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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能人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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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建康,風雨飄搖,謝家那是永平一朝的定海神針,沒他就沒有現在的永平帝。

  眾人皆知的事,只不過沒人在永平帝面前說而已。

  況且,永平帝自己也心知肚明。

  這個時候,沒人敢小覷了謝家。

  后半夜被拍門吵醒的廷尉府不敢怠慢,一聽謝府進去了賊人,不敢怠慢,趕緊派人去了。結果一到謝府,傻眼了,隔壁王家成堆成捆的死尸啊,說叛軍打進城來了他們都信。

  一看事情就鬧大了。

  進個把賊人,抓了砍了也就那么回事了,可是看謝家這賊人的規模就透著股子不與人為善的勁頭。

  說里面沒點兒彎彎繞都沒人信。

  世家那是什么所在,高山仰止,普通百姓一輩子都夠不著,見著一次恨不得匍匐在地,不敢仰視的存在。

  看那堆成小山似的死尸,少說有一百來吧?

  下面的人不敢擅自作為,徑自遞了牌子進宮去找郗廷尉了。

  桂陽王率軍攻城,朝廷里頭頭腦腦的都住到了宮里,便是防著突發狀況,以便就近集中指揮調度。

  叛軍攻城攻的猛,分兵兩拔于新亭與石頭城進攻,薛敬兒倒是有消息傳來,桂陽王已于亂軍之中身死,被薛敬兒一箭射死。可是兩軍對壘,中央軍根本就沒有機會搶到桂陽王尸身,沒有證據證明,也根本撼動不了。

  如今新亭戰事方歇,兩邊都在觀望,倒是石頭城進攻迅猛,險些被叛軍闖入城中,后來動用的正是楊劭的禁軍,才保住石頭城未被破城,如今戰事接連打了一晚上,正是戰事膠著之際。

  整個皇宮燈火通明,無人入眠。

  越接近權力的中心,越知道此番城破意味著什么,在這皇宮里的都得給新皇陪葬,不會有人心慈手軟。

  幾個老臣坐在屋子里大半夜,終于換著歇會兒,整個人都快癱了。

  能坐到高官厚祿,位極人臣的,有幾個像謝顯這么年輕?

  都是半大老頭子了。

  郗廷尉暗罵自己這身老骨頭,前陣子還稱病告假,這回只怕應了自己編的瞎話,身體跟不上了,走路雙腿都快打顫了,六十來歲的人了。

  這場仗打完了,真是該退的時候,趕緊給兒子騰地兒。

  只怕久而不退,被人厭惡,一旦有個突發事故,兒子還得給守孝,兒孫幾年與官場無緣了。

  哪怕為了自家的權力延續,也得好好活著。

  閉上眼才躺上瞇兒,就聽宮里的太監過來小聲敲門。

  老頭兒的心頓時就是一哆嗦,不是緊急事務不至于把他再給敲起來,怕的是叛軍攻破了石頭城。

  “怎么了?”沒等太監說話,郗廷尉已經急不要待的起身。

  躺榻上,連衣裳都沒脫,老臉都灰突突的了。上年紀的人,經不起這么熬夜了。人家年輕人熬的是夜,他熬的是命。

  “回廷尉的話,是廷尉少卿來找大人回話。”

  郗廷尉一聽,心放肚子里,雖說能進宮里來回稟的就不會是小事,但總大不過城破啊。

  郗廷尉沒敢耽誤,叫太監將廷尉少卿叫進來回話。

  少卿是穎川鐘氏的,嫡長房一脈的鐘會。三十四五歲,國字臉粗眉毛,很有幾分浩然正氣。

  這位從來都是一張面癱臉,少有表情鮮活的時候,這時也面露焦急之色,根根分明的胡須都讓他扯的有幾分外翹了。

  當著郗廷尉,鐘少卿沒有半分隱瞞,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就都說了。

  事關謝家,他也沒敢瞞。

  “……到那時把唯一那活口給抓起來,人家跪地上沾著身上沒干的血就在地上寫了個大大的‘周’字。”他咬牙切齒。

  郗廷尉也皺眉,誰家出事都比謝家強。

  這謝家怎么戲這么多——

  不對,“是那個周家?”郗廷尉頭疼,進去賊人一百來人,那得是什么概念,想把謝家殺個片甲不留?

  周家這是恨不得把謝家連根兒都給斷了?

  “還問出什么?誰指使的?周家的哪個啊?”

  他與周祭酒有交情,真心不希望是這老家伙犯糊涂。那么清高,那么敏銳的一個人,不希望他晚節不保。

  雖說郗廷尉看周祭酒什么都還挺好,唯獨不會教育子女。

  瞅瞅他們周家教育出來的那個娘子,他都沒眼看,也是周周正正的才女。當初他瞅遍了自己家的兒子,著實那臉是不夠看的,怕辱沒了周家四娘子,不然真還就和周家親上加親了——

  周家三娘嫁給了三房的六郎。

  不過,回過頭去想,還真虧得沒親上加親。誰成想周四娘能這么手狠手辣,小小的娘子就敢下毒殺人……他人老了,判案無數,要了無數人的性命,但你讓他親手下毒殺人,他也不怕。想,心里就直哆嗦。

  謝家的事若真是周家干的,那周家算是徹底完了。

  此時此景拿謝家下手,要么下手狠絕,連根拔除,當然主要是謝顯,否則那就是自尋死路。他看得清楚,謝顯可不是什么打左臉送右臉的,心性堅韌,睚眥必報的那么個人。整不死他,他反手就能弄死你。

  “那人,是個啞巴。”

  少卿一句話把廷尉都給說懵了,謝家能人輩出啊,把啞巴的嘴都給撬開招供了。

  “太多的還沒來得及細審,我琢磨先來回稟大人。”少卿畢恭畢敬。

  官場上沒幾個傻人,至少像潘朔那樣的少有。謝家的事兒處理不好,那是招人怨懟的,他不能自己背這鍋。

  上面有高個兒的頂著。

  再者,謝顯現如今的身份地位,也輪不到他一個少卿主持公道,遲早得報到皇帝跟前。他瞞著不報,好像他想貪功似的。

  郗廷尉點點頭,也明白這個理兒,起身撣撣衣裳:“容我先去跟皇上知會一聲。”

  說是知會皇上,其實主要還是跟謝顯通通氣。

  謝家鬧這么大的災,怎么也不能瞞著人家。

  殊不知謝顯早從謝家傳進來的口信里知道了,蕭寶信可沒藏著掖著,一切如實報上來的,進去多少人,謝家就給撂倒了多少人。

  背后指使的是誰,牽扯到哪里,一五一十都在他心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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