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全都擠在了經理室。
因為沒有那么多座位，所以大家干脆席地而坐，反正窗簾一拉，外面也看不出來。
“我的想法是咱們除了賣摩托，同樣也經營工業控制設備，這家公司是美國公司，至少想要代理美國的那幾個品牌，絕對沒有任何問題，我可以拿到最好的價錢。”杜南確實敢打這個保票。
次貸危機是災難，同樣也是機遇，特別是對那些早有準備的人來說。
次貸危機最嚴重的時候，美國所有的股票都在跌，按照原計劃，清潔工阿姨應該把錢全都投在蘋果、谷歌這類企業上，因為接下來就是智能手機的時代。
但是現在，他打算稍微改變一下，投一點錢在工業控制芯片制造商身上，弄一個小股東做做。
身為股東，當然能夠拿到最低折扣。
“雖然我不喜歡陳扒皮，但是我不得不承認，陳扒皮的經營理念絕對沒錯，他用免費服務，免費開發來吸引人，只要買他代理的產品就行。”杜南說著公道話。
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以前的他是底下做事的小嘍久蛔矢襝胝廡＞褪親罱褰喙ぐ⒁湯鵒艘黃比寺恚蝦諞滄榻俗約旱墓荊拍險駒謁塹謀澈螅歉芯蹙屯耆灰謊恕 現在他是老板，是投資者，看問題和身為職員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不過也因為這套策略，所以有些企業購買了陳扒皮代理的產品，就想著免費的服務不用白不用，一次次要求修改，一次次要求返工。陳扒皮之所以不給加班費，之所以那樣吝嗇，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他的服務是免費的，如果給我們加班費，返工次數多了，他肯定得賠錢。”杜南不是在替以前的老板說話，而是就事論事：“咱們肯定不能這么做，咱們同樣用免費幫助開發作為吸引的方式，但是得說清楚，只有第一次開發是免費的，以后進一步開發就得收錢。”
“客戶會不會同意？有陳扒皮這樣的人，國內的客戶全都被養刁了。”猴哥感到為難。
“不怕，咱們還有殺手锏，咱們除了代為開發，還能夠代為培訓開發人員。”杜南早就想好了。
陳扒皮為什么想搞大系統，還雄心勃勃地想要自己組建一套人馬，以后有類似的項目也能自己搞？不就是想把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嗎？
買他代理的東西，享受他的免費服務的那些企業其實也一樣，他們更相信的是自己培養的人才。
自己手里有人，就可以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想改什么地方，就改什么地方，甚至以后更換設備，更換系統都沒問題。
他以前的老板會允許這種事發生嗎？不可能的。
在他以前的人老板眼里，這無異于殺雞取卵。
但是杜南不在乎，他曾經是最底層的技術人員，自然知道這群人的想法。
很多底層的技術人員一旦學會本事，首先想到的就是跳槽。因為在國內的很多公司，特別是那些小公司，想要漲工資，實在是太難了，遠不如跳槽來得方便。
同樣這也造成了另外一個有趣的現象，很多新員工，特別是跳槽過來的新員工，往往比老員工的工資更高，有時候甚至高一倍還多。這就越發造成了老員工人心浮動。
杜南正是認準了這一點，所以他一點不在乎。
同樣他也能猜到，那些公司上當之后同樣也不會在乎，免費的培訓為什么不要？頂多就是和下一個人簽合同的時候，把條例定得嚴苛一些，或者干脆找信得過的自己人，就比如他以前的老板招進來的那個新來大學生。
正因為如此，他的生意可以一直做下去，甚至越做越大。
“誰負責培訓？誰又會這個？總不可能還是你這個老板一手來吧？”猴哥開玩笑似地問道。
“我還是當初那句話，我教你們，撈干了教，工業控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東西，像我和鐘博士那種，說穿了就是熟練工，我會在最短的時間里面把你們培訓成熟練工，然后你們再去培訓別人。”杜南當初就有這樣的想法，他原本是打算讓猴哥挑大梁，把開發部給撐起來，沒想到以前的老板非要擰著來。
現在他就不好意思了，干脆一鍋端吧！
“杜哥夠意思。”
