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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零章 亂長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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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謀士遇到了一個膨脹起來的將主的時候,有幾種辦法?

  直言進諫?

  旁敲側擊?

  賈詡都會,而且還可以變著花樣來,但是問題是賈詡根本就不想做這個事情,他懶得理會。

  因為其實他不看好李傕,郭汜,甚至其他的像是什么樊稠,胡軫,李蒙,王方等等則更是連瞧一眼都懶得瞧……

  李傕和郭汜倒是有點聰明,但是也僅僅如此而已,行軍打仗應該還是可以,但是其他方面么,就差的太多了。

  至于樊稠、胡軫等人,基本上就是廝殺漢了,根本不值得一提。

  前幾天,李傕和郭汜愁眉苦臉的找了上來,因為不僅有馬騰和韓遂西來,甚至北面和東面都有危機,這讓李傕和郭汜很是不安。如果是單獨一個方面來襲,李傕和郭汜說不得還可以輕松對付,但是三個方面都有兵卒,這就難以抵擋了,縱然現在李傕郭汜等人的兵力較多,但也不意味著能在三條戰線之上同時開戰。

  因此李傕和郭汜無奈之下,便又找到了賈詡,封給賈詡左馮翎一職,但是實際上左馮翎就是在上郡之南,也并非什么好的地方,只不過賈詡也并不在意。

  賈詡現在還給李傕和郭汜等人獻計獻策,只不過不希望這一只原本是在李儒手中打造出來的軍隊,就這樣像一盤散沙一樣給人輕易推倒了。

  要知道,原本這些部隊是可以在關鍵時刻,如同滾滾洪流一般,由西向東,由北向南,將那些只懂得內斗的家伙們一掃而空的軍隊啊……

  可惜就是董卓,董仲穎莫名其妙的越到后面越犯傻,要不然說實在的,其實要熬過這一段惡錢的時期就行了。

  這是賈詡所不解的事情,也是賈詡一直以來都想到長安親自看看的最重要的原因。

  未央宮是建筑在龍首原之上,莫非這里依舊存有大漢的龍騰之氣,才導致了董仲穎最后的失常?

  賈詡這一段時間,沒有做什么其他正經的事情,倒是來來回回,將長安城走了一個通透,借著李傕等人西涼兵卒的威勢,連未央宮和長樂宮了轉悠了好幾圈,就連皇帝也借著機會見了幾次,但是也沒見到漢帝多么有什么天子氣,也沒有察覺到長安城內有什么異樣的地方,所以賈詡也不清楚自己的這樣論斷到底是否正確。

  所以賈詡準備在長安再待上幾天,當然,前提是保證自己的安全。

  只不過現在這個安全么,似乎有一些問題了。

  原本賈詡給李傕郭汜的建議是,李傕帶人去戰斐潛,郭汜去五丈原鎮守,胡軫坐鎮潼關,而樊稠則是在長安……

  因為弘農楊彪雖然有那么一些兵力,但是要攻克潼關并不容易,并且胡軫原本就想西歸,如果放到西面的話,說不準見勢不妙就跑了,所以必須放在東面的潼關。

  而李傕和郭汜則各自負責一個面上的防守,這樣也保證了西面和北面不會丟失陣線。對于樊稠而言,雖然是一個粗淺的漢子,但是之前在長安城內外殺了不少的百官,所以一方面有震懾力,一方面也不可能和百官會有什么勾搭。

  可惜問題是,李傕和郭汜在這個節點上又聰明了起來。

  在當下的局面,李傕和郭汜誰也不愿意離開長安,都在害怕萬一失去了對于長安的控制權,只有在胡軫這個異常明顯的事情上,遵照了賈詡的安排,其余的兩個方面,西面讓樊稠和李利去了,北面則是李蒙和王方去了……

  李利和李蒙都是李傕的族人,多少雖然有監督的意思,但是卻未必能有李傕或是郭汜親自到場的效果,西涼兵啊……

  嘿嘿嘿。

  別看李傕和郭汜現在盤踞三輔,掌控百官,但是實際上長安城內其實在一片死寂之下,潛藏著多少波濤……

  嘿嘿嘿。

  西涼這些將校,其實就是一只只的猛獸,他們以為自己占據了長安,把握了朝堂,但是其實何嘗不是將自己關在了這個牢籠之內?

  賈詡默不作聲,略微低著一點頭,將笑容潛藏在陰影之下,慢慢的踱步到了自己的住所,站在大門之前,然后便揮了揮手,說道:“今日便是如此了,明日再來尋某……”

  跟在賈詡后面的幾名護衛相互看了看,然后便拱拱手,分成了兩小隊,各自散去了。

  賈詡關上了門,臉上浮現出一種莫名的神色,背著手,施施然便往院內走去。

  每日雖說都有護衛,但是未必不是一種監視。不管是李傕還是郭汜,都對于賈詡很不放心,又不敢公然得罪,只能是借著護衛的名義,各自派了一小隊的人,天天跟在賈詡身邊。

  賈詡的小院,原先也不知道是誰居住的,反正現在賈詡來的時候就已經一片狼藉,空無一人了……

  院內地面之上還有之前的主人逃跑的時候帶不走的各種雜物,零零碎碎到處都是,賈詡就像是看不見一般,連看都沒有看一眼,抬腳就從這些雜物當中穿行而過。

  收拾東西么,太麻煩啦……

  臟就臟唄,亂就亂唄,反正不是自己的房子。

  就像眼下的這個大漢。

  反正不是自己的大漢。

  賈詡對于寶座之上的那個皇帝,談不上什么好感或者是惡感,自然更談不上什么歸屬感了,對于劉協,其實賈詡還略有一點點的可憐他,因為這個皇帝實在是當得太憋屈了……

  不過呢,嘿嘿嘿,活該啊……

  賈詡背著手,輕輕一腳將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風來,擋在廳門之前的一個小空藤筐踢開,然后便繞過了廳堂,進了后院。

  誰叫它擋住自己的路呢?

  這個院子有一個后院,后院的廚房之內一些炊具什么的都還在。

  賈詡挽了挽袖子,然后從井內提上了水,隨意的將灶上的釜沖了幾下,多少將昨日的殘渣沖掉了一些之后,便取了火鐮生了火,將水倒了一些在釜內,又倒進去了一些像是黍菽混雜在一起的糧食,開始了烹煮。

  爐灶的火光映在賈詡的臉上,忽閃忽閃。

  賈詡的眼神也在爐火映照當中忽明忽暗,“嘿嘿嘿……欠下的帳終歸是要算的一天,在長安開始……便在長安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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