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濟帶著騎兵攻擊扎田勝側后方的時候,在寨墻之上傳來了投擲火球的號令,從榆林大營傍邊飛出了十幾枚的草料綁縛的火球,在空中高高的劃過一道弧線之后,砸落在營寨前的扎田勝的胡騎中間,四散飛濺的草料不僅照亮了四周,更是引燃了不少胡人的衣帽皮毛,使得原本就已經是混亂不堪的步隊更加的雜亂無章。.
同時也完全打亂了扎田勝重整步隊的打算,嘈雜的戰場上,各類聲音擁堵在天地之間,再加上側后方襲來的兇猛的騎兵,從寨墻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射到本身身上的弩矢,還有腳底下身邊那些怎么踩踏也不會熄滅的怪僻草料,胡人們只覺的身邊的一切東西都是那么的危險可怕,耳邊就只感覺嗡嗡作響,腦袋一片空白,就只懂得憑著本能往旁邊逃竄……
“捅哈慫溝子!”西涼騎兵傍邊不知倒是誰興奮過度,扯著脖子大聲喊道。
頓時引來許多西涼騎兵哈哈大笑,旋即也跟著喊道:
“捅溝子七!”
“碎娃莫逃!”
“快快!后溝子快莫咧!”
然后雜亂的無章的喊聲逐漸匯集當作為了一個聲音:
“捅泥溝子!”
胡人雜亂的反擊的弓箭和刀槍,全身全馬都有覆蓋甲片的西涼鐵騎底子就看不上眼里,只要不是攻擊到人和馬的面部等危險部位,底子連看都不看一眼,任其在鐵甲上劃割出來的火星四濺……
“捅泥溝子!”
高大的西涼戰馬也察覺到了本家兒人的興奮,齜牙咧嘴的埋頭狂奔,仗著身高體重,遇到了矮小一些的胡人戰馬的時候也底子不遁藏,直接便噴著白沫連咬帶撞,嚇的胡人的戰馬灰咧灰咧的往一旁亂叫亂跑……
“捅泥溝子!”
張濟揮舞著長槍,作為整個沖鋒陣型的鋒銳的尖端,更是兇殘,幾乎沒有一合之敵。在身側有親衛的護衛之下,張濟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正前方,那一個在夜色傍邊隱隱約約的胡人碩大的旗纛上……
位居并州北地的胡人絕大大都的人并不知道所謂的“捅泥溝子”是什么意思,但是當轟隆隆的西涼鐵騎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碾壓過來的時候,盡管胡騎人數更多,卻沒有能反對西涼鐵騎的馬蹄,在呼嘯聲中,胡人以為“捅泥溝子”是這只步隊的戰斗標語,就像是他們習慣在戰斗的時候呼喊長生天一樣。
整齊的馬蹄敲擊著大地,僅僅是五百余騎的兵力卻綻放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整齊又彼此共同默契的西涼鐵騎,就像是一把巨大的鋒利寶劍一樣,凡是反對在其前方的胡騎都被一個個割開,掀翻。
幾乎就像是瞬間一般,借著天邊僅存的余光,借著營寨傍邊投擲出來的火把和燃燒的火球,西涼鐵騎就像是剝洋蔥一樣,將扎田勝的部隊一層層一排排的翻開……
見到西涼鐵騎如此的犀利,斐潛在平陽招募而來的那些胡騎也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烏拉拉的就往前沖,甚至有的人也學著西涼鐵騎一樣,喊著怪腔怪調的“捅泥溝子”,揮舞著戰刀沿著西涼鐵騎切割出來的縫隙沖了進來。
扎田勝眼看不妙,再也顧不得什么冒頓單于的偉大夢想,看著越來越近的西涼騎兵,打了一個寒顫,撥轉馬頭,轉身便逃。
其實就算是扎田勝不逃,也沒有法子從頭組織起反擊的攻勢了,正面被榆林大營的弩矢壓制,側后面又被張濟捅了上來,許多胡騎底子不知道要應對哪一個方面更好,在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中,一度熱血上頭的扎田勝胡騎在腦海里終于冒出了一個叫做理智的家伙,唆使著這些人閉上了嘴,趁著沒人注意,便往斜刺里打馬就跑。
越來越多敢于抵擋的胡騎死在了西涼鐵騎的馬蹄下,看著全身被甲刀槍不入,高喊著莫名的戰斗標語沖過來的漢人騎兵,扎田勝殘存的胡騎們發出了一聲聲恐懼的嚎叫聲:“這是怪物!可怕的怪物!”
輸給了漢人或許還讓這些胡人感覺有些難以啟齒,但是輸給了不當作抗拒的“怪物”,就不是他們的責任了,這是屬于長生天的范圍,跟他們是否膽寒,是否武勇無關……
于是,扎田勝逃了。
扎田勝所屬的殘剩胡騎也逃了。
四散逃竄的胡騎就像是一大群俄然被翻開了遮蔽物的,猛然之間就炸開了,雜亂卻又迅速的沿著各類方標的目的奔逃,從頭逃進了夜色傍邊……
張濟忽然感覺面前一空,而那柄略隱略顯的旗纛也消掉在暗淡下來的夜色里,不由得憤慨大聲吼叫著,但是卻搜尋不到其蹤跡了……
“鳴金吧。”立于營寨寨墻之上的徐晃見狀,便淡淡的下令道,“令徐軍侯率隊打掃戰場……”
聽到鳴金的聲音,已經穿掛整齊卻什么都沒有撈著的陌刀隊曲長魏都將長長的陌刀扎在了地上,一邊揮手示意收隊,一邊嘟囔著說道:“麻蛋!鳥毛都沒有砍到半根就結束了!真沒意思……收了收了!”抱怨了幾聲的魏都忽然又咧開大嘴笑了起來,因為今天死了不少戰馬,至少今天晚上,馬肉必定管飽……
已經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徐羽聽到傳令兵傳達的命令,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真是從頭忙到從頭至尾啊,當然這估量也是徐晃對于本身當眾頂嘴他的別的一種形式的懲罰……
其實徐羽只是想到了一半,徐晃還有別的的一點想法,當殘存的永安營經歷了血雨腥風之后,又見識了滿地殘骸,只要能熬得過今天晚上,再比及下一次上戰場的時候,估量就已經不再對死亡有任何的恐懼了,估量徹底的麻木了。
當然,永安營今晚需要重點派兵卒值守,不是擔憂這些人會反叛,而僅僅是擔憂這些新兵會經歷了第一次殺人和被殺之后,會有夢魘。
固然永安營剩下人的可能并不多了。
徐晃又安插了一下今天晚上大營值守的相關的事項之后,便帶著一點忐忑的表情,來到了斐潛的大帳之前。
斐潛大帳靜暗暗的,大帳之外六名親衛持刀矗立,也是安靜的看著走來的徐晃,就像是斐潛真的在帳內睡覺一樣。
徐晃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甲,在斐潛大帳之外停下腳步,甩開戰袍,單膝跪地,抱拳繳令:“卑職前來繳令!晃越權專擅,使兵卒死傷良多,請中郎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