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南對于成為通材已經沒興趣了。
他感覺清潔工阿姨根本就是在自虐，甚至腦子可能有點不清醒了。
這個女人睡覺是睡在一根繩子上……好吧，這個出處他是知道的，他看到過神雕俠侶，古墓派的輕功就是這么練的。
然后滿地的磚塊，全都是筆直豎著的，空的地方還插著一根根筷子，這要是不小心摔一跤……他已經不敢想象了。
老周說的那個大木盆，他也看見了，里面真的裝滿了衣服，木盆本身就不輕，加上水，另外四周還滿是肥皂泡……應該很滑吧？
“衣服是你的？”杜南問道。
“我找了一份義工……不需要出門的那種，幫那些老頭、老太太和殘疾人，有人專門負責上門收衣服，我幫著洗，曬干了之后，有人專門來拿。”清潔工阿姨說道：“我想明白了，這輩子都是勞碌命，閑不下來，不找點事情做做，我會發瘋的。”
“你練到什么程度了？”杜南問。
原本他以為清潔工阿姨會抱起木盆轉給他看，可惜不是，清潔工阿姨居然朝著那些衣服拍了一下，緊接著往上一提。
那些衣服，連同水，還有洗潔劑全都被吸了起來。
清潔工阿姨雙手連環，帶動著這些東西在半空中旋轉了起來。
衣服，水，洗潔劑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球，那場面讓杜南看得瞠目結舌，下巴差點掉下來。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肯定以為這是在拍電影。
“嘩啦——”
水球破裂，然后衣服散開，掉落了下來，落在了木盆之中。
“我只能持續這么久，再長就不行了。”清潔工阿姨氣喘吁吁地說道，雖然才短短十幾秒鐘，她卻像是跑了一千米似的。
“厲害！”杜南已經說不出別的話來了。
“這招是太極推球，是太極里面的‘轉’字訣。”清潔工阿姨解釋。
杜南根本沒聽進去，他不需要知道什么轉字訣，他只知道這招很酷，非常吸引眼球，只憑這一手，清潔工阿姨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成為網紅。
“這肯定很難練吧？”杜南又是擔心，又是心動，哪個男孩小時候沒有過武俠夢？
他甚至都不需要里面的衣服，也不需要這么大一個木盆，只要能夠把一碗水耍成這樣，他就心滿意足了。可以四處得瑟，再弄個太極大師的頭銜。
“那是當然，一開始的兩天，我都感覺腿不是自己的，腰也不是自己的，兩條手臂更不是自己的。”清潔工阿姨嘆了口氣。
“你怎么堅持下來的？”杜南很是驚訝，他隱約感覺到清潔工阿姨身上可能還有一個隱藏屬性——堅持。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無聊？也可能是怕死？反正就是一腦子邪乎勁，就這樣堅持下來了……另外我還有一種感覺，很莫名其妙的感覺，沒有一點理由的感覺，我覺得這樣練，能行。”清潔工阿姨一臉的迷惘。
杜南沒打算深究。
就像他能夠聽到求救聲，前臺小姐何敏總是會冒出靈感，有些東西根本就沒辦法解釋的。
“你不怕練出毛病？”杜南問道。
“有藥方的，我現在和那家武館里面的人關系不錯，她們幫我配了不少藥，另外這里是舊金山，全美國華人最多的地方，這里有不少中藥店，里面都有中醫師，那是真正的中醫，我去看過，沒事，他們還給了我幾個藥方，內服、外敷都有，還有用來藥浴的，反正我現在不缺錢。”清潔工阿姨解釋道。
“等一會兒讓我看看那些藥方。”杜南來了興趣，他可以肯定自己不會這樣發瘋，但是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還有其他的你要看嗎？”清潔工阿姨問道。
“看，為什么不看？”杜南來了興趣。
話音剛落，天花板上落下了很多沙包，這些沙包每個也就五六斤重，沙包上還扎著鈴鐺，所以丁零當啷的聲音不絕于耳。
“這里沒樹林，所以我讓人弄了這些沙包，游身八卦掌是我最早學的一套武功，我一直沒放棄修練，結合馬步和梅花樁，效果確實不錯。”清潔工阿姨說道：“另外一些東西在廚房，我做塊牛排給你嘗嘗，用鷹抓捏斷牛肉里面的筋腱，卻不能傷到牛肉本身，把鹽和胡椒直接揉進牛排里面……”
