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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國師莫提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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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為甚這樣說?”馮妙君一臉懵圈,心里念頭不知道轉過了多少個。胡萍是安夏王后派給她的人,表現與常人無異,除了在縣衙替她作假證——莫不是這一點被壯漢發現了?

  可是蓬拜對她甚是信任,顯然胡萍的嘴很牢靠,忠誠度不須懷疑。壯漢這時提起她,要么是詐一詐馮妙君,要么是對胡萍動了刑,拿到自己想要的線索。

  可是胡萍會說什么呢?想到這里,馮妙君心里打鼓。她失蹤那幾天的去向,對王婆案并無影響,縣令甚至沒有細問。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倘若云崕發現她有幾天下落不明,恐怕就會將她和升龍潭聯系在一起。正因這層顧慮,她才特地叮囑胡萍,作偽證時一并放出馮妙君和王婆沖突后的幾天均在莊上用飯的煙幕。橫豎她是廚娘,要不要給小主人備飯她最清楚。

  田里的作物都長高了,擋人視線,常有農娃躲在里頭嬉戲。就算有人望見馮妙君出了莊子,也不能篤定她沒回來。

  馮妙君迅速冷靜下來,氣呼呼道:“她胡說八道,你喊她來跟我對質!”

  壯漢望著她的眼神帶上了幽幽之意:“你推脫得這么干凈,端的是讓人寒心。”

  馮妙君咬唇道:“我沒做過的事,你也不能硬栽到我頭上。縣令老爺審案還要事理分明呢。你說我去了那個……什么潭,有證據嗎?”

  要能拿到直接物證,他還會對她這么客氣?

  他冷笑:“胡萍就是人證。”

  馮妙君盯著他道:“那你把她喊出來作證,我要她親口對我說!”怪不得胡萍今早沒來上工,原來是被這怪人抓去了。若說方才她還有懷疑,在兩次三番要見胡萍而不得之后,就基本可以確認:

  胡萍死了。

  這家伙刑求她而不得真相,大概隨手就將她殺了,自己摸上馮莊,準備詐馮妙君一把。否則他將胡萍帶到她面前,還用費這么多口舌嗎?

  怪不得壯漢方才有言,她把責任推脫到胡萍身上會“讓人寒心”。

  想通這一層,她并沒有松一口氣。胡萍是為守住她的秘密而死,鞠躬盡瘁,她心里怎能不難過?

  “小小年紀,嘴還很硬。”壯漢幽幽道,“我倒想看看,是不是比他的骨頭硬。”話音剛落,“咔巴”一聲又拗折了蓬拜的另一只手臂!

  小姑娘比他想象中更聰明,他是不打算跟她講理了。

  這回蓬拜有心理準備,咬住牙一聲不哼,卻痛得目眥盡裂。馮妙君看懂了他的眼神,撲過來拽著壯漢手臂尖叫道:“你殺他有什么用,你想要的東西我都不知道。”

  “殺他沒用?”壯漢點了點頭,“那么徐氏呢?”他見馮妙君眼中露出恐懼之色,暗道一句“這才對”。小姑娘又是哭泣又是尖叫,他卻沒從她眼中看出多少恐懼,直到現在被他抓住了軟肋。

  “你說不出我想聽的,我就殺了徐氏。”壯漢一字一句道,“她就住在莊子東頭,我走過去不用十息時間。”

  馮妙君的眼淚忽然不流了。

  她瞬也不瞬地看著他,然后拿袖子擦了擦臉,凝聲道:“我要先知道,你是誰。”

  她前一秒還楚楚可憐,下一秒就鎮定自若,連聲音都透著兩分涼意,哪還有半點驚慌的樣子?

  果然是裝得好像。這壯漢臉一沉,正要放話,她卻已搶先道:“你敢翻墻進來威脅婦孺,卻沒膽子報上名號嗎?我的見聞要是對小人說了又給傳出去,我們娘倆還是沒命,死前又要受許多苦!倒不如被你一掌拍死在這里。”

  她越說越堅定,淚水洗過的眸光也越發清亮,都挑明了這是她的底限。

  這么說來,讓他自報家門還是她看得起他?壯漢今日盛怒而來,到現在反覺事件進展荒謬得令人想笑。

  他抬起拇指,輕輕戳了自己胸口兩下:“大晉,莫提準。”言簡意賅。

  他只自報了國別和姓名,馮妙君還是一頭霧水,正要再問,卻聽仰在地上的蓬拜一口冷氣抽得老長,她都擔心他岔氣。

  他的聲音里滿滿都是震驚:“你真是莫提準?你竟是莫提準!”

  壯漢輕蔑地哼了一聲,沒言語,但誰都知道答案了。

  這人很有名么?馮妙君求科普。

  蓬拜不等她提問就轉頭過來:“小姐,莫提準是晉國的國師大人!”

  國師?

  她在原主的記憶里翻箱倒柜,好半天果然刨出一個模糊已極的概念,好像那真是挺了不起的大人物。甚至安夏未滅之前,長樂公主也見過本國的國師幾眼。只不過馮妙君這位正主兒的前九年生命都在懵懂玩耍中度過,并無早慧,因此對國師并沒有清晰的定義。

  她就冏了。

  頂著這么端莊大氣稱號的牛人,難道不該是個長袍飄飄、道貌岸然的白胡子老頭嗎?怎么會是景陽崗上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武督頭形象?

  她也沒錯辨蓬拜語氣里滿滿的震驚和崇敬,這至少說明,莫提準的名聲跨越了國別的限制。

  她上下打量壯漢幾眼,口氣裝滿懷疑:“是么,你說你是莫提準,有證據?”

  要怎么向一個陌生人證明“我就是我”這么經典的難題呢?這世界又沒有身份證。壯漢抽了抽嘴角,拿出一塊黑鐵令牌在她面前一晃:“看清楚了。”

  牌子呈長條形,上頭以她辨不出的古怪獸首為吞口,除了黑底金邊,牌子上沒有其他紋飾,只簡單寫著四個大字:

  奉天承運。

  每一個字都是酣暢淋漓、霸氣側漏。

  她面無表情:“看不懂。”

  拿塊有字兒的令牌出來,就能證明他是莫提準?開玩笑,她去廚房拿塊月餅模板也這么晃上一晃,就敢說自己是大魏國君了!

  壯漢默了默,強壓下親手掐死她的沖動:“堤坡上的傳送陣法為我親手布設,稱作‘搬山陣‘,可送單人最遠至數百里外,只能使用一次。”頓了一下,再度補充,“當世之中能繪制搬山陣的,總共不超過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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