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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有需才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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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當大賊必然要有大膽子,守著一山吃到老的只是小賊。

  這女人吃了竇縣,拿下光州府,覬覦著淮南道,又一腳踩向沂州。

  真是好膽子。

  而且她自己親自去了,就是對他做出的解釋。

  解釋她不是騙兵,而是這件事很重要需要隱瞞行跡,她親自去就是證明。

  武鴉兒坐在廳內看著旁邊懸掛的輿圖,沂州。

  不過,她為什么在意昭王?昭王的存在天下人都忘了,先前崔征倒是記著他,全海挾持皇帝時,崔征讓人去請昭王進京,以防皇帝不在了,好讓昭王繼位。

  至于本該是下一任皇帝的太子崔征并不喜歡,病弱的隨時能離世,也沒生養兒子,只有幾個女兒,還跟羅氏安康山都有牽連。

  但全海被殺皇帝脫困后,崔征就立刻把昭王扔開了。

  天下人在意的是朝廷,這里端坐著皇帝和太子,安康山直奔的也是京城。

  昭王需要被害嗎?昭王需要救嗎?救了又有什么意義?

  “好歹也是個王爺,皇親國戚呢,京城這里輪不到她插腳,撈個王爺名聲也不小呢。”老胡打個哈欠,“就說我們怎么做吧。”

  他一晚上都沒睡,準備待武鴉兒一聲令下,親自去把三千兵馬搶回來。

  武鴉兒道:“你說的對,王爺也是王,沂州再小也是州,我們振武軍能占住就占住吧。”

  老胡打了一半的哈欠停下,張著嘴:“什么意思?”

  武鴉兒道:“我們在京城不便走開,既然她愿意,就讓她替我們在外拼戰吧。”

  一個男人點頭:“出戰的是我們振武軍,得聲名的也是我們振武軍,這件事我們沒什么損失,皆大歡喜。”

  其他人都紛紛點頭,老胡將嘴合上哎哎幾聲:“怎么就皆大歡喜了?我沒覺得歡喜啊。”又想到什么坐直身子,“要說皆大歡喜,那女人不在淮南道,我們豈不是可以去竇縣把嬸子搶回來!”

  站在他旁邊的男人伸手摸他毛渣渣的頭:“想的很好,但阿七,你忘了我們現在只剩下兩千兵馬了?”

  老胡,胡阿七愣了愣,想到那女人拿走了他們三千兵馬,他們如果要去突襲竇縣,為了萬全,必然要帶足全部的兵馬,那京城就沒人了,真在竇縣纏斗起來,極有可能大嬸危險,京城也丟了.....

  這真是,由不得他們做主。

  “就說了這個女人是壞透了。”老胡喊道。

  廳內響起笑聲。

  “不管她是壞透了還是怎么樣。”武鴉兒淡淡道,“她為振武軍做了這么多事,將來我一定厚葬她。”

  這個女人挾持了他的母親,要挾他做東做西,把他當做一個大善人。

  他會讓她看到他的善意,等她死了,刻在她的墓碑上,給她過繼一個兒子,讓她香火不滅。

  城里城外緊緊盯了三天,確認只有信兵來又去,振武軍其他人一如既往,中厚提著心稍微放下一些。

  “大小姐騙成了。”他說道,又呸了聲糾正,“大小姐說服武鴉兒了。”

  也有人保持質疑和不安:“振武軍在京城沒多少人了,他們不能也不敢動,誰知道他們給信兵交代了什么,大小姐那邊可以說都是武鴉兒的人,我還是覺得應該把中齊他們帶去。”

  中厚蹲在門口咬牙:“就算沒有中齊他們,振武軍離開了京城,落到我們手里,別想輕易翻天,有大小姐在呢。”

  就像以前不管做什么事,心里想的是有大都督在呢,雖然目前大小姐在心里還不如大都督,不過....

