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在說什么呀？”
夏含清大眼珠子骨碌碌轉，想著套自家媽媽的話，趙紅袖壓根沒給她機會，直接就說：“你可別想瞞我，我都弄清楚了，就是你出去練車的時候，把人車門給扯下來了！”
“額……”夏含清哼哼唧唧一陣子，才不情不愿地點頭：“對呀，那個人出八百塊錢，我就幫忙……”
“胡鬧！”
趙紅袖心里憋著一股氣，她看著夏含清：“給你八百塊錢，你就把人車門給扯下來，要是給你八千，你是不是還能把車子給撕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力氣太大，就是怪物！”
小東西從出生開始，力氣就比別人大，但那會兒還不是特別明顯。后來去前進村讀書，畢艾華開始管制她，不讓她輕易跟人動手。由于控制得當，她不會鬧出捏碎筆殼、掰斷尺子的事兒。但回到臨水之后，大概是到了“發育期”，小東西的力氣增加的非常快，已經超出尋常成年男子的水平，且還在增長。
趙紅袖幾次三番囑咐夏含清，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力氣特別大這件事。小家伙平時也沒什么表現的機會，所以一切都很順當。
誰能想到，會有人用錢來誘惑她？
夏含清不缺吃不缺穿，家里零食也沒斷過，在學校想吃個冰棍，也有顧小七跑腿、夏含煜掏腰包。按理來說，她對錢應該沒什么興趣，所以，趙紅袖真沒防備到這一招。
委屈，很委屈，夏含清眼睛癢癢的，但她不能哭，她已經長大了。看著媽媽，她大吼：“含清才不是，才不是怪物！”
吼完這一句，她直接回房間，把門關上，從里頭反鎖起來。
趴在床上，摸著舅舅寄回來的藍胖子玩偶，夏含清把自己的委屈說給它聽：“含清才不是怪物呢……”
夏含清的“自愈”能力很好，對著藍胖子念叨半天之后，她心情好轉，不再糾結這件事。從床上爬起來，把藍胖子放好，她轉頭看到窗簾打開、亮晃晃、光禿禿的陽臺，忽然又難過了……
大概，她真的是怪物吧？
在前進村的那幾年，她和哥哥一直住在一塊兒。回到臨水，夏景之強行讓他們分開……為了歡迎他們一家回來，隔壁顧醫生送了兩盆綠植給他們兄妹，正好兄妹倆一個房間一盆。
結果，兩個月之后，哥哥那間房里的植物普普通通地生長，而她屋里那盆，茁壯茂盛，明明是微小藤花，卻恨不得爬滿整個陽臺。
她正歡呼雀躍，驕傲自己把花兒養得好時，趙紅袖不聲不響，把它搬到哥哥的陽臺上。
當時，她去找媽媽理論，媽媽怎么回答她的？時間太久，她已經忘記。
但那兩盆綠植至今仍在哥哥的房間，她玩性大，都很久沒過去照看它們了。
再想想，有一年去長生村的老屋，她問爺爺，為什么里面的樹不開花，結果爺爺說，你在樹上睡一個月，它就能開花。那陣子，她傻乎乎地拉著哥哥在樹上蹲了好幾夜。
直到這事兒敗露，陳萍把夏無意狠狠收拾了一頓，還繳了老屋的鑰匙，不讓他們進去，鬧劇才算結束。但當時，她確實看到，樹上開始出現花骨朵兒？翻看奶奶藥草典籍的時候，夏含清知道，老屋里那幾棵樹，能開花，但幾十年才會開一次。
以前沒有深究，現在把這些東西摞到一起來思考……
她，和別人，確實不一樣……
“難道……”
扭開門鎖，夏含清沖出房間，找到坐在沙發上發呆的趙紅袖：“媽媽……”
趙紅袖抬起頭，看著夏含清，沒說話。
小丫頭停頓了幾秒鐘，可憐巴巴地問：“媽媽，我是不是你撿來的小妖怪？”
“噗……”
趙紅袖直接笑出聲。
剛才，夏含清氣呼呼地回房間去，她就一直坐在沙發上，反思自己是不是對女兒太兇了。
仔細想想，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女兒，他們這些做家長的，才應該承擔大部分責任。女兒并不懂，“異于常人”究竟意味著什么，但他們很清楚，卻沒有和小家伙講明白。
沒想到，女兒“閉關”出來，居然說出這么一句話。
“你呀！”伸手把女兒摟在懷里，趙紅袖憐愛地看著她糾結的小臉，“哎呦我的小寶貝，你不知道，其實爸爸媽媽都是妖怪，而你，你是媽媽親自生下來的小妖怪哦！
原來是真的！
夏含清嚇的捂住小嘴，原來她真的是小妖怪！那她會不會遇上孫悟空，會不會被猴子打死？
瞧著女兒的小動作，趙紅袖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哈！”
笑了好一陣子，趙紅袖才恢復正經嚴肅，和女兒再三交代，不能輕易顯露自己異于常人的體力，也不能讓人知道，自己對植物有“奇異效果”。
事實上，感謝趙紅袖的用詞，她不太懂夏家的傳承，本身就說不清楚，最后，居然把夏家的能力定性為促進植物生長的“肥料”，但凡她說個“催化劑”，也好聽啊。
說肥料，夏含清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兩位爺爺家的農家肥……
“好丟臉，絕對不能讓人知道，我居然是……”夏含清很絕望，她打定主意，要把自己的特殊能力藏好，不告訴任何人！
話說，趙紅袖是臨水中學最優秀的語文老師啊……鬼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母女兩剛談完沒多久，夏含煜從門外走進來，看到趙紅袖，就問：“媽，查分數了嗎？”
哥哥提起這茬，夏含清才想起來，都把這件大事給忘了：“媽，我考了多少分啊？”
不提還好，一提這事兒，趙紅袖滿臉糾結：“含煜考的不錯，192，所有考生里頭第一名，顧小七也不錯，183，18名，就你！”
面對著女兒，她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嫌棄：“161分！你還真會考啊，這次錄取線就是160，你剛剛好多一分是吧？”
這么低？
夏含清也覺得很不好意思，早知道這樣，她就再努力一點，多考幾分了……
事實上，臨水中學有教師子女降分錄取的條例，夏含清考的再少點兒，也照樣能進初中部，關鍵是，有幾個教師子女真靠著降分進學校的？
老師不要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