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東當然就沒什么不愿意的。
畢竟對他來說，生命都已經開始倒數。
他和鄭長海會選在十月份動手，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剛剛吃過藥。
一直到明年四月他都不會發作，這么長的時間已經他來應對各種突發狀況。
他看向紀凡雙眼莫名的發亮：“要如何涉險？”
“其實我和明磊討論的這兩種辦法是可以合二為一的。”
紀凡話是對著何小東在說，可視線卻是直接落在了葉回身上。
那副想要證明什么的姿態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陸明磊咳了一聲：“你是想先假裝小東暴露被抓，然后突擊審訊一次？”
“是，如果有收獲，那么后面自然是相機而動，如果依舊審不出結果，那就給他們逃脫的機會，讓小東跟他一起逃跑。”
有何小東在一旁拖累，六子的身手再好也會受到影響。
到時候他們跟蹤的成功率就會大大提升。
“這倒也是個辦法，但如果六子直接將小東丟這里不管怎么辦？要知道小東一旦暴露，對他們來說就已經沒了任何利用價值。”
陸明磊跟他合作已久，紀凡的話不用說的太過詳細，他就能聽出他的打算。
紀凡指了指何小東：“所以就要靠他的能耐了，他如果能在六子面前證明自己的價值，那就會被帶走。”
明明是可能會有危險的任務，但何小東已經有些興奮。
“我能想到辦法，他們想要的我一直知道，我可以讓六子認為我知道中心所有的機密信息。”
葉回早已經困得堅持不住，在屋子里來回走著。
八人間的宿舍改成的辦公間足夠開闊，葉回沿著四周溜達倒也不像是原地打轉。
這個想法聽著倒也算靠譜，不過總覺得單薄了一些。
沖突意外什么的似乎還不夠。
“你們準備將時間選在什么時候？”
“首長到之后。”
他們其實是想給六子用過藥后，審一次的，這樣風險相對來說最小。
但這種事他們不會對葉回說也不會對何小東來說。
葉回不懂他們的打算，只徑自考慮著。
高萬國還有三天才會到西北，時間似乎倒也充裕。
但有些事其實最禁不得推敲和細想，比如何小東為什么會暴露，為什么毫無征兆的他出事了，反而一再泄密的姚廣勝沒事。
如果那個六子真有他們形容的那么厲害，那就不能給他思考的時間。
“太晚了，我覺得首長到的前一天正好。”
“我們人手有一部分在外面，來不及叫回來。”
陸明磊也不知為什么要跟葉回解釋，可……就是解釋的好自然，他心里有點絕望。
葉回走回桌前將那杯濃茶一口氣喝完。
“來不及那就讓他們守在城里，我覺得只小東一個人對那個六子的刺激應該還不夠，我們可以再加上姚廣勝。”
“姚廣勝？”紀凡看向葉回，眸光一閃：“你是想讓六子一直逃命和疲于應對，來不及細想。”
“算是吧，不過小東，你和姚廣勝相互知道對方的身份嗎？”
“不知道，他那個人自視甚高，又總覺得自己做的很隱蔽，從沒想過自己是不是會暴露。”
何小東說起姚廣勝就格外不屑，這些年里姚廣勝能連連得手，還是出自他的‘照拂’。
要不是怕再換一個會太精明不好控制，何小東早就把姚廣勝解決了。
葉回對這個答案格外滿意：“不知道就最好了，到時候你們三人碰面，場景一定特別美。”
“你不要設想的太美好，那個六子如果足夠心狠手辣，就會想要殺人滅口。”
紀凡直接潑了一瓢冷水下來，何小東已經暴露，而姚廣勝還沒暴露，取舍就會顯而易見。
只要將何小東解決了，姚廣勝就能在基地里繼續潛伏下去。
“不怕，我會想辦法讓他舍不得殺掉我。”
何小東這話說的格外自信，他跟著鄭長海跟著王老能接觸到的機密遠不是姚廣勝可比。
姚廣勝一直到現在都只是外圍人員，做的最多就是最為瑣碎的計算。
別說機要數據他都摸不到，就是基地里已經研發成功的幾種導彈的設計思路他都不清楚。
跟姚廣勝一比，何小東才滿身都是寶。
葉回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突然有些不解。
“你們難道要讓六子胳膊腿健全的逃出去？就算不能讓他斷一條腿，但讓他這疼那疼，發揮不出以往的實力，這一點對你們來說不難才對。”
紀凡和陸明磊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糟心。
“也好，小東，你想好能讓六子心動的條件和理由，其實關鍵時刻示弱也是一種手段。
“你要讓他知道你已經暴露了，以后不跟著他們的組織混，你就要走投無路，這樣他就會對你更信任。”
紀凡直接拍板定下大方向，至于具體細節可以等天亮后再具體討論。
當然這套說辭是用來安慰葉回的，給她布置了休息的地方，三人就開始了通宵議論細節。
等第二天葉回睡醒，迷糊著抱著被子分辨自己是在哪里時，何小東已經因為身份暴露而‘被捕’了。
“你收拾一下，吃過東西我送你回去，姚廣勝那里還需要你去刺激一下。”
紀凡洗了毛巾丟在葉回的手上終于讓她回過神來。
“小東呢？”
居然一醒來就關心起那個家伙，還真是……堵心的很。
紀凡指了指桌上的早飯加午飯：“一邊吃一邊說。”
鄭長海幾乎是一夜沒睡，一直在擔心何小東的安危，他知道何小東去找葉回后，很有可能就會被抓起來。
可設想是一回事，現在真的發生了，他發現自己根本接受不了。
他一大早就到了中心，結果左等葉回沒來，右等已經要到中午，他真的是一整個上午都坐立不安。
“鄭師傅，小東呢，怎么這兩天都沒看到人。”
姚廣勝也是一早就過來找何小東，那邊又派人給他送信，讓他去確認京都來的大領導到底是誰。
他敏感的察覺這其中可能有什么是他想不到的，但他向來聽話，讓打聽就去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