  “這段日子大小姐要做的事,都沒有失手過。”中厚站起來說道。

  院子里的男人們點點頭,雖然不太明白大小姐為什么做這些事,尤其是用振武軍的名義,但大小姐至今安穩,劍南道安穩,大公子平安,這就足夠了。

  外邊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伴著鎧甲相撞,這聲音也不陌生,最近京城全是兵馬跑動。

  有人從外閃進來。

  “又來了一批兵馬,現在京城到處都是兵馬。”他說道,“朝廷想什么呢,不快讓他們就地去還擊叛軍,都叫到京城來做什么。”

  “當然守護皇帝了。”中厚道,“這么多兵馬拱衛京城,也是對賊軍的震懾嘛。”

  就是不知道安康山會不會怕。

  看著階下肅立列陣鋪滿整個皇城前的兵將,崔征等朝官們覺得很震撼,他們有很久沒有見過衛軍了,常見都是禁軍。

  跟精致的禁軍相比這些衛軍不管是兵袍還是面貌都粗糙很多,但這粗糙增添了兇悍。

  “跟油水十足養著如同家犬的京兵相比,這些家伙就是放養的鬣狗。”崔征對身邊的官員低聲,“他們才能跟安康山這忘恩負義的狼子一戰。”

  官員們紛紛點頭。

  前方有幾個將官大步走來,鎧甲兵器嘩啦撞響俯身:“臣等護駕來遲。”

  崔征讓他們起身,免了大禮,夸贊了兵士們,然后一視同仁請這些將官參加皇帝的宴席。

  皇帝已經不上朝堂了,只有宴會歌舞能讓他在人前坐一坐,也只有這樣,這些從沒見過皇帝的將官們才能見到陛下,得到從未有過的榮光。

  但讓他意外的是,這一次來的將官們并沒有歡喜的謝隆恩。

  “相爺,覲見陛下宴席什么的不急。”一個紅臉大胡須的將官道,“如今賊軍攻城掠地肆虐殘害百姓,先擊退他們要緊,待我等得勝,再見陛下不遲。”

  崔征肅容:“說的好,你們所慮極是。”

  有官員在一旁解釋:“現在見陛下也是合適的,陛下看到你們在,會心安啊。”

  紅臉將官的視線轉向這官員:“說到心安,卑職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次來的將官看起來不太和善啊,崔征制止不悅的官員,如今這個時候,就不要計較武將的粗俗無禮了。

  “請講。”他和煦道。

  那將官看了眼其他人,在得到鼓勵的眼神后,挺直脊背:“前一段兵餉的事還沒解決呢。”

  兵餉?在場的官員們有些愕然,這時候說這個?

  那將官起了頭,其幾個將官也紛紛開口了。

  “因為兵餉,鬧了兵亂,朝廷說查,我們大家都等著呢。”

  “不知道宣武道到底是不是缺兵餉,我們是一直都缺的,站到相爺面前了,我也不怕了,我們那個觀察使把所有的錢都吞了。”

  “也不單單是兵餉的事,我們這些當兵的兢兢業業,那些上頭的大人們總是刁難。”

  “弟兄們吃不飽穿不暖,這兵服都五年沒換了。”

  “先前我們也問過兵餉,糧草輜重,還有軍功封賞,上官說朝廷沒錢。”

  “有些人過得多么奢侈我們也聽說了。”

  “別的不說,范陽軍的大旗上寫著的名字,人人都看到了。”

  “不怕說句得罪相爺的話,外邊多少兵將都認為寫的沒問題呢。”

  安康山舉兵進京,立大旗列數全海羅氏崔征之罪,號令天下清君側。

  清君側和造反可不一樣,前邊說的可忍,這里不可忍!一個官員勃然大怒:“大膽,你們這話什么意思?”

  武將在文臣面前總是氣短,陡然被呵斥,幾個將官嚇的停下話,但旋即那紅臉將官深吸一口氣,現在不同往日了。

  “全海的罪孽已經認定,朝廷也將他誅殺昭告天下。”他看著這紅袍高官,質問,“那安康山說的也不是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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