫啟云不說話，從躺椅中起身后就背著手在房間里踱步。
雖然一聽就是詭辯，可莫名的相當有道理啊。
“五年太久，三年，這是我的底線。”
“行吧，成交，我一個月來找你一次，這也是我的底線。”
孫啟云：“……”
一個月才一次，那還有什么用！
“不行，半個月，不能再少。”
葉回垂著眼簾，心中想的卻是紀老爺子不愧是個老狐貍，居然把孫啟云會有的反應全都猜中。
“三年，半個月一次，既然說好了誰都最好不要反悔，不然撕來撕去太麻煩，你說是吧。”
孫啟云：“……”
什么叫做撕來撕去，她這是還存了旁的心思啊！
前后沒用上五分鐘，兩人就已經徹底談妥，葉回懶得再多呆，身形一晃就直接消失。
孫啟云頓時就覺得自己虧了！
這才五分鐘，效果肯定沒有前幾次那么明顯。
不行，下次再見面他還要把入夢時間定下來，不能少于半個小時，不然……就撕來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