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豐山中。
紅衣魂魄已入青蓮,經信天翁及掌教處理,栽入通玄界之內,等侯青蓮生成神體。
而蘇庭歸返洞府,則在靜修。
小白蛟以及那五只小妖,則因此次建功,受益極大,而今也俱在修行當中。
至于那頭老虎,還有兩匹馬兒,俱都十分羨慕。
“千變萬化,不死之身,得以小成,在人世間,堪稱立于不敗之地。”
蘇庭暗道:“除卻得道的仙家,天宮的正神,便可無所畏懼……那千年老魔或許有擊破不死之身的本領,但是沒有十足把握,倒不至于出手了。”
他此番斗法,亦有許多領悟,也還殘存著不淺的傷勢。
不死之身,變化血肉,從而避開要害,但劍氣存留,卻非那般容易驅離的。
何況關于神甲之事,他也還頗是心疼。
只不過經此一事,他在元豐山之中,地位之重,無可撼動。
在七尺白鶴一族中,蘇庭成了主事之人,并在攻破七尺白鶴一族的過程中,出力最大,堪稱定了勝局。
同行的諸位長老之中,哪怕是半仙之輩,也對他已是極為敬服,未敢失禮。
此事暫未傳開,但不過兩三日間,諸位長老教導弟子之時,關于其中的一切,必將傳遍元豐山。
“也算名正言順了。”
過得三日。
蘇庭才將自身的修行,梳理清晰,也將殘余的傷勢,盡數清理干凈。
他此時方是出關,又對這一虎二馬,稍微加以指點,命它們看護洞府,才下了山去。
一路行來,門中上下,無數目光,無不飽含敬畏。
門中上至長老,下至弟子,俱有敬色。
不乏許多弟子,對他躬身行禮。
就連前次被蘇庭所傷的松溪,得見蘇庭時,卻也神色復雜,卻拜了一禮,口稱蘇長老。
“客氣了。”
蘇庭待他行禮完畢,伸手將他扶起,鼓勵道:“好好努力,如能早日得道成仙,必是本門中流砥柱。”
松溪滿面復雜,終是點了點頭。
蘇庭拍了拍他的肩膀,才朝著煉器閣而去。
之前那件仙寶,轟破了七尺白鶴一族的護族陣法,沉入海面之下,大地之底。
但在蘇庭斗法老鶴之時,因是謝長老的法力殘存,便被謝長老收了回來,于法船之上,交還于蘇庭。
此寶展露出來的威能,可謂是極為不凡,曾是天嶺老人所在宗派的鎮山至寶。
只是對于蘇庭而言,此寶積蓄的時候,著實太過于長久,如此次攻打白鶴一族,也是經過謝長老與邱長老二位半仙,接連不休地灌注法力,才能展現出這樣的本領。
對于個人而言,此寶有許多方面,著實不便。
故而蘇庭還是有心將此寶交與元豐山。
而掌教卻也因蘇庭的功勞,準許蘇庭在門中,換得一件仙寶。
蘇庭挑選不得合適的仙寶,反倒是取了一座堪比仙寶的樓船。
從此之后,人間之內,可輕易去得。
“不急不急。”
蘇庭暗暗說道:“待我得道成仙,再尋個機會,將如今手中的寶物,盡數煉成仙寶層次……到時本領必然更上一層,而今畢竟道行不足,便是有仙寶,也不見得可以盡數施展出來。”
他這般念著,寬慰自身,朝著煉器閣而去。
煉器閣的矮胖老者,近來心情不好。
因為蘇庭對于那樓船的裝飾,不甚滿意,而掌教下令,讓許長老修整一番,改換風格。
那矮胖老者郁悶了許久。
而蘇庭每天都得去看一看,自家那樓船改變的進度。
這一日。
蘇庭從煉器閣下來。
可卻碰上了一位道童。
這是元豐山主峰大殿前的道童,常為掌教傳訊。
見得這個童子,蘇庭便停下了腳步。
“是來尋本長老的,還是上煉器閣尋許長老的?”
“弟子奉掌教之命,來請蘇長老。”
“好罷……”
蘇庭聳了聳肩,倒也不怎么覺得意外。
他跟隨這道童,徐徐往主峰而去。
拾階而上,直至大殿之中。
“見過掌教。”
入殿之后,蘇庭便朝著掌教行了一禮。
“蘇長老無須多禮。”
掌教稍微抬手,道:“蘇長老可知,本座尋你至此,所為何故?”
蘇庭微微搖頭,說道:“不知。”
掌教嘆道:“是地府一事。”
蘇庭聞言,心中略沉。
掌教說道:“前次攻打七尺白鶴一族,本門折損多位長老,魂歸地府之中,半數則順應天機,經六道輪回,即將投胎轉世,而余下的數位,愿留于地府,作為陰冥鬼神。”
蘇庭嘆了一聲,說道:“如此,也未嘗不可。”
掌教說道:“本座與地府探尋了一番,得知諸位長老魂歸地府之后的去向,也已得知應風的所在。”
蘇庭聞言,沉默了下來。
此次攻打七尺白鶴一族,元豐山長老俱有折損,而應風的授業恩師,雖未身殞,卻傷重至今,尚未恢復。
至于應風之事,這位長老至今都未知曉,也因傷重,而來不及問詢蘇庭。
但此事遲早要讓他知曉的。
他這一生,最為驕傲的,不是他本身半仙層次的道行,而是他教導出來的真傳弟子,未足百歲,已有得道成仙之望。
然而如今應風夭折,一旦知曉,這位長老心緒如何,卻也難料。
“應風投在何處?”
“葛判查閱了一番,告知我元豐山,應風投于北方。”
“北方……”蘇庭頓了一下,問道:“中土北域?”
“大周境外,北域之北。”
掌教嘆了聲,說道:“這是關于應風今世的出身,你且看看。”
言語落罷,便見掌教取過了一物,拋了過來。
蘇庭伸手接過,只覺十分陰冷,心知這是陰冥的符詔,當下法力運轉,觀看應風今世的出身。
過得半晌,蘇庭手中的陰冥符詔,倏忽燃盡。
“蘇長老想要如何行事?”掌教嘆了聲。
“還能如何?”
蘇庭神色如常,說道:“他前生因我而遭劫,今生自當度他回山。”
掌教沉默了片刻,說道:“前世今生,怎能說得盡?”
蘇庭低聲道:“而今對他有愧,但求得以問心無愧……至于回山之后,便留還他恩師教導罷。”
掌教神色異樣,但終究是點了點頭。
“除應風之事外,還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