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這段時間駐地里的氣氛一直都怪怪的。”
“是啊,好像每天都有人四處搜查,像是在找什么。”
幾個室友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楊春紅只靜靜的聽著她們說了幾句就出門去了。
知道陸明磊在民房那里,她正好不用再四處去找。
離得還遠,就能看到被關著的一群人全部依次排開站在院子里。
有人端著本子一個個的詢問,問完一個記好轉到下一個。
這些人為什么被抓她是知道的,按說他們什么都不清楚,陸明磊能從他們口中問出什么。
楊春紅心頭砰砰跳,劇烈的掙扎著。
馬上要到九月,她們這群姑娘又該吃藥,但每一次似是為了加深她們心中的恐懼一般,藥都要推遲三天送來。
那三天里簡直生不如死。
她只要一想全身都會忍不住打一個寒顫。
如果她能立功,這次就一定不會受罪。
沒準喬姐心情一好,就能給她一整年的藥,能免去兩次生不如死。
到底應該如何選?
如果這樣不管不顧的沖出去,十有八九能趁其不備聽到想要知道的情報。
可一旦事發,她也很有可能會被懷疑,她可是聽說榕城那邊有個安插在部隊大院的同伴被抓了。
馬上就要到九月,一旦被抓,遲遲拿不到藥,那么等著她的一定是每天都生不如死。
心頭的沖動一旦出現猶豫,一鼓作氣的勢頭就會受到影響。
她就看著陸明磊帶著手下問完最后一個村民,合上本子,又將人全部關了起來。
“什么人?這邊是軍事禁地,閑雜人等不得逗留。”
剛一靠近民房,楊春紅就被人攔了下來。
她忙裝出緊張的樣子,抬手指了指民房:“我剛看到一個親戚在里面,他們這是怎么了?犯事了嗎?怎么都被關起來了。”
“不該打聽的別打聽,這里不是你們醫療兵能來的地方,趕緊走趕緊走。”
帶隊的小隊長沉著臉,剛剛陸上尉可是一再交代,任何人都不能接近這里。
越是這樣楊春紅越是知道有問題,這會又有些后悔剛剛沒有直接沖過去。
“這位大哥,剛里面那個大姐真是我家親戚,我一早就收到消息,聽說她要來工地,結果左等右等也沒看到她人影,你就讓我跟她說句話行嗎?你要是不放心跟我一起去還不行嗎?”
楊春紅帶著一點撒嬌的聲音和動作,讓小隊長有些局促。
就算是做到了小隊長的位置,說白了也是還不到二十歲的大小伙子,一腔熱血的。
楊春紅這樣故意撒嬌,他們哪里能招架得住。
“兩分鐘,只能說兩分鐘,知道嗎?”
“哎,放心吧大哥,我就說兩句就走。”
陽春紅怕對方反悔,一溜煙跑進民房。
“大姐,大姐,是葉子讓我過來的,她讓我問你怎么又被關起來了。”
田寶英今天出去原本還等著能戴罪立功,結果在外面還沒呆上一天就又被關了回來。
這會心里正慌著,不知接下來能怎么辦。
看到葉春紅,聽她提起葉回,下意識的就以 為葉回這是中午把她拒絕之后,不好意思自己過來。
“我也不知道為啥又把我們關起來了,我真的就是想戴罪立功,想救我的兒子。”
田寶英說著就又哭了起來,她一哭,楊春紅就覺得頭大。
“大姐,你先別哭,剛剛陸大哥過來都問你們什么了?”
“沒問啥,就跟我們再確認一遍之前都是在哪里干活。”
楊春紅一聽心里就是一緊,這些人都是要當替死鬼的,所以安排的位置都是預先準備埋炸藥由他們去引爆的位置。
“大姐,你說的這些葉子是不是已經都知道了,用我再去告訴她嗎?”
“她應該知道吧,她跟那個隊長感情那么好,肯定什么都知道。”
說到這些,田寶英又忍不住埋怨老天爺不公平,憑什么人家命那么好,她就要苦成這樣。
現在還要拖累兩個兒子。
楊春紅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攥起,她居然也有眼瞎被人騙的時候!
這個葉回居然敢在她面前一再的裝傻白甜!
“大姐,你想救你兒子嗎?你只要聽我的話,我能保證你的兩個兒子一定不會有事。”
陰暗的笑在唇邊散開,田寶英如同受到迷惑般呆呆的看過去。
“喂,兩分鐘時間已經到了,趕緊出來。”
小隊長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楊春紅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這才最后丟了個眼神給田寶英。
“大哥謝謝你,我大姐,哎。”
楊春紅欲言又止的離開,轉過路口,就快速的朝著秘密聯絡處跑去。
只是她的消息打探到的雖然不算晚,可還是遲了一步。
他們在工房內的布置被查了個底朝天,只有少量為了以防萬一的炸藥,因為埋在地上沒有被搜走。
剩下的連同工房中的工人一并被帶走了。
幾個月來的準備,幾乎功虧一簣。
“喬姐,怎么辦,咱們這個任務怕是夠嗆了。”
他們雖然不知道當初研究所的任務到底是怎么失敗的,但從北方傳出的消息就是一言難盡四個字。
他們現在又豈止是一言難盡。
喬愛平同樣嘆著氣,自從劉建業被抓,他們沒了內應沒辦法先一步得知對方的舉動,就處處被動。
“就算夠嗆咱們也得做最后的努力,哪怕最后鬧一鬧也行,至少要添一點丑聞。”
似乎也只能這樣,抽煙男恨恨的將煙頭丟在地上。
交代下來的任務一直完不成,他們要什么時候才能退到二線……
晚飯后,紀凡就命人送來了一疊資料,一再交代萬分緊急,一定要第一時間處理完。
葉回自認跟他屬于私人恩怨,這種公事她同意過來就會做好,畢竟她也是一個有原則的人。
所以鎖著房門,不停的在桌上寫寫畫畫。
正算著一個數據,心突然猛地跳了幾下,如同有大手揉捏一般,只是不像徐桂花去世時那樣疼的厲害。
眼皮也突然應景一般跟著跳,讓她無法再集中注意力。
她現在對自己身上發生的異常已經能慢慢尋到一點規律。
這是工地上還是誰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