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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重重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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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爭論的焦點大略有二,首先是準王妃的消失到底與魏使有沒有關聯。請()看最全!的小說!反正到目前為止,晗月公主都沒露過面,他們坐困驛館里,也不清楚峣王和莫提準等人找到公主沒有。

  馮妙君心里有種沒來由的認定:沒有那么容易,如果這事兒真與云崕有關。

  那暫時假設晗月公主的失蹤與魏國有關——鑒于魏峣之間劍拔弩張的態勢,峣王估計也是這么認為的,否則不會招魏使進宮——現在魏使也出了事,一國使者到訪峣國,尤其在“拜訪”了王宮之后暴斃,峣國必須要給出個說法來。

  云崕終于打起精神,三兩口將胡辣湯和蔥油餅都干掉。馮妙君在一邊瞧著,看見他動作爽利干脆,很符合遲轍的人設,卻與云崕本身的溫吞優雅完全不同。若非她跟在這人左右,根本不會將此人與云崕聯系在一起。

  這等時刻了,他還能將細節貫徹若此,心思實是細膩得可怕。

  他將副使打發走后,才轉向馮妙君:“你猜,峣國這回要怎么收場?”

  馮妙君也在思索這問題,良久才揣摩道:“難不成照搬燕國的花招,說魏使被他國人暗殺,他們正在搜捕兇手?反正魏國的仇人滿天下,有哪個躥來峣都將齊天星剁了也不稀。”

  云崕笑道:“他們能將自己撇清?”

  馮妙君想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不能。這招數被燕國用過一次不靈了。再說如今各國使者齊聚峣都,哪個不是八面玲瓏,他們如想這般搪塞可不是明智之舉。這樣說來,只剩一個辦法了——”

  “抓到兇手,想辦法平息即將到來的魏國之怒。”

  云崕啜了一口清茶:“你猜到誰是兇手了么?”

  “猜不到。”若說先前她還認定晗月公主的消失與云崕脫不了干系,那么在魏使暴斃之后,她又不能確定了。

  魏使是誰殺的?這個答案,滿印茲城人都想知道,包括了峣王。

  馮妙君站在窗邊憑闌眺望,原先覺得這個城市古老而生機勃勃,如今看來,倒好似充滿了懸疑和猜忌。

  街道起了騷動,有一隊衣甲鮮明的兵馬匆匆自鬧市穿行而過,往王宮而去。為首那人她恰好認得,是徐凜。

  徐凜此時滿面肅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馮妙君看他如此,面倒是笑開了。

  云崕瞅見這個笑容,探頭往街心一瞥,也望見了徐凜,嘴角也勾了起來:“徐凜現在才真正是焦頭爛額。”

  “可不是?”馮妙君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整個印茲城的巡檢安全都由城武衛負責,徐凜身為城武衛的一把手,這些天的任務本來重,哪知還遇魏使暴斃。嘖嘖,原本緝拿兇嫌在他權職范圍內,更別說魏使之死和他的城武衛還有些關系:

  齊天星臨死前,手下想去外頭求醫,是被城武衛攔下來的。

  雖說城武衛此舉是履行公職,但若和魏使的暴亡聯系起來,誰敢說這里面沒有因果關系?畢竟那家驛館已經被清撤干凈,只有魏國使團獨住其,而城武衛將驛館團團圍住,再沒有旁人可以進出了。

  至少明面兒是這樣。

  所以魏使之死,到底與城武衛有沒有關系呢?

  這給眼下撲朔迷離的局勢,又加了一重變數。

  但馮妙君這個局外人看熱鬧之余,開心事還有另一件:徐凜陷在這種自身難保的境地里,九成九是再沒心情去肖想她的養母徐氏了。

  徐氏和馮記,基本都安全了,不再迫切需要撤離印茲城。

  這種搬遷像剁去手腳,損失甚巨。如能準備周全再離開,那是最好不過。

  “等著吧,說不定很快水落石出了呢。”云崕笑了,“我總有預感,這事兒還沒完。”

  印茲城在風聲鶴唳過去了兩天。

  晗月公主依舊不見蹤影,殺害魏使的兇手仍然逍遙法外,徐凜則迎來了人生的最低谷:魏使齊天星和城武衛在順東風起沖突、隨后被城武衛帶回訊問之事,不知被誰檢舉,已經達天聽。最糟糕的是,當時他的幾名手下議論魏使之言被旁人聽了去,于是有人舉證,這幾人的確說過,打算趁著入夜將魏使弄個半死。

  峣王指著他鼻子大罵時,氣得手指都哆嗦了,但到底沒有失掉理智,并且徐凜平時也深得他信任,因此一時并未將他定罪。城武衛那幾名妄議的手下卻倒了大霉,被打得皮開肉綻后丟進大牢,日夜嚴刑拷問,務必問出他們的幕后人是誰。

  可是徐凜與魏使有過節在先,調查此案做不到秉公處理,再說距離事發已經過去了寶貴的兩天,案情進展仍是一無所獲,峣王有些失望,干脆下了徐凜的城武衛指揮使一職,丟給別人來做。

  徐凜大驚,又是拍胸脯保證,又是哀聲祈求,峣王也不肯收回成命,責令他立即交割權限。

  如今的印茲城,會被一點兒風吹草動撩動最敏感的神¥經。堂堂城武衛指揮使忽然下課的消息,不脛而走。

  如此,又過了七日。

  峣王宮東,律明宮。

  太子居住的律明宮,是整個峣王宮東部最宏偉的建筑群。昨個兒是臘月初八,印茲城終于迎來入冬第一場雪。

  那可是罕見的鵝毛大雪,才一個晚,積雪能到小腿。因此從子時起,宮里安排仆役值班,每隔兩個時辰輪流掃雪,以免晨起的主子們無路可走。

  第二日清早,處處銀裝素裹,另有一番意趣。

  辰時,律明宮的使女來到明漱園里。這是太子最寵愛的趙側妃居處,窗外是園景。

  不過此刻,屋門緊閉。

  她望了望,問守門的護衛:“殿下未起?”

  “未起。”

  太子勤勉,一向起得很早。不過大雪天好睡覺,他昨晚又是宿在趙側妃這里,多睡一會兒也不怪。

  于是使女回轉。

  這一等,是一個時辰。峣王也覺怪,長子沒露面也未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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