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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有困難,找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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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菡瑤先前過不去似的難受,竟能捱了過去,如逃過一劫似的疲憊,看著靈棚內一張張或肅穆或沉痛的臉,嘈雜聲又來了,木然想:“也沒什么。狂沙文學網”

  這世上哪有什么(情qíng)深不悔!

  于是繼續迎客、舉哀。

  熙來攘往一天后,靈棚內安靜下來,觀棋陪著江玉真和江如藍吃飯去了,李菡瑤在書房里翻看賬簿,查看這一(日rì)上門吊唁的都有哪些賓客、奠儀等。

  秋夜寒涼,夜風敲竹。

  她抬眼望著燈火,神思恍惚。

  怎么又想起小姐姐了?

  門外傳來鑒書的聲音“老爺”,李菡瑤被驚動,轉臉看向門口——門簾掀開,依舊披麻戴孝的李卓航裹挾著涼風走進來,目光炯炯地看向書桌后。

  “爹爹。”李菡瑤起(身shēn)。

  原本她該叫“老爺”的。

  忽然的,她就不想裝扮了。

  她想跟爹爹說說話兒。

  李卓航“嗯”一聲,走過來。

  李菡瑤讓開,讓他坐下,自己站在書案旁,聽后吩咐。

  李卓航問:“今(日rì)(情qíng)形如何?”一面順手翻看賬簿。

  李菡瑤回稟道:“江南地界,該來的都來了。有四五家商戶原吵著要毀約退定金的,又來續上了……”

  在過去的幾天里,江家覆滅,李家也岌岌可危,幸虧李菡瑤力挽狂瀾,才扭轉了局面。

  李卓航道:“這一步還算順利。接下來該好好整頓咱們自己家作坊,之前對他們還是太寬了……”

  他自顧說著,卻沒聽見女兒回應。抬眼一看,李菡瑤正呆呆地望著燈,小臉上掛著兩行清淚。他不由慌張——他的女兒一向生機勃勃,哪怕是為外祖家哭靈呢,也哭得酣暢淋漓,很少露出這種寂寥蕭索的模樣,像有什么無法宣之于口的悲傷,怎不令做爹爹的擔憂慌張?

  “瑤兒,怎么了?”

  李菡瑤一驚,回過神來,見爹爹擔憂關切地看著自己,想要虛詞掩飾,竟無力也無心掩飾。

  她以為自己不過是年少心(熱rè)、圖新鮮罷了,跟王壑有限的幾次接觸,能有什么真感(情qíng)呢?她有那么多大事要做,沒空悲秋傷(春chūn)、風花雪月。

  她認為自己很快就會忘了這個人。

  然而事實證明,并不!

  她腦海里總是若有若無地浮現王壑的(身shēn)影:有當年男扮女裝的英氣小姐姐,有現在陽光俊朗的少年;初次見面時從容淡定,和東郭無名對弈時大度豪放,和落無塵交手時殺氣凌厲,和她手談時變幻莫測,今天靈棚內黯然神傷……無數副面容或模糊或清晰,匯聚在那一(身shēn)。

  她惶惑了,也不解的很。

  這不成心魔了?

  她從未如此過。

  她不喜歡自己被別人影響。

  若要解惑,找爹爹!

  若要傾訴,找爹爹!

  若要痛哭宣泄,還得找爹爹——爹爹的懷抱最安全、最可靠,也最溫暖,也不會泄露她秘密。

  “爹爹!”

  她癟著嘴叫。

  李卓航心疼極了,眼神卻溫和,口氣溫柔,極富安定人心的力量,“瑤兒過來。”

  李菡瑤走到他面前,含淚看著他,怯怯的可憐極了。

  李卓航將她攬靠在懷內,問:“怎么了?跟爹說說。”

  李菡瑤動了動唇,又不知從如何說起了,因為根本沒有開始,亦沒有經過,便結束了。

  子虛烏有的事,如何說?

  她滿腹才學,也無法措辭!

  因此,她更加難受了!

  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李卓航一見她這(欲yù)語還休、說不清道不明的模樣,也不用問了,也不用她說了——這分明是為(情qíng)所困!

  他可是過來人!

  只是,惹女兒的少年是誰?

  李卓航迅速回顧這一個多月來發生的一切,摒除了方逸生等少年,摒除了青梅竹馬的落無塵,最后將目標定在王壑(身shēn)上。他想起了李菡瑤跟王壑棋逢對手的對弈;想起了欽差來的那天晚上,王壑同丫鬟裝扮的李菡瑤談笑風生;想起了王壑主動向李家示警、派張世子去找靖海大將軍……

  想明后,李卓航沉默了。

  別說李菡瑤正奉旨入宮,便是未接圣旨之前,是自由(身shēn),以王壑的家世(性性)格也不可能入贅李家,除非他也傾心李菡瑤,李卓航還能做主將女兒許配他。

  眼下,說什么都枉然!

  李卓航將女兒螓首按在(胸胸)前,讓女兒將淚水撒在他的(胸胸)膛上,靜靜地撫著她的背、陪著她。

  李菡瑤伏在父親懷里輕輕啜泣。

  良久,李卓航輕聲道:“(愛ài)上一個人,和被人(愛ài)上,都是幸事。人生在世,酸甜苦辣、生死離別(愛ài)(欲yù),都該嘗一遍,才算完滿——”他低下頭,扶起李菡瑤的臉,認真道——“我兒的人生必定波瀾壯闊!眼前的經歷,正為你的人生畫卷增添色彩。奇的,險的,悲的,喜的……海納百川,來者不拒,終將促成我兒登臨人生巔峰!”

  李菡瑤靜靜地凝視父親。

  良久,用力點頭。

  “女兒知道了。”

  李卓航柔聲問:“吃飯了嗎?”

  李菡瑤道:“沒有。”

  李卓航道:“吃飯去。”

  父女兩個便起(身shēn)。

  這時,江玉真帶著丫鬟來了,丫鬟手里提著食盒,正是給李菡瑤的,父女倆忙又回頭。

  在江玉真面前,他父女不約而同收斂心(情qíng),做出振奮模樣,唯恐江玉真((操cāo)cāo)心煩神。李菡瑤更是不顧紅腫的眼睛,反對江玉真噓寒問暖,極盡孝順。——橫豎他們正在喪期,一天要哭無數次,不怕江玉真懷疑。

  李卓航看的心酸又欣慰——

  女兒護著母親,他護著她們母女!

  一時,李菡瑤坐下吃飯。

  李卓航拉江玉真坐下,摸著她冰涼的手,囑咐她顧惜(身shēn)體,待會就去睡,晚上不許守靈,“倘或把(身shēn)子熬壞了,如藍更沒依靠了。回頭江家賠償清算出來,她姐倆都要忙,你不得照應她們飲食?你若倒下,她們不更慌?”

  江玉真道:“我聽老爺的。”

  李卓航道:“這才是正理。守孝不在表面文章,心里記著江家,行動為江家打算,岳父岳母和舅兄他們若泉下有知,必定不會怪你不為他們守夜。”

  李菡瑤吃著飯,兩眼卻望著父母,聽他們說話。聽著聽著,鬼使神差的,她又想起王壑,想道:倘若他們成了夫妻,能跟彼此的父母一樣恩(愛ài)嗎?

  江玉真見她發呆,催道:“怎不快吃?冷了,看吃了肚子痛。”又問:“你們剛商量什么事?”

  李菡瑤忙道:“正跟父親說,等明年他和母親進京去。”

  李卓航肯定地點頭附和,堅定對江玉真道:“我們永不和女兒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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