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喬哭了好一會兒，東姝聽出來了。
但是卻并不急著回頭去勸。
有些事情，需要孟南喬自己想明白 外人勸是沒用的。
而孟南喬哭了一會兒，這才擦了眼淚，聲音還有些哽咽：“北嫣她走的難不難受，痛不痛苦？”
“難受的吧，護不了，又凍死在冬日的街頭。”東姝語氣平平，說著離奇的事情。
問題是，聽眾卻并不懷疑。
聽到東姝這樣說，眼淚又下來了。
明明是離奇的，還是未發生的事情，但是孟南喬居然就信了。
想想也是，若是自己沒了，誰還會護著妹妹啊。
再加上，前些時候，她還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沒挺過這個冬天。
杜家那吃人的狗東西，貪了她的嫁妝，卻不肯照顧妹妹。
夢境有些遠，她看不到妹妹怎么樣了。
但是妹妹膽子那么小，又一直被家里護著。
真被趕出去了，估計是活不了了。
“是我沒用。”聽到東姝這樣說，孟南喬直接哭出聲來了。
東姝并不急著回頭，聲音還是平平的，沒什么情緒起伏：“女子本弱，們又沒了母族支持，再遇上那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狗貨，護不住也是難免的，她難受護不住，難受護不住她。”
雖然知道，東姝說的是現實。
可是孟南喬還是難受。
聽著身后的哭聲一直沒停，東姝想了想之后，小聲說道：“別哭了，眼睛腫了，我這心里也不好受，北嫣雖然不在了，但是她很多情緒還在，這樣哭，她看到了，估計也要跟著哭了。”
孟南喬一聽，馬上慌亂的擦著眼淚，聲音小小的：“嗯，不哭。”
誰難受，也不想妹妹難受。
東姝倒是難得看到，不是同父同母的姐妹，感情會這樣好。
心里有些情緒，說不清是難受，還是怎么樣。
“只要我還在，就會一直護著，這是我答應北嫣的。”東姝想了想之后，悄聲說了一句。
孟南喬好半天之后，這才應了一聲：“嗯。”
鼻音很重，她心里還是難過，可是卻不想哭了。
眼淚無用。
孟南喬一直都明白。
“雖然不再是我的北嫣，但也還是我的北嫣。”很久之后，孟南喬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說完之后，這才貓回被子里，老實的睡覺。
東姝擰了一方濕的帕子，幫著她擦了擦眼睛。
“不冷敷一下，明天該腫了。”看著孟南喬大概是嫌著涼，還偏了偏頭，東姝無奈開口。
孟南喬那句話，別人可能不懂，但是東姝明白。
她骨子里不再是孟北嫣，但是這具身體到底還是。
只要身體還是，孟南喬便還是心疼妹妹的。
“嗯。”聽東姝這樣說，孟南喬這才又乖巧的把臉挪了出來。
眼睛被蓋上了，看不出情緒，孟南喬這才小聲問道：“以后，都會護著我嗎？”
“當然。不管怎么樣，北嫣還是的北嫣，不會是別人的。”東姝想了想，這才開口。
孟南喬聽完，勾了勾唇，明顯十分愉悅。
“傻妹妹，以后還會嫁人的。”孟南喬一提到嫁人的事情，又憂心了。
結果，東姝聽完，卻是笑了笑道：“萬一碰上第二個杜家琰，我怕直接提刀剁了他，還要去蹲大牢。”
孟南喬一聽，面上一僵。
再一想東姝的武力，又覺得，東姝說的不是渾話。
面色嚴肅了幾分，孟南喬不知道是在安慰東姝還是在安慰自己，聲音小小的說道：“不會的，這世間的男子，又不都是杜家琰。”
那種爛人，她們姐妹碰上一個就夠了。
命運總不能跟她們開玩笑，碰上的都是這種狗貨。
是的，妹妹說的沒錯，狗貨。
“以后再說吧，我現在只想護著無憂。”東姝倒是沒想過嫁人的問題。
古代三妻四妾的想法，根深蒂固。
東姝懶得在后宅里斗來斗去，心志都磨沒了，只是為了奪那根共享黃瓜的一抹愛意？
東姝還真是瞧不上。
而且也不想共享黃瓜。
萬一有傳染病怎么辦？
孟南喬想說什么，想了想之后，又閉上了嘴巴。
小妹還小，拖兩年也行。
雖然內里已經不是小妹了，但是孟南喬覺得，小妹還是在的。
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守在自己身邊罷了。
東姝給孟南喬敷了眼睛，然后又說了一會兒話，孟南喬這才累的沉沉睡了過去。
看著她睡了，東姝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掉馬倒是東姝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過倒也不影響什么。
黑包群沒說過，不能掉馬，除非特定的保持人設的獎勵，不然也沒有保持人設的要求。
東姝只需要顧著自己的心思來就好。
孟南喬與孟北嫣感情極深，自己崩了人設，對方懷疑也是正常的。
不是說解釋不了，騙不下去。
但是，說一個謊言，便需要一千個一萬個來圓。
東姝想了想沒必要。
而且就算是自己編了謊言，孟南喬心里一直會有想法。
郁結在心，說不好又病了。
東姝是來守護她的，而不是把她騙病的。
所以，想了想還是不冒這個險了吧。
而且身體還是孟北嫣的，孟南喬心里應該不會很難受。
孟南喬心里是不難過的。
反而開始……
作起了妖。
是的，作妖。
第二天一早起來，孟南喬起的晚了些。
畢竟，昨天晚上折騰了一會兒才睡。
所以起的晚。
結果，醒來之后，東姝打了溫水，想讓秋鳴幫著她凈面。
孟南喬卻是眉眼含著淚意地看著東姝，聲音小小的，帶著委屈：“北嫣，都不想幫著姐姐凈面了嗎？”
東姝：？？？
一看東姝愣住了，孟南喬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開口的聲音，又酸又委屈：“北嫣是不想管姐姐了嗎？昨天晚上果然都是騙我的。”
堅韌的孟南喬，突然變成了小哭包檸檬精？
東姝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嚇，不過不想別人看著孟南喬這樣，也是真的心疼孟南喬。
所以，東姝接過了秋鳴手里的帕子，沾了水，溫柔的幫著孟南喬凈了面。
孟南喬十分配合，恨不得直接把臉都伸過來。
而且程，面上都染著笑。
看到這一幕，東姝表示，心情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