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周圍的云層濃重而又透著一抹漆黑,外界的氣流也并不是太穩定,飛機內顯得有些顛簸。
詹姆斯坐在機艙內,身體前傾,將胳膊支在了大腿上,雙手十指交叉緊握在一起,低著頭,閉著眼睛,雖然努力的想要表現得平靜,但是那緊緊握在一起的雙手,還有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的關節,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和不安。
他們乘坐的這架這畢竟不是講求豪華舒適的私人飛機,而是以實用性為主的軍用飛機,飛機機艙內的布置非常簡單,只在機艙兩側貼著艙壁各安置了一條長凳,八個人就這樣一邊四個相對而坐。
維克特和詹姆斯坐在一起,在維克特的對面,韋德正拿著一塊細長的磨刀石,滿臉專注的一下一下的磨著自己的長刀。
此時的機艙里難得的安靜,除了因為飛機高速飛行所產生的噪音,便只有韋德磨刀的聲音一下下響起。
“刷!”
“刷!”
一聲聲清亮的磨刀聲在機艙中有節奏的響起,卻沒有任何人開口說話,難得話癆韋德能夠閉嘴不說話,所有人都靜靜地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只希望韋德能夠一直這樣磨下去,永遠不要開口說話。
不過顯然,他們的想法不可能實現。
沒過多久,在沒有任何人開口的情況下,韋德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在他開口的一瞬間,所有人都不由得翻起了白眼,一種美好的東西被破壞的感覺在眾人心頭涌起,他們從未如此喜歡過安靜。
韋德并不知道眾人的想法,或者說知道了也沒有影響,一個合格的,有堅持的話癆,并不會因為別人的喜好而改變自己,也改變不了。
停下了手中磨刀的動作,韋德雙手端起手里的這把武士刀,一邊左右打量著,一邊自顧自的說道。
“你知道嗎?我很喜歡這把刀,勝過這世界上的任何東西。”
說完這句話,韋德抬起頭看向了對面坐著的維克特,一臉認真的問道。
“你想不想知道為什么?”
心情變得非常不爽的維克特看都不看韋德一眼,冷著臉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不想!”
韋德卻好像并沒有聽到維克特的話,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因為它有紀念意義。”
韋德一邊說著,一邊一臉認真的抬起頭看著對面的維克特。
“這刀是有點長,帶到飛機上并不容易。”
“但你如果在前女友的婚禮上抽出兩把刀來。”
“他們就絕對永遠不會忘記了!”
維克特聽完,冷淡的俯視著坐在對面,比他矮上一頭的韋德,寒聲說道。
“韋德,很好笑。”
“我想你把我和那些廢物搞混了。”
韋德聽到維克特的話賤賤的一笑。
“大概吧,肯定沒有用槍,用骨爪,或者是購物狂小姐的指甲來的拉風。”
韋德似乎并沒有感受到維克特話中的寒意,仍然繼續嘲諷著,而且還把其他人也給帶上了。
隨著韋德的話音落下,眾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兩人身上,被躺槍的零號特工和詹姆斯看向韋德的目光更是帶著一絲寒意。
維克特和韋德冷冷的對視著,氣氛迅速的緊張了起來,維克特隨意交叉著放在兩腿之間的十指上,原本伸出指尖不到半厘米的銳利指甲迅速變長,很快便變成了足有兩公分多長的利爪。
韋德感受到維克特身上升騰起的狂暴氣息,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威脅,也把手握在了刀柄之上,隨時準備應對維克特的攻擊。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針鋒相對,整個機艙中的氣氛都變得異常緊張了起來,就在這一觸即發,兩人隨時可能打起來的時刻,韋德嘴賤的毛病又犯了。
刷的一下,韋德拿著磨刀石的手猛得舉了起來。
“要修指甲嗎?”
坐在維克特一旁的詹姆斯感受到了維克特憤怒的狀態,生怕他倆真的打起來一不小心把飛機給拆了,連忙在一旁提醒道。
“維克特,別激動!”
一想到這種可能詹姆斯就心里發毛。
他可不會飛,如果飛機被兩人的戰斗波及毀壞,他就會直接從這數千米的高空墜落下去,那畫面太美他不敢想。
維克特聞言卻不為所動,而是咧嘴猙獰一笑,露出了兩顆尖利的虎牙,似乎隨時準備出手。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兩人之間要大打出手的時候,韋德一邊盯著維克特一邊突然開口說道。
“我看到,弗萊德弄了個新紋身。”
眾人都被他沒頭沒腦突然蹦出來的這一句話弄得有些無語,不過詹姆斯還是轉頭看向了坐在他身旁另一邊,赤裸著粗壯胳膊的弗萊德。
這一眼看去,詹姆斯真的在弗萊德的胳膊上看到了一個新紋身,而且還是一個看上去身材曼妙的女郎的紋身。
這個擺著性感姿勢的女郎紋身讓詹姆斯感覺到非常熟悉,很快,他便在腦海中想了起來,不由驚訝的說道。
“哦,天哪,弗萊德,你昨天晚上才認識她的!”
弗萊德胳膊上紋的這個性感女郎,正是他們昨晚在酒吧喝酒時遇到的。
“我愛她。”
弗萊德一臉木訥的一邊咀嚼著嘴里的牛肉干一邊說道。
詹姆斯聞言滿臉無語。
“睡過一晚你就愛上她了?”
弗萊德昨晚的確是和這名女郎一起過的夜,但是僅僅這么一晚上就愛上了她,還是讓詹姆斯有些無法接受。
弗萊德則一臉認真的回答道。
“她是個體操運動員。”
坐在機艙最前端,靠近駕駛艙的布萊德利聞言不由得咧嘴笑了起來,詹姆斯也是一臉的無語。
看似木訥的弗萊德,原來還是個悶騷男。
不過經過這么一番插科打諢,韋德和維克特之間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的對峙也終于被打斷。
維克特冷冷的看了一眼韋德,收起了手上彈出的指甲,腦袋往后一仰,靠在了艙壁上,不再搭理韋德。
就在這時,一直在旁看戲的陳默朝著坐在他對面的布萊德利說道。
“布萊德利,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