清潔工阿姨沒忘記那天杜南讓她幫忙煎牛排的事。
“這些不會都是電影里面看來的吧？你想當食神？”杜南嘴里這樣說，其實挺心動的。
作為一個胖子，他對吃很感興趣。
“有些是這樣，有些是問了一些老人，比如那家武館的老太太，她其實自己也沒練過，只是聽老輩子的人提起過，我練了。”清潔工阿姨說道。
“全都練成了？”杜南問。
“有些成了，有些沒成，可能是練習不得法吧？沒找到竅門。”清潔工阿姨倒也不怎么在意，她并不強求什么。
“有點意思，你把那些也整理一下。”杜南來了興趣。
讓他洗衣服，走磚塊，他沒興趣，換成做菜就不一樣了，那個興致絕對高，更何況剛買的全套廚具，他正巴不得找機會試試呢！
………………
回到意識空間里面，杜南把眾人召集了過來。
“現在差不多可以解決何小姐的麻煩了。”他說道，緊接著他轉頭問清潔工阿姨和老黑：“你們倆誰來控制？”
“還是他來吧！”清潔工阿姨連連搖頭，此刻她也有和杜南一樣的想法，身手厲害并不意味著真的能打。
打架，除了身手，還要心狠，明知道一腳下去，對方會廢掉，甚至當場死亡，很多人根本就下不了狠手。之前她和老黑交手，一開始就是縮手縮腳，被打得很狼狽，如果是在現實之中，早已經死了好幾回了。
如果由她操縱，萬一到時候手軟怎么辦？這不是拿小何的性命開玩笑嗎？
“我我，肯定是我。”老黑興奮地跳著叫著。
“這家伙肯定沒想好事。”小女孩莎拉都看出來了。
“你要是發瘋，以至于出了問題……”杜南同樣感覺不怎么妙。
“不會，絕對不會，你盡管放心。”老黑一只手指著天。
“我愿意相信他。”前臺小姐何敏主動說道，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就算老黑再猥瑣，她也忍了。
“好吧，那就老黑和芳阿姨一起上，不過首先是老黑負責控制，如果他發瘋，我就把他拉出來，以芳阿姨的身手，絕對可以輕而易舉地擺平那兩個家伙……就算狠不下心傷人，自保應該沒問題。”杜南做出了決定。
………………
“我喊三聲，一起過去，老黑第一時間接管身體。”杜南說道，緊接著他喝道：“一、二、三……”
下一瞬間，他們已經不在意識空間里面了。
“老黑。”杜南大喝一聲。
那個黑人沒有逗逼，他至少知道現在人命關天。
在意識空間里面，可以看到每一個求救者的模樣，但是視野非常有限，看不到太多的東西，頂多知道一個背景，此刻幾個人終于知道了情況。
何敏被困在一個小巷里面，有一個人在她身后兩三米的地方，另外一個人堵在前面一米的地方，前面那個人就是被通緝的那個搶劫殺人犯。
老黑正要動手，突然他感覺自己被拉了回去。
“你干嘛？”他轉頭怒道。
“剛才看清了嗎？”杜南問道。
“你是讓我看清情況？”老黑的怒氣消失了。
“這有點像時間停止。”清潔工阿姨在一旁說道。
“是嗎？”杜南沒注意，他的腦子根本不在這里，剛才他實在太緊張了。
“時間停止，對啊，時間停止，你把我不停地拉進拉出，不停地制造時間停止，是不是就會像黑客帝國里面那樣？子彈時間啊！太酷了，酷斃了。”黑人的大腦確實非常跳躍，眨眼的工夫就跳得找不著蹤影了。
不過這家伙的腦洞倒是啟發了杜南。
沒錯，只要不停地在那個時間點和這個時間點之間切換，效果不就和子彈時間差不多嗎？
“要不然到芳阿姨那邊去試試？”杜南力求保險。
“沒問題。”清潔工阿姨答應得很爽快。
“杜，沒必要，肯定能夠成功，我可以保證。”老黑才沒那個興趣呢。
杜南猶豫了一下，最后點了點頭：“那么這一次我只帶你一個人進去……不對，我也不進去了，只負責把你拉出來。”
“沒問題，你放心，如果出了事，你可以把我扔回原來的時間點，讓那頭豬把我的臉當木頭來雕刻。”老黑“正色”地說道，不過他的“正色”也就這樣了，充滿著一股靠不住的味道。
“別啰嗦，一，二，三……”杜南一把將這個家伙推了回去，緊接著又把他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