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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零章 身份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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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符一張。

  其中蘊藏之意甚多。

  關于蘇庭,元豐山中,查無此人。

  這讓云跡呆了半晌。

  此人若非元豐山長老,如何能有這張令牌?

  須知,這令牌之中,確實蘊藏著蘇庭的痕跡,乃是無法冒認的,也是不會丟失的。

  云跡道人怔了一下,才發覺這靈符之后,仍有后續。

  據元豐山細查,得知天翁老人,招攬一位年輕后輩,曠世人杰,破例招為元豐山外門古字輩長老。

  只因后輩年少,道行淺薄,未足陽神境,未能堪當此任,難免引起門中不滿,故而仍屬隱秘,未得公布。

  后面則是天翁老人親傳弟子的手筆,以私人的口吻,叮囑云跡道人,不得泄露此事,隱含幾分威脅。

  之所以在靈符中,據實言明此事,一是給司天監有個交代,二來也是證實蘇庭身份,避免被當做冒認元豐山長老的狡詐之徒,第三,也是表明蘇庭本身,確有資格參與盛會,免得阻撓了他的一場機緣。

  盡管此事向司天監講明,但也僅限于司天監高層知曉,不代表可以公之于眾。

  “師……”

  云跡道人看著蘇庭,又看看他腰間的令牌,這師叔二字原本已叫得順口,此時卻有些難以啟齒。

  原本他也只當蘇庭是元豐山的長老,盡管看似少年模樣,盡管仿若三重天淺薄道行,但這也只是一位數百歲積累的陽神真人,游歷世間的偽裝。

  但如今知曉真相,他堂堂六重天的上人,面對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少年,面對這個未足上人境的后輩,真要口稱師叔,便著實有些難以啟齒了。

  “師……師……師叔……”

  云跡道人師了好幾聲,才咬牙定了這個稱呼,畢竟元豐山的輩分擺在那兒,也確實不是虛假。

  而且,能夠讓元豐山破例,將這個未足上人境的少年,招為長老,足見這少年必是前程遠大,潛力無窮。

  否則元豐山這道門圣地,門中杰出弟子無數,又怎會看得上尋常三重天的修行人?

  這般想來,云跡道人卻也覺得這一聲師叔,也并非是那么難叫出口了。

  他才這般想著,便見眼前的蘇庭負手而立,坦然受了這個稱呼,淡然道:“嗯,師叔正聽著呢,師侄有話但請說來,你蘇師叔的耳力要比你好使許多。”

  云跡道人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境,忽然又紊亂了些,看著這個年歲不足二十,道行未凝陰神的少年,神色顯得十分復雜。

  “師……師叔……”

  云跡道人深吸口氣,說道:“您的來歷,靈符之中,盡數道來,弟子已經知曉來龍去脈。但是,盡管您確實是有資格參與盛會,可那是之前的事了,眼下您的身份,確實是元豐山長老,再不是無門無派的散學修士,真要參與盛會,還是有些不合規矩的。”

  蘇庭聞言,眉頭一挑,道:“這么說來,你是打定主意,不讓我參加盛會了?”

  云跡道人苦笑了聲,說道:“盛會乃是國師為主,此事須得請示過國師,方能定奪。”

  蘇庭略感無奈,擺手道:“放簡單些嘛,走走后門也是可以的,再不濟蘇某人用個化名,不跟元豐山長老蘇大仙人的名字重合,自然也就是了。”

  云跡道人只是苦笑,不知如何作答,但聽聞此事,倒也想起另外一回事,說道:“說到名字一事,是余樂有些疏忽了……按道理說,進了司天監的散學修士,都要先登記在冊,但他不是專門接引的道人,而是當時機緣湊巧前去平定亂局,故而忽略了此事。”

  說著,云跡道人嘆了一聲,說道:“弟子先去請示國師,倘如您真能參與盛會,那么弟子便會派人,前來尋師叔,記個名字。”

  蘇庭聞言,稍覺滿意,點頭道:“甚好。”

  言語落下,蘇庭似乎覺得空話有些單調,便伸出手去,在云跡道人肩膀上拍了拍,帶著幾分贊賞,帶著幾分滿意,帶著些許長輩對后輩的嘉許。

  云跡道人臉頰抽搐了一下,匆忙施了一禮,道:“話說回來,弟子執掌司天監一應雜事,著實繁忙,須得先走一步了。”

  蘇庭錯愕道:“你先前不是說有著閑暇,可以陪我逛逛的么?”

  云跡道人咳了一聲,道:“先前確有些許閑暇,但弟子與師叔言談甚歡,過了這許久,也到了該要辦事的時候了。”

  蘇庭聞言,恍然道:“原來是你我言談甚歡,忘了時日過得飛快,那你去忙吧。”

  云跡道人如釋重負,仿佛逃走一般,匆忙而退。

  余樂跟隨在后,便要退去。

  然而這時,蘇庭忽然喚道:“等會兒。”

  云跡道人仿佛不曾聽見,坐實了自家耳力差的事實,匆忙離開了這里。

  而余樂這年輕道士,只好停了下來,神色僵硬,回身看來,道:“您有什么吩咐么?”

  此前兩人也有一番交集,但余樂自恃司天監中人,道行也已是上人境,對于蘇庭,總有幾分師兄看著師弟的意味。

  然而如今知曉了蘇庭身份,心中著實惴惴。

  適才靈符中蘊藏的消息,他是看不清楚的。

  但他卻知道,恩師發往元豐山的信件,得了回復,確認這個少年,乃是元豐山的長老,古字輩的高人。

  這一層身份與輩分,便讓他有些惶然不安了。

  “倒沒什么吩咐。”

  蘇庭笑著說道:“不過,你蘇叔祖我,對于你師父建的魚龍池,頗有興趣,明天你領我去再去逛逛?”

  他在“你蘇叔祖我”這幾個字眼時,語氣忽然沉重了不少。

  余樂臉色古怪,點了點頭,道:“弟子明白。”

  云跡道人飛快離開,卻聽蘇庭留下了余樂,不禁為這弟子感到凄涼。

  “話說回來,余樂這小子,我一向認為他想法過于跳脫,不切實際,未想今日居然讓他猜對了。”

  “這個蘇庭,居然當真是個少年后輩,成了元豐山的長老?”

  “數百年來,這只怕還是首例,也怪不得貧道無法猜想到這一層。”

  云跡道人低低笑了幾聲,只是顯得有些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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