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大將軍,傳聞是出身于九幽的神魔,修行年月漫長至極。
千年以前,天庭未立,帝君還未成為三界共主,身入九幽深處,降服了這一尊九幽神魔。
如今天庭帝君,統御三界六道,八部正神,各方天仙,無不俯首稱臣。
但唯有九黎大將軍,才是最早跟隨帝君的人物。
“聽聞九黎大將軍,本領極高,在真仙當中,也屬上層人物。”
蘇庭心中凜然,暗道:“放眼當今天地之間,有誰能讓九黎大將軍,無聲無息地消失不見?”
他看著這一道帝旨,心中卻也十分無言。
九黎大將軍這等層次的真仙,都無聲無息消失不見,就憑他得道成仙未久的蘇庭,能查出什么痕跡來?
哪怕當真查出什么痕跡來,恐怕也來不及稟報天庭,便被滅口了去。
盡管他得道成仙,終于踏足仙神的層次。
但真仙層次的謀劃,他終究還是顯得過于弱小了幾分。
“這道帝旨,是什么鬼?”
“這么高難度的旨意,我要不要抗旨?”
“干脆反下天宮,占山為王,舉個大旗算了?”
蘇庭臉頰抽搐了一下,旋即發覺有異。
似乎有一道極為浩大的目光,掃視八方。
頃刻之間,蘇庭便已知曉,這道目光來自于天庭四大神將之一的眼神將。
眼神將擁有昔年神獸饕餮的雙眼,比之于真仙之眼尤為厲害,還在蘇庭天眼之上,能觀測三界六道諸事。
此刻眼神將觀測西方,蘇庭便也算是在他眼下行事,倒也不至于落到九黎大將軍那樣的處境。
“本以為回返天庭,請火部神靈,替我煉制龍象元珠,可以安定幾日,哪知天庭的事情,倒也真是不少……”
蘇庭揉了揉眉宇,不過在眼神將的目光下,他倒是不用害怕如九黎大將軍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不見。
但他對于查探九黎大將軍的行蹤,并不抱什么希望。
能夠伏擊九黎大將軍,無聲無息讓他消失不見的人物,怎么可能留下線索?
何況眼耳口鼻四神將,雖然身在天庭,但也能觀測西方,卻全無線索,他去探一番,估計也沒有多少作用。
不過既然帝旨已下,探查一番還是有必要的。
“也罷,既然有四大神將監察西方,九黎大將軍的事情便不會再度發現,便只當游玩了。”
隨后將近月余光景,蘇庭駕馭法船,游走西方天界。
時至今日,他仍是一無所獲,并未察覺半點蹤跡。
不過這也在蘇庭意料之中,畢竟殿前四大神將,遍察西方,也無半點所獲。
盡管蘇庭親身在此,卻也并不認為自己能夠比這四位神將,更容易搜尋。
“月余光景,這茫茫天界,卻也只是按照九黎大將軍最初前行的路徑,找了一小片地域……真要搜完,不知多少年月。”
蘇庭暗覺古怪,心道:“既然四位神將,全無所獲,我在天界,恐怕也無作為,索性下界,搜尋一下線索?”
四位神將搜尋天界,全無所獲。
那么人間之內,是否會有蹤跡?
按道理說,在人間爭斗,仙神層次,便可以震蕩八方,若到了真仙級數,只怕整個西域,都要崩塌。
可是伏擊九黎大將軍的,既然能夠無聲無息地做到這等層次,那么這樣的布置,無論是天界還是人間,實則也沒有什么區別可言。
“倒是可以下界看一看。”
蘇庭這般想著,便也收了法船,落入兩界虛空當中。
諸天仙神之中,蘇庭算是較為自由的一類。
天神之位,各有司職,自然不可擅離職守,而就算是天仙之輩,相較之下,沒有過多限制,但想要踏足人間,卻也須得向天庭請示,獲得天庭準許,方可踏足人間。
而蘇庭受封幽冥真君,可以遨游三界,無須提前報備。
天庭之中。
眼神將燕閑當下露出異色,說道:“幽冥真君適才忽然下界去了。”
未經請示,擅自下界,就算是天仙,也是不小的罪責。
這位眼神將,心中頓覺有了機會。
“也好。”
帝君神色淡然,說道:“蘇真君一向思緒飛揚,不按常理思考,往往能有得獲,既然他下界去查,便讓他在人間探一探。你等依然觀測西方天界,就讓他在西土行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線索……”
眼神將頓時住口不言,神眼依然觀測西方,不敢有半分懈怠。
帝君微微閉目,神色平靜。
帝心如海,深不可測。
誰也不知,這位三界之主,天庭帝君,此刻究竟在想寫什么。
甚至也沒有哪位仙神,膽敢揣測帝君的心思。
西土所在。
雖然也是人間,但蘇庭在人世之時,卻不曾來到西方的大地上。
“人間依然渾濁。”
蘇庭微微皺眉,天眼一掃。
下方千里,盡數收入眼中。
西土的語言,風土人情,衣著打扮,盡數與中土,有著極大的差異。
但他腳下的這片土地,似乎氣氛顯得十分凝滯。
籠罩在這座城鎮當中的,似乎有著一層陰霾,人心惶惶,氣氛不安。
“看來這里有些問題。”
蘇庭從云空之上降下,伸手一揮,真君法袍頓時化作西土風格的服飾。
他緩緩走入城鎮之中,四處打量。
對面匆匆走來兩個僧人,服飾與中土和尚的僧袍,也有不同,顯得稍微粗獷幾分。
這兩個僧人,也算有著幾分修為,但是修為有限,比不得道家的上人境。
此刻這兩個僧人,面露焦急,走得十分急切。
“兩位大師。”
蘇庭忽然出聲,將他們喊住,雙手合十,如佛門信徒一般。
左側僧人皺眉說道:“檀越為何呼喚?”
蘇庭說道:“我從外地來,至此訪親,還不知親戚住在哪兒,但是城里好像很古怪,不知道怎么回事?”
兩個僧人對視了眼,才有一人說道:“最近這里出了大事,勸你探親之后,盡早離去,我們還有要事,不與你多說了。”
蘇庭忙是將他拉住,笑呵呵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那僧人惱怒道:“你這人好不講道理,給我撒手!”
他像是個苦行僧,力道不小,當下便要把蘇庭撥開。
然而蘇庭紋絲不動,含笑說道:“這位大師像是武僧,但脾性如此急躁,莫不是只會練武,不曾修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