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同走后，林世康回來了。火然文 林淼見到他連忙問道：“爺爺，怎樣？是握手言和還是老死不相往來？”
林世康敲了一下林淼的頭，“認識大半輩子的人，怎么可能老死不相往來？”
“你們都是青梅竹馬？”林淼雖然早有猜測但還是驚了一下。
“林，陳，葛，邢是春陵城四大家族，我們從小就交好。”
葛府林淼去過，確實很有底蘊，陳府也過得去，至少占地面積是大的，林家和邢家…
林世康在椅子上坐下，喝了口茶后徐徐道：“要成為一個世家至少得有百年的經營，要毀滅一個世家頃刻間就能辦到。”
林淼點頭表示認同，活生生的例子她也見過。
林世康說著話放下茶杯，眼睛凝視桌面上的畫，目光有些深遠，像是陷入了回憶中。
林淼沒有打擾他，在一旁坐下等待。
半晌后，林世康道：“幾十年前，我們四大家族在春陵各有經營。”
“后來，內戰起，家父決定舉家搬去京師，邢家因為和我們家是姻親也同樣選擇了舉家去京師。”
“葛家猶豫了幾天，因為不舍基業，就沒有去，陳家則留了一小半的人在春陵繼續祖業。”
“現在看來，他們的選擇是正確的。”
“林邢兩家到了京師后，林家繼續開醫堂販藥，很快就闖出了一片天。
“邢家，”林世康說到這里嘆了口氣，“那時候戰事激烈，布匹生意不好做，邢家長達幾年都在吃老本。”
“后來雖然安定了下來，但是生意依然不好做。”
“大概就是因為這樣，得知淼兒能有入宮的機會時，他們完全失去了理智。”
“后來呢？”林淼問了一句。
剛剛有說到林家在京師站穩了腳跟，現在這是什么情況？
“什么后來？”林世康不知道林淼想問什么。
“后來林家的人呢？你怎么又回到了春陵？”
“這個說來話長，過去的事，不說了。”林世康說完開始整理資料，很明顯不想再提往事。
林淼雖然想知道，但是她也是懂事的孩子，別人不愿意說她就不追問，站起來往外走，“爺爺，我有事要去處理一下。”
林世康看過去，“對了，小淼，我們兩家商定，一三五你住陳家，二四六住林家，星期天住醫學院。”
林淼一個趔趄，這是什么鬼？古代那里有星期天？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為什么要這么折騰？
“爺爺…”
“聽到了就行，去忙吧。”林世康目光回到資料上，一副專心致志的樣子。
林淼折身回來，“爺爺，你們怎么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我跑來跑去多辛苦啊，要不，干脆林家我也不去了，我就住醫學院算了。”
說完又小聲嘀咕了一句：“反正這里也方便。”
林世康扭頭看林淼，“我是無所謂，只要你不怕你奶奶的眼淚淹沒你就行。”
“我之前住陳家她也沒有說什么啊。”林淼嘟囔。
“那是之前，你現在說了要去林家住，她盼著了。”
“那我只住林家不就好了。”
“你只住林家，你奶奶是高興，可是你陳奶奶你不顧了？”
“爺爺，我和陳奶奶不熟，話都沒有說過幾句…”
林淼話沒有說完，門口就傳來了陳老太醫的聲音。
“你和小蓉不熟和老夫熟不熟？”
林淼聞聲看過去，尷尬的笑了笑，道：“陳爺爺，你這話問的，我和你當然很熟啊。”
“那你不住我家，要搬走是什么原因？嫌棄我家了？”
林淼鼓著嘴糾結了一會，道：“陳爺爺，我就直說吧，我覺得陳奶奶不喜歡我，所以，我不想住你家了，免得你為難。”
陳老太醫錯愕了一下，然后搖頭失笑，“你陳奶奶很喜歡你，這個老夫可以和你保證。”
“那她一臉嫌棄的看著我。”林淼不信。
“她就是這樣一個表里不一的人，表面上越是嫌棄，心里就越是喜歡，沒成親那會，她看老夫也是一副看不上的嫌棄樣。”說起往事，陳老太醫眉眼帶笑。
林淼來了興致，坐回椅子上問道：“那后來呢？你們怎么成親的？”
“后來啊，后來林家給她說了好幾個優秀的男子她都不要，她爹，也就是老夫的岳父火了，問她到底想干嘛？她說想嫁給老夫。”
林淼爆笑，“沒想到陳奶奶年輕的時候這么可愛。”
“她以前是個要強的小淘氣，投壺輸給我們，就天天練，硬是要贏過我們才好。”
林淼有些詫異，“陳奶奶還會玩投壺？我還以為她從小就端著…”
說到這個，陳老太醫臉色暗淡下來，“京師重規矩，老夫官職不高，她嫁了老夫，見了誰都得行禮，誰也不能得罪…”
原來是因為這樣啊，林淼下了決心，堅決不去京師受虐。
說完這個，陳老太醫話題一轉，道：“我和小蓉就三個兒子，我們陳府至今沒有姑娘出生，小蓉對你，絕對是喜歡的。”
“昨日還想著給你做冬衣，搬了好幾筐布等著你回去挑，結果你不回，她還失望了好久。”
林淼是一個缺愛的孩子，陳老太醫這話一出，她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看了眼一直微笑不說話的林世康，道：“好吧，我一三五，我隔一天住一家，做一個乖巧可愛又孝順的孫女。”
見林淼應下，林世康想起了她出門前的話，道：“你剛剛不是說有事要處理？”
林淼一拍腦門，“差點忘了，我出去一趟。”說完走了。
夜，如約而至。
潮濕陰冷的府衙大牢，灌堂風吹得呼呼作響。
入口的位置，兩個衙役并肩坐著，小聲說著什么。
在他們的頭頂懸掛著一個燈籠，風吹得燈籠左搖右擺。
這是大牢里唯一的照明工具。
噠噠噠的腳步聲響起，兩個衙役站起來等著從樓梯上下來的人。
不多時，一個三十左右同樣穿著制服的男子走到了燈籠下面，道：“你們坐，我去巡視一下。”
兩人坐回位置上，又開始小聲的說話。
男子離開了兩人的視線后，腳步一轉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