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醋譚的憤懣并沒有能夠持續很久。
因為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交代一下公關人員,她要直接改到六號別墅正式亮相的時候,八號別墅的場控就過來和醋譚說,今天用禮賓車接過來的醋譚的同學,已經全部到達八號別墅了。
場控就算不來,醋譚自己也很快就能看到同學走進媽媽家八號別墅大門的畫面。
為了讓醋譚自己挑選最合適的時間,打開房門,從“閨房”里面出來,醋譚在媽媽家的“閨房”里面的電視,是直接接通了樓下宴會廳的畫面的。
“今天是醋譚過生日,你要是有什么不滿,你可以改天再說。
你要是覺得你不想來到這里,你當時就可以拒絕醋譚的邀請。
你既然接受了,就應該帶著祝福而來。
剛剛訪談都說了,醋譚的媽媽是享有國際聲譽的科學家。
我們能夠來到醋譚媽媽的家里,應該是與有榮焉的。
而不是在現在這樣的時候,還帶著各種惡意的揣測。”說話的人是任意。
醋譚在聽到任意的這番話之后,剛剛的怒氣就消散得差不多了。
尤孟想就是那么地不同凡響,連交朋友的眼光都是一等一的好。
不像李麗蜜,這交的什么朋友?
簡直眼光堪憂。
更可怕的是,像陳燕茹這樣的朋友,李麗蜜還不止一個。
“什么享譽國際的科學家,科學家會當著自己老公的面,在隔壁和個小白臉非法同居嗎?”陳燕茹的腦殘程度,簡直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
剛剛醋譚是在氣頭上,沒有意識到這里面真正的問題。
現在反應過來之后,就有點不知道應該做什么反應了。
醋譚已經沒有心情再繼續等待什么最佳的時機打開房門,讓攝影師、導播做好準備,尋找最優角度,做最完美的亮相。
醋譚沒有通知場控就位,直播系統也還沒有打開,就徑直打開了自己的房門,從樓上走了下來。
同學們還在一樓大廳爭論著什么,醋譚的驚艷亮相,所有人都一樣錯過了,除了這個時候剛剛走進八號別墅大門的楊一凡。
楊一凡回導播車找醋譚詢問剛剛臨時增加的那個同傳環節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到的時候,醋譚已經離開了。
和剛剛在導播車相比,從頭飾到鞋子全都搭配完成的醋譚,像是一顆紅寶石,散發著內斂而又耀眼的光芒。
過去這幾年,醋譚可以算是楊一凡看著長大的。
這會兒,楊一凡見到醋譚下來,頗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感。
一轉眼,小姑娘就成大姑娘了。
可是不對啊,之前公關團隊核對了那么多次的亮相環節,怎么就這么隨隨便便地更改了?
醋譚這是怎么了?
而且,看醋譚的臉色,明顯也不太對。
這又是哪里出了問題?
楊一凡的心一下子就提起來了,醋大姑娘可千萬不要這個時候鬧大小姐脾氣啊。
除了醋譚的成人禮,今天也是醋先生和譚女士在云頂莊園的社交首秀。
再加上還有醋譚花癡得不行的尤同學的媽媽,也為這場晚宴做了很多的準備,提供了很多細節方面的建議。
在楊一凡看來,醋譚雖然平時活的肆意,但向來還是知道輕重的,尤其,是從來不會無視別人對待自己的善意。
楊一凡快步走到醋譚前面的時候,醋譚馬上就要來到同學聚集的地方。
“你怎么忽然就這么進來了,趁現在大部分人還沒有看到你,你趕緊坐電梯上樓去?”楊一凡問醋譚。
“楊哥,麻煩你幫我把陳燕茹同學請出去。”醋譚下了逐客令,說話的時候,把陳燕茹指給了楊一凡。
詆毀媽媽的事業,侮辱媽媽的人格,這樣的人,并不應該成為媽媽家里的“座上賓”。
“大家都是同學,你不要搞得這么難看。”李麗蜜出言相勸。
醋譚沒有想過,李麗蜜今天和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會是這個。
“你以為我不想走嘛,要不是你們這里連個車都沒有辦法打,我早就走了。”陳燕茹對醋譚的逐客令,自然不可能是和顏悅色地接受的。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么要來呢?”醋譚看著陳燕茹,臉上的質疑和不喜,一點都么有隱藏起來的意思。
“來之前,誰知道你媽是這樣的德性,誰又知道你的家里是什么樣的狀況呢?”陳燕茹理直氣壯地反駁道。
“我媽的德性?我媽和我爸,今晚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正式出場吧?你是怎么忽然就知道了我媽的德性,又忽然在我爸家說起我媽的職業的呢?你說你不知道我家里是什么狀況,我看你很是了解呢。楊哥,請走。”醋譚很生氣,說話也很直接。
但是和生氣相比,她更多的是難過。
“對不起,讓各位同學見笑了。
如果你們還有興趣,來參加我的成人禮。
那么,移步到剛剛的六號別墅,今天所有的儀式都會改在剛剛那個到處都是黑科技的別墅舉行。
如果大家對我,對我的家人,或者今天的晚宴有什么不滿或者顧慮的話,我也表示理解。
畢竟忽然接受太多的訊息,有點慌亂也是再所難免。
楊哥會安排車子把現在要走的同學安全地送到家。
如果有愿意留下來的同學,請在六號別墅稍等我片刻。”醋譚說完,拉著李麗蜜的手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蜜兒,今天的事情,你是不是應該要給我一個解釋。”醋譚看著李麗蜜,她的語氣有些急切,但表情是非常真誠的。
“什么解釋啊?你是說你媽媽做艾滋病研究的事情嗎?剛剛不是都有采訪視頻了嗎?雖然是國外的電視臺,但是現在網絡這么發達,有誰看到了也是正常的。陳燕茹之前因為這件事情懷疑你媽媽有艾滋病,我還幫忙解釋了呢。”李麗蜜甜甜地笑著說出了事實。
“嗯,謝謝你幫我媽媽解釋,我剛剛在轉播車上有聽到你說的話。”醋譚不帶什么感情色彩地回應了李麗蜜。
“你偷聽大家講話?”李麗蜜有點吃驚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偷聽算不上吧,導播準備了很多現場畫面,要做今天晚宴的記錄影片。
實時的視頻主要是輔助的作用,并不會直接記錄下來。
主體還是要由現場的攝像師錄制的,我只是偶然間聽到了你幫忙說的那句解釋。”醋譚從來也不會隱瞞李麗蜜任何事情。
“就聽到我說那一句啊?”李麗蜜問醋譚。
“嗯,差不多吧。”醋譚回應。
“那你需要我給你什么解釋呢?你不是都已經聽到我是站在你這邊的嗎?”李麗蜜笑著坐到了醋譚的邊上。
“我爸爸說,一個人慢慢長大的標志,就是知道難得糊涂的真實含義。
人不能活得太明白。
可是呢,我大概是還沒有長大,因此也沒有辦法不明不白地生活。
所以,蜜蜜,你可不可以讓我活得明白一點?”醋譚看著李麗蜜,表情是醋譚非常少有的那種無悲無喜,看不出來情緒的狀態。
“你想要什么樣的明白?”李麗蜜滿臉的疑惑。
“我知道,媽媽的研究方向,并不能算成是什么秘密。
畢竟我媽的公司有那么多人,研究室里面還有那么多的研究員。
就算沒有那一段采訪,有人知道我媽媽研究艾滋病疫苗也很正常。”醋譚繼續自己的闡述。
“那不就結了?你自己都明白,你還要什么解釋呢?”李麗蜜這會兒說話,和她平時說話的狀態也有些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