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和岳靈珊兩人離開了季真的府邸。
一路之上，令狐沖并沒有和往常一樣懶散，反而一手提著劍，一手摩挲著下巴，似乎在想著什么。
岳靈珊依舊宛如快樂的精靈，對于師父吩咐給令狐沖的事情。她是懷著一種湊熱鬧的方式參與其中，她的重點始終都是這京城的繁華，讓她眼花繚亂，讓她目不暇接。
她背著雙手，長劍被她纏在了身后，左一步右一步歡快的跳著，口中還嘰嘰喳喳的和令狐沖談論著街上的琳瑯滿目。
但，沒有收到一絲一毫的來自于師兄的反饋，頭一轉，這才發現令狐沖似乎陷入了沉思的狀態。
她也停下了腳步，認真的盯著令狐沖看了起來。這樣的狀態在令狐沖身上十分的罕見。
令狐沖武學天賦很好，特別是在劍法一道之上，華山劍法在他手上早已融會貫通。
所以，這種認真思考的狀態，她只有在幾年前令狐沖參悟武學之時才看到過。
后來，就再也沒見過了。眼中和心中的令狐沖也慢慢的被玩世不恭所填滿。
“師兄，是有什么發現嗎？”
他們剛從季真師弟的府中出來，然后師兄就有了這種狀態，顯而易見，令狐沖應該是有了發現。
令狐沖的思考被岳靈珊的問題所沖散，不過，令狐沖也不怪她。
“我覺得這個季真，有點蹊蹺！”令狐沖看了看身后的府邸，似乎在介意這句話會被人聽到，說的十分迅速而輕聲。
岳靈珊也是順著令狐沖的目光看了看季真的院子方位，眉頭一皺，然后輕聲道。
“哪里蹊蹺？”
說實話，岳靈珊對于這個比自己年紀還大的師弟十分有好感。
面對他們兩人不卑不亢，沒有報出自己身份就阿諛奉承。同時，季真的身形和氣質，都卓爾不群，有一種吸引人的獨特魅力。
待人之時，也是如同春風拂面，讓他們兩人心安怡然，心情舒暢，顯得十分成熟，和華山上那些討好她的弟子完全不一樣。
不像那些小屁孩，幼稚。
令狐沖搖了搖頭，“我也有些說不上來，但就是有這種直覺。”
岳靈珊為季真辯護，“你剛才不是試探過師弟的內功修為和劍法嗎？”
“確實試探過。”令狐沖點點頭，“他的劍法看起來就只會九式華山劍法，內功修為也確實不行。”
“那就肯定不是師弟做的。以師兄你的內功修為，接下見癡大師的一招大力金剛掌都會不好受。何況是季真師弟，如果真的是他，絕對無法離開云河寺的。”
令狐沖也是配合的點點頭，這樣的理由他也知曉，而且也很合理。不過，他總是無法擺脫腦海之中對于季真的那種怪異感覺。
“見癡大師所說對方還會掌法，而且是混元掌。”岳靈珊似乎不忍心自己的大師兄破壞自己師弟在自己心中的那種美好印象。
又談及了另一方面。
“但是，混元掌習練混元功，手掌之上必然是遍布老繭的。而季真師弟的手掌卻是全然無恙，手掌光潔、無暇，晶瑩如玉，一看就是習練劍法的手掌啊！”
混元掌功因為是由外而內修習內功，所以手掌接觸外力，如同岳靈珊所說，確實會遍布老繭。
但，她不知道季真乃是于水中修煉掌法，水無形，致使季真的手掌依然潔白。
岳靈珊的這套說辭一出來，令狐沖也是無言以對了。習練劍法，需要保證自身手掌和五指靈敏，這樣才能感應劍法之力道和精準。
如果習練混元掌，那么必然影響雙手之靈敏，劍法必然退步。
···
在季真被令狐沖和岳靈珊兩人調查之時，細雨之事已然爆發。
“轉輪王，我的半具羅摩遺體被人盜走了。”
細雨面對著眼前的彩戲師，雷彬，葉綻青以及轉輪王，口中輕吐。
她的語氣平靜，宛如這種事情對她而言沒有半分影響一般。
“該不會是你自己藏起來了吧！”彩戲師對此不相信，肆無忌憚的開口猜測。
她的丈夫張人鳳被迷香所迷倒，正躺在房屋之中唯一的一張床上。
“難道，你不在乎你丈夫的性命？”這話是葉綻青說的。她現在是現任細雨，對前任細雨，有著明顯的針對情緒。
因為黑石的其他人對她不屑一顧，而對前任細雨卻是一臉佩服。
這讓她嫉妒，讓她不甘心。
說著的時候，葉綻青便要向張人鳳走去。同時，她的手已經放在劍柄之上，隨時可以引出長劍。
轉輪王一手按在葉綻青的右手之上，將長劍壓了進去，也止住了葉綻青的步伐。
“細雨一向不說假話。”轉輪王的聲音依舊輕細而怪異，但卻有分量。
“京城首富張大鯨將要和崆峒派的紫青雙劍會面，傳言他們都擁有半具羅摩遺體。”
“拿到他們手中的羅摩遺體。”
“否則，”轉輪王慢慢的走近張人鳳，“我就殺了和你們認識的每一個人。”
一卷披風，轉輪王帶著其他人，離開細雨的房屋。
三天之后。
細雨提著辟水劍，翻墻而離開房屋，去和彩戲師等人匯合，共同謀求張大鯨和紫青雙劍的羅摩遺體。
只是，她心中已不含殺氣，身手沒有了以前敏捷，警戒之心也降低了不少。
這一趟離開之行，卻是被兩人看個正著。
“師兄，我們要跟上去嗎？”岳靈珊看著漸漸遠去的曾靜，向令狐沖問道。
“走，跟上去。”
話音一起，令狐沖的身影已經跟隨了上去，再次讓岳靈珊氣的跺腳，悻悻然的跟隨而去。
這三天，他們調查了所有于京城的華山派弟子，但是一無所獲。
于是，令狐沖換了一個思路。
既然這半具羅摩遺體是曾靜和見癡一同保管，知曉羅摩遺體位置的也就是這兩人。
排除見癡之后，那么問題肯定就出在曾靜身上。
只要在曾靜身上找到突破口，那么順藤摸瓜之下，也能找到那個施展華山派武學之人。
事情發展到了現在，令狐沖的重點已經從羅摩遺體轉移到了這個會華山派武學的偷盜之人身上。
前者不牽扯華山派，而后者可能會對華山派造成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