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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潛入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保衛國師大人

  看著這一幕,誰心里沒有一絲酸意?

  絕望,才是最可怕的毒¥¥¥藥。

  可是兩人無計可施,這些病民,他們救不了。

  馮妙君和陳大昌繞過了小鎮,后者才沉重道:“燕軍都攻到家門口,又有疫疾肆虐,城里一定管控嚴格,恐怕不容易混進去。”

  這種時候,熙人必定實施堅壁清野之策,外面的人甭想進去,里面的人也別想出來。

  可是馮妙君的目標在城里。

  她指了指崎嶇的山路,耳中還能聽到叮呤呤的鈴聲:“那不就有現成的辦法?”

  小鎮和穎公城之間,還隔著一道裂谷,相隔一百三十丈,兩處以索橋相連。

  橋頭上有幾名衛兵站崗,先聽到鈴聲,后見到黑馬車,他們拿長槍的槍尖挑起車廂帷簾,見里面空無一物,這才轉回前頭比了個手勢,兩名車夫就摘下面罩,露出真容。

  荒郊天寒地凍,沒有面罩,人的臉都會凍裂掉。

  黑馬車每天都要經過這里多趟,衛兵也只是例行檢查,目光從他們臉上掃過,當即揮手放行。

  車子經過時,他們下意識往外退開幾丈,不想沾染瘟疫的晦氣。

  黑馬車不急不徐駛過了索橋,繼續往穎公城進發。

  一路上守衛森嚴,五步即有一哨。

  到了城西大門,守門的兵衛也是這般,看上兩眼就放行了,只有兵頭子道:“城南柳丁巷還有一戶,快去!”

  車夫低低應了一聲“是”,就抖韁催動馬車進城了。

  這兩人自然就是馮妙君和陳大昌。他們改扮作原先的車夫,再駕著這人人敬而遠之的黑馬車,堂而皇之走進城來。黑馬車在穎公城就是專門收揀病人和疫尸之用,配上響鈴就是提醒所有人:

  收尸人來了。

  這樣晦氣不祥的馬車,誰見著了都要退避三舍。守衛也是人,本能地不愿往前湊,所以馮妙君兩人蒙混過關的機會大大增加。天冷,黑車夫都穿著大棉衣,身形臃腫肥厚,她又是坐姿,看不出高矮,從背后瞅就是個立方體。

  再把臉一換,誰知道她是女人?

  這方法,燕軍必定也想過的,只是整個穎公城的黑馬車也就十幾部,就算換上燕人,才能潛進去多少個?再說馬車也到不了上城。

  進城之后,馬車走得不慌不忙,兩人卻忙著觀察周圍的一切。

  敵人都攻到家門口了,穎公城里當然戒嚴,平民一律不得上街,只能待在家中,被發派調遣的另算。所以街道其實相當空曠,兩邊的商鋪營生也都大門緊閉。站在街心往前看,除了傾倒一地的雜物和緊張來往的兵員、苦力,什么也沒有。

  當然,黑馬車在這里通行無阻,馮妙君也需要這樣的身份,才能尋找自己的目標。死神一般的鈴聲響起,蜷在屋中的人都要捂緊耳朵簌簌發抖。

  穎公下城地理位置獨特,背靠石山上城,因此是兩面環山,兩面臨壁,只有一處天生的陸地橋與外相接,燕軍只能從這里強攻。而相應的,熙國的兵力防守也主要布置在這片區域。

  這里一共設有四個營區、六大兵團。馮妙君與陳大昌事先商量過,玉還真著力督戰,留在下城營區的可能性最大,因此他們首先來了這里。

  至于為何不通過外交途徑正式拜訪,眼下穎公城危在旦夕,軍情大過天,他們要是等著逐級上報還不知要等到何時,指不定熙國還先亡在前頭。

  馮妙君打定的主意,就是見機行事。

  不過么,黑馬車通常是進不去軍事重地的。她還要另想辦法。

  兩人駕著馬車往南邊兒走,不及半個時辰,東邊兒巷子深處就傳來喧嘩之聲,他們能分辨出那里有尖叫、哭喊聲,還有陣陣哀求。

  一扇臨街的窗戶打開,有個孩童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探頭,后面的大人一把將他揪回來,咣當一下閉緊窗子。憑借敏銳的耳力,馮妙君能聽到屋子里大人的喝斥:“別瞎看,不關你的事!”

  黑馬車往前走,呤呤呤,響鈴聲驚動了巷子里的人。那里頭奔出個兵衛,直接攔著黑馬車道:“就是這戶!”

  巷子不深,馮妙君坐在馬車上往里探首,就能看見巷底有兩個兵丁架著一名少女往外走,其父母不舍追出,卻被其他兵衛死死攔住。

  兩邊都哭成了淚人兒。

  是了,方才城門那里就交代過,柳丁巷里有感染的病人需要被送走隔離。

  女孩也知自己要被抓去送死,極力掙扎,甚至伸手去摳兵衛的眼珠。走在最前方的兵頭子大怒,回頭想抽她一巴掌,手都抬了起來,忽然想起疫者不能隨便接觸,于是改用劍柄狠狠去砸她的腦袋。

  反正,她也是要死的,染病而死或者被他打死,能有多大區別?

  他沒有收斂力道,少女一下被打暈過去,人事不省。

  馮妙君調整咽部肌肉,壓低了聲音道:“確診了嗎?”

  兵頭子腳步一頓,用眼白斜睨她:“什么意思?”

  “她兩頰發紅,眼角卻還是白的,脖頸雙手沒有黑點,好像只是普通風寒。”最重要的是,這女子的體溫并沒有升高。各國都關注南陸之戰,對燕軍用出來的疫疾也有頗多研究,馮妙君對于病象了然于心。

  這小姑娘要是沒病,被送去隔離鎮就真要染病死了。

  “你能懂?你是大夫?”

  馮妙君趕緊道:“不懂,我就是接過的病人多。”

  兵頭子切了一聲:“少啰嗦,駕好你的車!”

  她還有自己的任務,遂不再言語。

  不過就在此時,外頭忽然有人道:“慢著。”

  聲音柔軟,低沉中帶著兩分磁性,恰如幽泉漫過青石,卻分明無誤是個女聲。

  很好聽的女聲。

  馮妙君就見到兵頭子臉上閃過一抹訝色,隨即就被敬畏取代。他和身后的手下一起向來人行了個禮:“國師大人!”

  國師?不會這么巧罷?

  馮妙君和陳大昌都循聲瞥去一眼,快速而有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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