“憑杜哥的水平，教咱們還不是三只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穩？”
“咱們教別人教到什么水平？也是熟練工？”
“你腦子秀逗了？這不是搶自己飯碗嗎？如果杜哥和鐘博士是熟練工，那么咱們只要把別人教到姓趙的那個水平就足夠了。”
“對啊，那種家伙半瓶子咣當，眼高手低，還不安心。”
猴哥的那群手下和搞售后的幾個人紛紛開口。
“杜哥，你難道不怕我們學成了熟練工之后跳槽？”底下突然有人問道。
四周頓時一片鴉雀無聲，這個問題太尷尬了。
“怕？為什么要怕？陳扒皮經營的是工業控制設備，但是他招的人全都是一些冷門專業，不就是為了壓低工資嗎？不得不承認，有時候一張文憑確實壓死人。另外這邊給的工資絕對不低，而且將來生意做大了，大家都可以弄一個地區經理的身份，給自己打工，如果這樣還有人跳槽，要么他跳的是華為、阿里這樣前途遠大的企業，要么就是眼神不好，如果是前者，大家好來好散，以后還能合作嘛！如果是后者，我何必在乎？”杜南完全是實話實說。
“你說的是真的？你還打算做大？”散會之后，猴哥、錢姐、老高和小齊把杜南圍攏了起來。
“等到你們對公司熟悉了就會明白，這家公司背后靠的是一個很龐大的財團，在硅谷非常有名，不但是蘋果和谷歌的大股東，在很多高科技公司都有投資……對了，我說能夠拿到代理權，而且能夠拿到最大的折扣，絕對不是吹牛。”杜南特意這樣說。
“沒人認為你吹牛。”錢姐擺了擺手。
“那個財團想要在大陸發展？”猴哥連忙把話題拉了回來。
“人家早就在大陸發展好幾年了，不過那個財團投資的是金融，看不上這點小錢，我卻在乎。”杜南說道。
“你打算搞什么？說來聽聽。”猴哥頓時來了興趣。
“咱們熟悉的是工業控制，當然是圍繞工業控制來。我覺得可以把重點放在兩個方面，一個是工業機器人，特別是控制組件、軟件和伺服電機，誰都知道大陸在這三個方面一向不怎么擅長。另一個是發動機，包括汽車、摩托車、飛機發動機，在這方面大陸同樣不行。”杜南其實全都是私心。
他想搞機器人，為的是擁有一座真正的加工中心，而不是現在的那個簡化版。他想搞發動機也是同樣的理由。
“你這么有把握？那個財團的總裁是你老爸？”猴哥感到不可思議。
“是姑姑。”杜南隨口回答。
“你好像說過。”猴哥點了點頭，當初他還以為杜南在開玩笑，現在總算知道是真的了。
“宿舍呢？宿舍怎么辦？”錢姐比較現實。
杜南稍微想了想之后說道：“我現在有兩套方案，一套是就近解決，在保稅區附近借房子，另外一套方案是我在魔都南面有一塊地，咱們可以自己建宿舍，另外公司給每個人配一輛車，保險、養路費全都是公司來，但是油費得自己出。”
“南面？”錢姐在意的是這個。
“就在大橋邊上，想要回家也容易。”杜南猜到錢姐肯定會選擇后面那套方案。
“讓他們自己選擇唄！沒必要全都選一樣的。”人力資源部的齊小妹在一旁提議。
“如果讓我選，我肯定選后面那個……但是油錢恐怕有點吃不消吧？一個在最北面，一個在最南面，兩邊恐怕有一百多公里吧？”老高和錢姐一樣，他也是上有老、下有小，雙休日肯定要考慮回家的，相對而言，錢姐的老公是做生意的，而且是做水產生意，所以能夠跟著一起來魔都，他就不行了，他老婆是事業單位，工資不高，但是福利不錯，以后退休也比一般的人強，所以他對住在南邊更加動心，但是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實在太恐怖，開車都得一個多小時，來回接近三個小時，每天的油費就不得了。
“這沒問題，全都用新能源車好了，用插電式增程混動車，既可以插電，又可以燒油，還可以搞一塊綠牌。”杜南突然靈光一閃，他想起一件事，保稅區里面很多公司在搞汽車的平行進口，這好像很有搞頭。
他如果要給公司的人發福利的話，那就是十幾輛車……不如順便搞平行進口，賺點小錢。
而且他打算把平行進口公司搞得像4S店一樣，不但賣車，還提供維護保養的服務，順便幫人進行改裝，改裝成防彈車。
這本來就是計劃之中的事。
另外他連賣什么車都已經想好了。
干脆復制特斯拉的成功，搞一個新能源車的品牌，不同的是特斯拉玩的是純電車，他搞插電式增程混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