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就因為一個珠串。
李明琪眼淚停了下來,再掙扎:“不可能吧,這么小的事。”
“對于孩子們來說,小事都是大事。”李明華道,“誰讓她不高興了,她就讓誰不高興。”
對于劍南道來說,李明樓再小的事也是他們天大的事。
“你想如果你是李明樓,你會不會這樣做?”
她當然會!李明琪想都不用想。
報復,她在報復,這個可怕的家伙,因為一個珠串她竟然挑撥伯父伯母來報復祖母。
李明琪將眼淚一擦從床上跳下來:“我去告訴祖母和伯父伯母。”
李明華將她揪住:“你有證據嗎?李敏說了這是大伯父的安排,有誰證明是她的安排?”
李明琪胸口劇烈的起伏,劍南道的人根本不會揭穿她。
“雖然沒有證據,讓祖母伯父伯母起疑心就夠了。”她咬牙恨恨,“竟然如此算計祖母,亡父也能隨意拿出來做幌子,真是壞透了。”
“起了疑心又如何?祖母不想要錢?還是伯父伯母不想要錢?”李明華將李明琪按回床上坐下,“你怎么還是不明白,李明樓跟我們不一樣,有些孫女不用討好長輩。”
長輩反而要討好她。
她的父親不在了,但劍南道還在她手里,她還是李家的大小姐,不受委屈也不用討好別人的大小姐。
李明琪坐在床上嘴癟了又癟:“她又不是大伯父,她是個小女子。”
都是小女子為什么跟她們不一樣,李明琪將袖子一摔再次嗚嗚大哭。
李明冉不懂也不在意別人為什么跟自己不一樣,但知道李明琪為什么這么生氣,小手剝著干果仁:“你就是看她不順眼,不用擔心,她在家不會太久,她要嫁人了。”
李明琪想著今天見到李明樓,這是第一次見受傷后的樣子,簡直就像個鬼,而這個鬼樣子也還能繼續嫁人……
李明琪哭聲更大了。
委屈又憤怒的李明琪只是哭了幾天,并沒有去找祖母告狀,李明華的勸說是一個方面,她自己也想明白了,事到如今去告狀與她的處境不會有什么改變,因為這件事還是因為她借珠串引起的。
李老夫人就算對李明樓惱怒,火氣還是會遷怒到她的身上。
被罵一次就夠了,這件事還是快點過去大家遺忘為好。
李家的女孩子們沒有再出現在李明樓這里,她們越發安靜乖巧,不去打擾家里大人們。
李老夫人讓仆婦又來了兩次送些吃喝用品,李明樓道謝收下,第三次李老夫人也表明了所求,讓李明樓告訴劍南道家里以老夫人為尊,那么接收錢財也只能由她,李明樓回答會去告訴劍南道。
李老夫人暫時松口氣。
左氏沒有再來找李明樓,也沒有噓寒問暖送吃送喝,李老夫人的動作她都知道。
“這是一個交易,我相信仙兒的承諾。”她對不安的丫頭解釋,“而且我此時去她跟前,將來事情成了對她不好,老夫人會知道是她幫了我,老夫人是長輩跟她鬧起來,她晚輩吃虧。”
“大小姐答應老夫人會去告訴劍南道,如果事情不成,老夫人還是會怨恨她。”丫頭皺眉。
左氏笑了笑:“大小姐只是答應會去告訴劍南道,但并沒有說同意。”
丫頭想到了李明樓對左氏的回答是一個好字,好是明確的回答,而去告訴只是轉達下意思,萬一劍南道堅持李奉安的安排呢,李大小姐也不能違抗父命。
丫頭提著的心放下,左氏在內宅掌握的錢越多權越大,誰不愿意做當家主婦的大丫頭。
劍南道的消息還沒有傳來,送錢的車馬先要到了。
“要誰接?二老爺啊,李敏沒有告訴你們嗎?”押送的管事年紀大看上去有些糊涂,尤其是走進院子就被一群人圍住。
“李敏難道沒有告訴你們這件事要重新定論?他回劍南道去請示了。”李老夫人的管事惱怒的說道。
“李敏沒有跟我們說,我們也沒有遇到他。”押貨老管事很不高興,“大概是他走的急忘了。”
這也能忘?
“反正我東西帶來了二老爺快與我交接,我還要趕回去,誤了日子就是違了軍令要挨罰。”
劍南道的人動不動就治家如治軍很是煩人。
“我不管劍南道再做什么決定,我現在到了就要按照原本的安排,二老爺不接,我們就帶著東西回去了。”
誤期當斬的劍南道押貨管事強硬,李老夫人的管事無可奈何,李奉常的管事安靜如雞。
還好有一件事可以達成一致。
“不能讓他們把東西拉回去。”李奉常對李老夫人請求,“劍南道現在太亂了,一來一去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李老夫人也認識到李敏并不是個多重要的人物,這些人似乎各有各的主意,各有各的聽命,東西拉回去下一次送來大概就到年底了,雖然她也不缺錢,但到了眼前的錢誰舍得送走,早一天拿到比晚一天拿到好。
“母親可讓人與我同去,我給他們簽了章收了東西,母親即可拿走,兒子半點不留。”李奉常對母親跪下。
李老夫人淡淡道:“我也不要你的半點,你拿你大哥給你的,我拿我兒子給我的。”
這件事暫時解決,母子二人恢復了先前的融洽。
“沒有我的章東西半點不能被人拿走。”李奉常叮囑自己的手下。
“你們都看好了,我的東西立刻就拿在你們手中,我可不想我要從其他人手里拿我的東西。”李老夫人對侍立的仆婦們下了命令。
“我要做的就是一直在場。”左氏安安靜靜的告訴身邊的丫頭們,“這是一個儀式,只要這一次有二老爺接收這個名義,不管東西在不在手里,這件事的性質就定了,以后就好辦了。”
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應對眼前的事,劍南道的李敏,內宅里的大小姐暫時都被遺忘。
李明樓不需要她們時時刻刻記著自己,只需要她們記得不要挑釁自己就可以,在時隔十五天后,李明樓又來到了季良家。
車還沒有到門前,元吉就看到那個差點被打死的少年背著籮筐跑了出來。
“小姐,他的傷好的真快。”元吉忍不住驚訝。
李明樓掀起車簾,所以她找對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