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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公開選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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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逸生一滯,半晌才怏怏道:“落子安定會去的。他與李姑娘是青梅竹馬的交(情qíng)。”

  王壑問:“為何他們沒定親?”

  方逸生道:“這個就不知了。”

  王壑又問:“四大才子去了兩個。還有呢?東郭無名去不去?他成親了嗎?”

  方逸生道:“他沒成親,大概不會去。倒是潘織造的侄孫潘子辰定會去。他那(日rì)還做了首詩贊頌李姑娘,一副癡(情qíng)模樣,對李姑娘傾心的了不得。”

  王壑道:“是嗎!看來子逸對手不少。既這樣,明(日rì)我陪你去豈不好?若李姑娘出的題目刁鉆,小弟自問還有些急智,或者可以幫忙,助你抱得美人歸。”

  他是真心為朋友!

  方逸生搖頭道:“不行。”

  王壑瞅他,特希望他明天選不上!

  三人這一喝,就喝到下半夜。

  王壑費盡心思,也沒能說服方逸生明(日rì)帶他去李家,十分不悅,酒興都沒了,偏那兩人還興致勃勃。

  也不知哪來那么多話!

  張謹言這小子也反常,喝了許多酒,話忑多,精氣神都倍兒足,絲毫沒有遠途跋涉的疲憊,看樣子,若是方逸生邀他夜游田湖,他也是要去的。

  才想到這,就聽“啪”一聲。

  方逸生拍桌,鄭重道:“咱們不喝了——”王壑心想正好,他正不想喝了——“咱們去游田湖——”王壑頓時扶額——“告訴兩位兄弟,到了(春chūn)夏,田湖最美了。尤其入夜后,畫舫都出來了,那燈光映著青蓮粉荷,恍若人間仙境。絲竹悅耳,歌聲纏綿,人美,曲美,歌也美……”

  張謹言激動道:“好!”

  王壑用小毛巾擦擦嘴,淡定道:“你們去。我有些乏了,就不陪你們了,先睡去了。”

  方逸生和張謹言面面相覷。

  張謹言道:“哥不去,我也不去,陪哥睡覺。”

  王壑瞪他:“……”

  這話說的,聽去頗有歧義。

  方逸生也慌忙道:“為兄考慮不周。明兒再去!”

  他高興昏了頭,忘記兩位好友在外游歷七年,定然疲累了,須得好好歇息,游玩何必急迫,而他自己明(日rì)要去李家選婿,須得養精蓄銳,才好發揮。

  半個時辰后,酒宴結束,方逸生將王壑和張謹言送到客院,交代一番,告辭回去了。

  二人洗漱后,張謹言跑到王壑房里來,看著他道:“哥,這就睡了?我吃飽了睡不著。”

  王壑見他一副精力旺盛沒處使的樣子,道:“睡不著?哥正好有件事交給你辦。剛才還怕你困呢。”

  張謹言忙問:“什么事?”

  王壑道:“趁黑去潘織造府上拜一拜。前輩陪你去。”

  張謹言問:“那哥你呢?”

  王壑道:“我睡覺。養精蓄銳。”

  張謹言:“……”

  一刻鐘后,屋里安靜了。

  王壑舒服地躺到(床床)上,(身shēn)下,玉簟清涼;窗外,月色如水,篤定地想“明(日rì)就有辦法了。”

  然后閉眼,入眠。

  杏花巷,李家別苑。

  這是典型的江南園林,正院離大門口有段距離,園中奇石嶙峋、異草蔥蘢、名花著錦、樹木繁盛。

  李卓航正在堂上。

  正堂寬闊,既深且遠,上首一張紫檀木的大臺案,并兩把太師椅;兩旁一溜下來都是座位,均是一幾配兩椅,全是紫檀木的,雕鏤精巧奇絕,色澤古潤。

  墨管家正指揮人布置。

  這是為明天選婿準備。

  這幾年,江玉真一直未再懷孕。

  李卓航死了心,又不愿招贅,怕誤了女兒終(身shēn),原本將她許給落無塵的,卻被李菡瑤給拒絕了。

  李菡瑤一心要招贅婿,撐立門戶,她很清楚江如澄、落無塵是斷無可能入贅李家的,因此從未對這兩人動過念頭。李姑娘堅信,自己定能招得良婿。

  于是,這親事就延宕下來。

  誰知這月初,他們來霞照參加織錦大會,潘織造托人上門,替侄孫潘子辰說媒,要聘李菡瑤。

  李卓航悚然而驚——

  潘織造,盯上李家了!

  他對來人道,他只有這一個女兒,自小被他慣壞了,有些任(性性),早已明言要親自出題選夫婿,滿意才肯嫁。

  這是委婉回絕了親事。

  潘子辰也是讀書人,然才名不顯,跟位列四大才女之首的李菡瑤更不能比,怎能令她滿意?

  李卓航這是試探潘織造,可會翻臉用強。

  結果,潘織造并未((逼逼)逼)迫李家,潘子辰卻在人前流露出傾心李菡瑤的深(情qíng)模樣,還寫詩贊頌她。

  李卓航頓時警惕萬分:若照對方這般糾纏下去,李菡瑤閨譽必定受損。他們再略施手段,讓李家吃個啞巴虧,不得不嫁女,這軟刀子((逼逼)逼)人,比強((逼逼)逼)更(陰陰)險。

  他再不敢僥幸,當機立斷。

  他清楚女兒的(性性)子,決定的事極為堅持,不敢強迫她嫁落無塵,遂放出話去,公開選婿。

  如何選,由李菡瑤作主。

  一來,((逼逼)逼)李菡瑤選婿。

  二來,整個霞照城、整個紡織行業都知道他要為女兒選婿,潘織造明面上是不好動手的了。

  李卓航把這個決定告訴李菡瑤時,很是忐忑,撒謊說帖子已經全發出去了,撤是不行的。

  誰知,李菡瑤竟然答應了。

  李卓航松口氣,叮囑她這些天要小心,說潘織造乃潘貴妃叔爺爺,潘貴妃圣眷正濃,潘家有權有勢,既然動了強盜心思,明里不敢((逼逼)逼)婚,就怕暗中使壞。

  李菡瑤鄭重答應了。

  且說眼下,李卓航叮囑墨管家、李卓望、葉屠夫三人:“……尤其要防人弄鬼,各處都要加強防備。”

  他三人一齊應“是。”

  見一切準備就緒,李卓航才稍稍放心,信步走出廳堂,來到院中,仰望天上圓月,心潮起伏。

  他的女兒,他看著自然百般好,但世人聯姻,除了人品才(情qíng),更看重家世背景和利益。

  李家,真是子嗣艱難。

  他沒有兄弟姊妹可借力。

  他女兒也沒有兄弟姊妹可借力。

  明(日rì)來的少年中,有多少是沖著李菡瑤的人品才(情qíng)來的,又有多少是奔著李家的家產來的?

  他心里十分的忐忑。

  院門口忽有燈光靠近,隨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江玉真在仆婦們的圍隨下,進來了。

  “老爺怎么在外面?”

  “涼快涼快。瑤兒可好?”

  “很好,老爺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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