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仙宗,對臨東白氏的動向,稍加注意,但不得妄動。”
這一道消息,經蘇庭所發,到了元豐山、正仙道、守正道門。
各宗掌教,頗為驚異,但也未有多問,依照蘇庭所命,吩咐了下去,有所安排。
殿前天師劉泊靜,也得到了這一條消息,他則是要想得多了些。
待得午后,蘇庭破碎虛空,回返元豐山所在。
劉泊靜稍微遲疑,但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真君所忌憚的,不是區區一個臨東白氏罷?”
“天師覺得不是臨東白氏,蘇某忌憚的又是什么?”
“臨東白氏之祖,西方那位天仙。”
“天師果然聰慧至極,蘇某佩服不已。”蘇庭笑道。
“究竟怎么回事?”
劉泊靜神色凝重,說道:“盡管你與白氏之祖,有些舊怨,但尚未撕開顏面,而且事關中土命數,又非你二人的私人恩怨,你如何會在這里,對臨東白氏這般忌憚?退一步說,他遠在西方天界……”
蘇庭笑道:“正是因為他遠在西方天界,所以臨東白氏才是他在中土的手腳,就如昔年封神時代一樣。”
劉泊靜想到什么,說道:“你想要說什么?”
蘇庭說道:“蘇關兒十有八九,已入中土,但最有可能幫助蘇關兒的,恐怕是臨東白氏。”
劉泊靜頓時大驚,饒是以他的智慧,可驟然聽見這把消息,也如雷霆驟起一般,心中一跳,道:“什么意思?”
蘇庭嘿然道:“我的意思是,白氏之祖跟蘇關兒,或有勾結。”
劉泊靜眉頭緊皺,說道:“你有何憑證?”
蘇庭攤手道:“這倒沒有,不過猜測而已,所以才只是讓各宗對臨東白氏加以戒備,而沒有報知于天庭……沒有實證,單憑推測,便是誣告了。”
劉泊靜深深看他一眼,道:“你不會無緣無故,將白氏祖往魔道上面扯,究竟看出了什么?”
蘇庭笑了聲,坐了下來,心中頗為滿意。
正如先前所言,一切只是猜測,根本不足以定罪于白氏之祖。
但是劉泊靜顯然想要知道他的猜測。
多一個知情人,對蘇庭而言,便更為有利。
何況劉泊靜是殿前天師,也是帝君極為器重的一位神靈。
無論他是否告知于帝君,但只要把這個種子,放在了劉泊靜的眼前,便也足夠了。
“道元仙尊曾與我提過,這位白氏之祖在當年便已經被清原祖師所殺。”
蘇庭正色道:“但是被封為天神的,是他座下白虎,成就西岳白虎大帝……而他本身卻是未死,而成天仙。”
劉泊靜撫須的手,頓了一頓,道:“他是死了,還是沒死?”
蘇庭卻也沒有回答,只是說道:“當初我斬了蘇關兒,認定是他的真身,覺得他蘇關兒也死定了,可是后來魔宗出來了一位真仙級數的蘇關兒……這也是他的真身,你說蘇關兒是死了,還是沒死?”
劉泊靜呼吸陡然一滯,道:“當年之事,你查到了?”
蘇庭說道:“正如您老先前所言,都是猜測。”
這個猜測,實則源自于三界巡察使白繼業的提點。
當初他從西方空手而回,南天門前遭遇白繼業,而這位三界巡察使,給了他一個“白”字。
當時蘇庭在白勢至大菩薩,與西方白虎大帝,和這位白氏祖之間,思索頗多。
直到有道元仙尊提及昔年舊事,蘇庭才驀然驚覺,西岳白虎大帝和白氏之祖……或許便是如今魔道的兩個蘇關兒。
但那時也只是猜測,直到借助那少女的白虎血脈,真正引出了白氏祖之后,蘇庭才可以大致推斷,這個想法的認定,有八成把握。
他甚至還考慮把關于九黎大將軍的事情,也探上一探。
不過那頭白虎,不為所動。
九黎大將軍的事情,暫時還不清楚。
但是蘇關兒被殺,而得以復活,并成就天仙,跟當年的白氏祖被殺,可謂是極為相似……蘇庭已有八成把握,可以確定其中的聯系。
只是憑借這些線索,還不足夠讓天庭對他降罪。
至多讓帝君對白氏祖多一些關注,添一些忌憚,僅此而已。
天庭絕不可能以莫須有的罪名,輕易降罪下來。
所以蘇庭并未上稟,而是告知于劉泊靜。
至于劉泊靜是否上報天庭,便不關蘇庭的事情了。
當然,蘇庭心中還是想著,劉泊靜最好可以將此事告知于帝君。
“此事未免錯綜復雜了些。”
劉泊靜略有沉思,道:“你引出白氏祖的血脈,與他對過話了?”
蘇庭點頭說道:“他未有認下,也未有否認,蘇某便權且當他是默認了。”
劉泊靜吐出口氣,道:“此事老夫會報知于帝君,但是臨東白氏,確實不得不防……白氏祖雖然不能插手中土之事,但他卻可以讓臨東白氏,根據他的心意做事。”
蘇庭說道:“關于臨東白氏這一塊,便要讓天師多費心些了。”
劉泊靜略感無奈,卻也點了點頭。
蘇庭揮了一揮衣袖,說道:“明日再來尋你,我還有事情。”
他往后一倒,身后虛空倏地破碎。
便見蘇庭落入了虛空當中。
極南之地。
冰層之中。
蘇庭破碎虛空而至。
前方便是浣花閣所在。
他不能直接在浣花閣降臨,因此當初把信物放在了這里。
不過現在他可以隨意在三界各處出現的大神通,已經不再是隱秘,因此便也無須掩飾,沒有經過中土南側防線,而是直接來到了這里。
他身化遁光,朝著浣花閣而去。
前方便是冰宮。
“元豐山太上長老蘇庭求見。”
蘇庭落下云光,站在冰層之上,看向內中。
冰殿之中,當下便有真傳弟子來迎,又有弟子朝著閣中稟報。
“拜見真君。”
“不必多禮。”蘇庭虛虛一抬,說道:“蘇某今日來此,是求見于貴閣主的。”
“難道不是來見顰兒的么?”
聽得一個女子聲音,只見那身著淡色衣裳,面罩薄紗的浣花閣主,已從內中走了出來。
蘇庭施禮道:“來見家姐不假,但是求見貴閣主,卻也是真。”
浣花閣主說道:“不單單是為顰兒來,便一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真君統御中土諸事,來到這里,所為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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