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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老子喜做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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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壑很好奇,不知他做了什么。

  因問:“為何要我換裝?”

  老仆瞅他道:“公子真打算一直這么扮下去?見過公子女裝的人不少,倘或撞見了,怎么辦?”

  王壑一想可不是,他要去青樓,總不能以姑娘的身份去。再者,他躲在小兄弟房里,萬一漏了行跡,自己未必會有事,連累小兄弟和他的東家罪過就大了。

  當下他打開包袱,先換回原來的衣裳,然后拿出一面小靶鏡,對著鏡子捯飭那張臉。

  老仆在旁替他守護望風。

  王壑將面貌略做了改動,主要是刮去的眉毛沒那么快長出來,只能順勢而為。改裝完畢,與原來的相貌有些不一樣,不細看認不出來;又幫老仆也改裝一番。

  這時,天光蒙蒙亮。

  老仆道:“走!”

  王壑轉臉看向前院,仿佛看見李菡瑤天真的睡顏,還有那藕節似得一節小腿和珠圓玉潤的腳趾。

  看了一會才轉頭,由老仆帶著翻過院墻,來到街上,裝作剛進城,找了家客棧住下了。

  “后會有期”四個字太簡單,難以承載小兄弟對他的相助之情,然而他以為,與其殷切道別,不如走快些,免得帶累小兄弟;至于相救之情,他已經記住太平綢緞莊了,也記住了小兄弟的名字,將來再回報。

  李菡瑤一早起來,不見小姐姐,等看到圖畫,忍不住就笑了,因為畫得太傳神了,緊接著她便惱起來。

  她抱怨道:“走也不打聲招呼。真不講義氣!”坐在便桶上看畫、生悶氣,連方便也忘記了。

  忽然又想:府衙和縣衙正四處搜拿小姐姐呢,她這一出去,往哪躲?要是被官府拿去了怎辦?

  想罷,李菡瑤再顧不得生氣,忙收好畫,梳洗一番,先去給李卓航請安,然后求他派人去街上探聽風聲。

  早飯后,閻掌柜傳來消息:其一,病情緩和的刁掌柜昨晚見鬼了,病勢加重;其二,知府大人被人割了頭發。

  劉知府被割了頭發一事,是下封口令的,無奈當時看見他光頭的人不少,很快便傳到府衙前堂去了。府衙前堂人多且雜,消息便不脛而走。他又緊急令人做假發,不然不敢出門見人,這又是一個泄露的缺口。就這樣,他以為封住了消息,事實上外面傳的人盡皆知。

  人人都說劉知府遇見了高手。

  去城外找桃子的家仆來回稟:在城西找到了桃子,但那戶人家說,他們并未進城賣過桃子,而是賣給了兩個過路人。經她們描述,是一個婆子和一個少女,還趕著一輛破車,正合了王壑與老仆的模樣,只不知從哪來的。

  劉知府擺手,叫不要找了。

  又命人將城里各處搜查的官差都撤回來,放話說這都是兒子風流,才招致禍患,不要驚擾了百姓。

  暗地里,他卻命人悄悄地查訪。

  然而,那婆子和少女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竟再也沒有露過面,也沒有人看見過她們。

  鬧了幾天,街上風聲才淡了。

  至此,李菡瑤才徹底放心。

  李卓航事了,準備先回湖州,參加七月初一的織錦大會,已經收拾好了行囊,明日動身,誰料半夜卻下起雨來,且越下越大、一直不停,只得暫緩行程。

  這入秋前的暴雨,足足下了三天三夜。

  之前就下過幾場大暴雨,幸而未釀成洪災,但景江及其支流水位均暴漲。這次暴雨摧毀了最后的防線,江堤決口,洪水滔天,所過之處,城鎮和村莊皆成一片汪洋!

  江南徽州、湖州、臨湖州,三大州境內,數個府、十幾個縣都遭洪水肆虐,災民奔逃、餓殍遍野!

  李卓航又把行程延遲了。

  他帶著女兒,現在外面那么亂,若是現在動身,路上萬一遇見逃難的災民,被搶都是可能的。

  織錦大會是去不成了,好在他事先已經做了安排,有李卓爾夫妻出面,也是一樣的。

  豐盛糧行的譚東家和錢師爺卻興奮了。

  兩人一齊來找劉知府。

  劉知府廢了一個兒子,心情惡劣,這場洪災卻讓他心情愉悅了,成為他人生的轉機。

  他一面具本上奏,通過徽州布政使向朝廷呈述災情,討要賑災錢糧,一面和錢師爺、譚東家緊鑼密鼓商議,倒賣官倉儲糧,以陳次、霉變的糧食李代桃僵。

  這件事非心腹不能執行。

  譚東家忙推薦刁掌柜。

  劉知府聽見這人名字就來氣,不允。

  譚東家忙道:“上次是刁掌柜行事不周,也沒摸清那姑娘的來歷,就胡亂引薦給少爺,出了禍事。按理,他十個腦袋都不夠陪的。然咱們做的這事,他是知情人;再者,他有這個把柄在大人手上,還不任大人搓圓搓扁?倘若出了事,正好將他推出去頂罪。大人也就報仇了。”

  他竟將誘哄王壑主仆一事,全推到刁掌柜頭上,說是刁掌柜自己的主意,他和錢師爺是被糊弄的。

  錢師爺自然求之不得,一旁幫腔。

  劉知府聽說利用刁掌柜,等于白得一個替死鬼干活,當時就答應了,讓譚東家去安排。

  譚東家滿口答應,又暗示劉知府想開些,爭取再生兒子。

  錢師爺趁機建議,說譚東家的媳婦生了三個兒子,是旺夫旺子的相;譚東家的三姑娘體態酷似其母,定然也好生養,大人若是有意,可納她為妾室。

  劉知府忙問:“此話當真?”

  錢師爺道:“怎么不當真!之前學生本想居中說媒,將譚三姑娘許給少爺做妾,但少爺愛絕色,譚姑娘是個富態相,怕少爺不喜,所以才沒多嘴。如今……”

  劉知府激動了——他不要絕色,他只要能生兒子!富態好啊,富態的女子旺夫旺子啊!

  他看向譚東家,眼露詢問。

  譚東家忙垂頭恭敬道:“大人不嫌棄小女蒲柳之姿,小人便備下妝奩,送她來伺候大人。”

  劉知府點頭道:“嗯。”

  譚東家暗喜:果然他家姑娘是有福的,劉家兒子沒福氣消受,竟應在老子這里。這樣更好,只要女兒能為劉知府生下兒子,這二夫人的位置便坐得穩穩的;加上自己這個便宜岳父在外,幫襯知府大人做那無本的買賣,將來劉家的家業都是女兒和外孫的,劉夫人母子還不是干看著。

  因此,他回家后,連夜讓媳婦準備,次日便一乘小轎,將三姑娘送入府衙后宅,成了劉知府的第六房小妾。

  稍后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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