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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為我王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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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通燕國、抗令不遵、豢養私軍、結黨營私、辱滅王權……”馮妙君每個字都磣著透骨的寒氣,“呼延備,你膽子好大!”

  她抓起桌上一份密報,直接砸在他跟前:“你說,你有幾個腦袋能讓孤砍!”

  紙頁散落在地,呼延備只看了一眼,上面明確記載了趙允離開烏塞爾城以后的行蹤,確與呼延備知悉的相差無幾。

  到了這時,呼延備心中再無僥幸,知道馮妙君今日就要跟他清算總賬。他以頭點地,頹然道:“臣死罪!然禍不及家人,請王上開恩!”

  “光是第一條私通外國,就值一個滿門抄斬。”馮妙君森然道,“你倒是告訴孤,憑什么少砍三百個腦袋?”

  呼延備小心道:“燕王給予呼延家的資助……”他抬頭望見國君鳳眼微瞇,立刻改口,“不,是賄##賂,呼延家盡數上繳,分文不留。”

  他也是人精,國君口風有變,他當即就發現此事還有轉機。否則,女王為什么不在廷議時將這些證據甩出來,讓群臣討伐他,反而要私下招他來御書房會面?

  那便是說,無論她怎樣聲色俱厲,此事可以商量。

  想通這一點,呼延備心下稍定,決意要爭取一線生機。

  馮妙君氣得笑了:“本來就要充公之物,你敢拿來與我討價還價?”什么叫滿門抄斬,那不就是又抄又斬,人全殺,錢物全充公?

  呼延備低聲道:“臣還有一獻。”

  “說。”

  “前幾日才接到消息,普靈國以北一百七十里的狐隱山或有靈石礦,勘探認為蘊量頗豐。”呼延備這時也不敢藏私,“臣愿意遣人挖掘,獻予王廷。”

  靈石礦?這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市面上的一等硬通貨。馮妙君先是動容,繼而想了想:“那個位置……豈非在魏國境內?”

  “恰在我國與魏國交界處。”呼延備趕緊道,“恐怕礦脈主體還是在我國境內。倒是魏國那里似乎也得了風聲,已經派人來搶挖。”

  這時的地域疆界劃分可沒有那么明晰,常常以天然的河流山脈為分割線。狐隱山既然在分割線上,魏國和新夏都有立場開挖。那么既然魏國已經開工,新夏這里也要就近派人。最近的位置,當然是呼延家族的領地了,由他們出工出力最合適不過。

  馮妙君盯了他一眼,陰惻惻道:“這條礦脈,你原本打算怎么處置來著?”

  呼延備頭一低,不吱聲了。

  他原本有心頂替傅靈川的位置,自然就要借機壯大自己的力量,沒打算將這靈礦交出去。現在為了保命,什么也顧不得了。

  是前幾日才發現就怪了。這廝是債多了不愁,馮妙君懶得追究他的欺君之罪,輕哼一聲:“呼延家險些誤國,只獻一條靈礦脈就想抵罪,未必單薄。”

  這是還有下文了,呼延備虛心請教:“還請我王示下。”無論長樂女王想怎么刁難他,至少不是一刀砍下呼延家所有腦袋,這就有一線希望。

  “北部的黎家、西南部的烏家,家主遲遲不進都城,暗中卻有兵馬調動。你可知道怎么回事?”

  “臣不知。”

  呼延備當然知道。女王安在他身上“結黨營私”的罪名也不是白來的,烏、黎兩家勢大,也都有強者坐鎮,自然不愿將軍權上交。他們與呼延家同氣連枝,就等著呼延備進都之后發回消息,好伺機而動。

  “無妨。”馮妙君倒是和顏悅色起來,“你想戴罪立功,這兩家就交給你了。無論是說服也好,打服也好,總之你給我把黎、史兩家的兵權收回。否則……”

  這是要他回頭賣隊友?呼延備頓時臉色一苦。

  呼延家若是依言行事,黎、史兩家怕不得跟他翻臉成仇;可現在不答應,呼延家立刻就要倒血霉。

  馮妙君一邊欣賞他臉色,再陰惻惻跟一句:“怎么,辦不到?”

  “辦得到!”呼延備也不愧是人杰,拍拍胸口道,“此事就包在老臣身上,必為我王分憂!”

  “好。”馮妙君微微一笑,“這兩家都駐在邊地,王廷派軍路途太遠,就由呼延家就近吧。”

  呼延備心里沉甸甸地,滿嘴苦澀:“是。”心里卻暗道,女王真是好精明,好毒辣!

  雖然收剿了呼延家的兵權,可她還不放心這支門閥手里的私軍。事實上,被解散的兵員的確沒有放回城鄉,多半都養成了呼延家的私軍。

  馮妙君忌憚的就是這個,因此不讓王廷出兵。如果黎、史兩家拒不順服,呼延家就要派出自己的私軍去解決此事。

  打仗就有損耗。女王就以此法來消減他手中的兵力。

  偏偏他還不能說個“不”字。

  “那就交給呼延將軍了。”馮妙君以手支頤,“莫要令孤失望。”

  呼延備應了,馮妙君就揮手令他退下。將收拾黎、史兩家之事交給呼延備去辦,還有一樁天大的好處。原本這三家在新夏西部門閥中舉足輕重,其他世家唯其馬首是瞻,如今最強大的呼延家不僅歸順王廷,并且反過頭來對付自己昔日的老戰友,這就給其他門閥傳遞了強烈的訊號。

  原本心懷鬼祟者,恐怕從今不敢再有異心。這就給王廷的后續動作掃平許多障礙,也平定了烏塞爾城內的暗流洶涌。

  殺人不過立威,對馮妙君來說,這可比單純殺掉呼延家滿門幾百口人來得實在得多、有用得多。當然經此一事,呼延家要經幾輪打壓,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風光。

  呼延備也是心情沉重。他當然不能擅離烏塞爾城,因此這些事要遙控留在西北的大兒子來辦。可是走不出兩步,他忽然又反身道:

  “是了,老臣這里還有一件情報要獻予王上。”

  “哦?”馮妙君都拿起書卷了,隨后又放了下來,“說來聽聽。”

  “燕王子趙允自去年夏天離開呼延家之后,還在南方出現兩次,都在廢都附近。”

  “廢都?”

  “即是浩黎帝國的舊都,應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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