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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零六章 倉促之下的圓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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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黃塵滾滾之中,孤獨余歡看見漢軍帥旗一動不動,還結成了車陣,心就不由得往下一沉。◢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別看現在自己從大漠殺出,出其不意氣勢如虹,但是實際上有苦自知。

  大漠白日的酷熱和夜間的嚴寒,雖然他們已經是盡可能的攜帶了更多的水源,但是到現在也基本上全部喝光了,不論是人還是馬,體力所剩都不多了,這一戰只能勝,不能敗!

  比起漢人圍車陣而守,獨孤余歡更希望漢人能夠迎上來對戰!

  自己已經預先用皮袍厚厚的在馬蹄上包裹起來,而漢軍騎什么都沒有準備,肯定會在沙礫地上吃一個悶虧,但是沒想到漢軍騎不僅沒有對沖,而且還分出了一部分去襲擊正在纏繞不休的分部!

  該死的漢軍!

  到現在還在打著全殲的主意!

  就像是獨孤余歡自己打算殲滅漢軍騎的計劃一樣!

  好!既然這樣,就看看是你的車陣強還是我的戰刀利!這么多年在草原上縱橫,還沒有怕過誰!

  “吹號!撞!撞進去!”獨孤余歡啞聲吼道。

  第一波的攻擊永遠都是從箭矢開始,雙方在進入了一箭之地之后紛紛以箭矢展開了最先的接觸。

  鮮卑騎兵散成一個扇面,往車陣包了上來。

  箭雨交錯而過,幾十名鮮卑騎兵中箭,翻落馬下,噴涌出來血花就像是黃色波濤上的紅色泡沫,閃現了一下之后便消失不見。

  “舉盾!”黃旭大吼道,然后斜斜的上前一步,將盾牌舉到了斐潛的面前,將斐潛護衛在身后。

  斐潛周邊的親衛也同時間舉起盾牌,為斐潛遮擋漫天而來的箭矢,只聽到“叮叮鐺鐺”的聲音不絕于耳,一時間竟然數不清有多少箭矢落了下來!

  車陣外圍的戰馬就沒有那么好運了,許多都被射得就像是刺猬一樣,連叫都沒有一聲,倒在了地上,鮮血噴涌而出,轉眼間就浸濕了周邊的黃土。

  幾只零星中了箭矢卻沒有立即死亡的馬匹疼的胡亂踢踏,卻被韁繩死死地拴在了輜重車上,美麗的大眼睛里充滿了痛苦和不解,看著在人群當中的主人苦苦哀鳴……

  “穩住!擋住這一波,我們就勝利了!”

  斐潛放聲大吼道。

  離得進了,斐潛也看清楚了鮮卑軍的狀態,也清楚現在鮮卑軍幾乎就是強弩之末了,只要抵擋住著最初的也是最兇猛的一擊,鮮卑軍的戰斗力必定會往下滑落……

  只可惜自己的弩兵大都還在榆林,并沒有跟隨而來。

  這一次為了獲得最好的機動力進行穿插,斐潛不得不舍棄了不少的東西,包括弩兵,因此現在只能是憑借著車陣頑強抵抗。

  大漠沖出的鮮卑人團團的圍了上來,他們不敢去碰馬越和於夫羅,因為他們的人力和馬力都即將耗盡,只有在他們體力消失殆盡之前,先將斐潛這個車陣擊破,必然會引起整個漢軍的軍心動搖,那樣才是他們勝利之機。

  當鮮卑騎兵洶涌而來,撲倒了車陣上的時候,斐潛只覺得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這一刻失去了聲音。

  斐潛雖然被黃旭保護在車陣的中間,身邊還有親衛持盾圍護,在這一刻,在人群當中往外望去,鮮卑軍就像是一群從沙漠里面爬出來的沙蟲,又像是黃色的潮水,瞬間就在黑色的輜重車上撞起了沖天的波濤!

  鮮卑的戰馬根本收不住腳,直直的撞上了車陣之外的那些馬匹!

  戰馬和戰馬之間,先是肌肉皮膚擠壓在了一起,皮膚開始褶皺,然后在下一個瞬間崩破開,慘白色的骨骼斜斜的從傷口處顯露出來,血液和斷掉的骨渣順著可怕的傷口噴射而出!

  馬背上的鮮卑騎兵借著勢頭高高躍起,或許是體力不足的原因,有的人跳得不夠高,徑直撞向了鑲嵌著鐵皮的輜重車,然后像一個漏氣的皮球一樣略微彈了一下,便骨斷筋折的跌落黃塵。

  而那些跳的高的鮮卑兵,雖然越過了輜重車,但是迎接他的不是熱情的雙手,而是低下高高舉起,閃著寒光的刀槍!

  像是刺破了裝滿了血的氣球一樣,被同時幾把刀槍扎中的鮮卑騎兵,鮮血飛濺的老遠,有幾滴甚至劃過了人群的頭頂,噴到了斐潛的面頰上。

  斐潛下意識的舉手一摸,卻發現這血粘稠腥臭猶如已經腐朽的尸液……

  在嗅覺恢復的同時,聽覺也瞬間恢復了正常,斐潛感覺千萬種聲音仿佛在這一刻瞬間壓到了自己的頭頂上,震得雙耳的骨膜嗡嗡作響。

  在巨大的呼喊聲音,慘叫聲音,嘶吼當中,斐潛聽到了身側的黃旭的咆哮聲:“頂住輜重車!別讓鮮卑狗砍斷鐵索!”

  輜重車沉重無比,加上又栓結在一起,鮮卑騎兵想要突進車陣之內,只能是想辦法先砍斷輜重車相互之間的,然后才能破陣而入,但是斐潛這車陣的不是普通的麻繩,而是鐵索!

  但是鐵索砍多了同樣也是會斷!

  幾個鮮卑騎兵馬匹已經支撐不住了,踩到了在車陣之前的滑膩的尸首上,前蹄乏力跪倒在地,將馬背上的騎兵甩了一個狗啃,但是這些鮮卑騎兵搖搖晃晃的又重新站了起來,根本不顧身后其他鮮卑騎兵的踩踏和撞擊,滿臉是血張牙舞爪的就往車陣中撲!

  原先鮮卑人都愛惜無比的戰刀,現在也毫不猶豫的重重砍在鐵索上,火星四濺之下,戰刀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豁口,直至整把戰刀崩裂,斷成兩截!

  斷了戰刀的鮮卑人先是啞聲怒吼了一聲,然后將已經不成形的刀一丟,竟然直接上手去扯,甚至張開牙去咬,就連自己頭顱被砍斷了,都死死得咬住不放,掛在鐵索上搖晃著……

  持長槍的鮮卑兵不管不顧將自己唯一的武器硬生生的插到了鐵索和輜重車車體之間,剛剛奮力的撬動了一下,就被側面漢軍捅來長槍扎中,悶悶的吼了一聲之后便勉力的往前一撲,竟然是臨死也要用自己的身體再去多撬一下鎖車的鐵索。

  越來越多的鮮卑人蜂擁而來,就像是一大群黃色的螞蟻碰到了一塊黑色的糖,密密麻麻的涌上來,就要將這個車陣掀翻,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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