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道部，陳華明同志？”
“是，這是我的工作證。”
“上車！”
“鐵道部，李利民？”
“我是！”遞上工作證。
“上車！”
順義，機場，風很大。
幾輛轎車安靜地停在一號航站樓邊，五十多米外，一架波音707飛機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樓上，胡逸州跟周正等人站在一起，作為民航局長，此行他也要帶隊跟著去。
“我們72年跟老美訂了十架這種飛機，這一架是今年美國波音公司剛交付的，已經飛過十次，性能非常良好......”胡逸州說道。
他說話的時候，一輛輛綠色解放卡車陸續開進機場，停在飛機前。
車剛停穩，車廂里就下餃子似地跳下人來，有軍裝有便服，一個個在車邊整隊，然后很有秩序地走上弦梯。
“這飛機客貨兩用，可以坐一百八十人，不過擠一擠坐兩百個也是可以的。”胡逸州接著說道。
“這次沒那么多......”周正開口，盯著那飛機，“這飛機多少錢？”
“差不多八百萬到一千萬美元一架。”
“人民幣？”
“美元。”
邊上幾人同時看了胡逸州一眼，這個價格如果說是現在似乎也不算什么，可想想訂單是七二年時下的，那時能有多少外匯。
其實真說起來，家有余糧也就是這兩年的事。
盧平抬頭暗嘆，這一架飛機一千萬美元，而香江那一鳴同志一句話把十億美元放到墨西哥搞建設。
當然，他現在弄到的錢也不少。
周正沉默半晌：“壞了自己能不能修？”
“呃....有的可以......有的大地方就不行，有些配件我們拆出來仿了之后也達不到效果，材料上達不到要求......”
后面林有謀小跑過來匯報：“中科院的車子來了，應到十二人，實到十二人。”
“先讓他們上機。”
“是！”
胡逸州嗓子發干，看著下面的飛機，心想是不是再檢查兩遍。
“這方面有什么問題你心里都有數吧？”周正看看他。
胡逸州趕緊點頭：“有數！”
周正頭也不回：“說幾個來聽聽，實際一點的。”
李一鳴要月底才能返京，他那邊海外事務重要性也相當高。
李建國雖然帶來了一腦子的資料，但一個人記性再好，也怕有遺漏，再說以李建國的底子，能裝回來多少東西？
還有十幾天，看似很短，可有很多事卻不能拖，各大部門抽人組團帶著問題去深城刷經驗才是最妥善的。
此行帶隊，他是負責人，深知責任重大，絕對不能出什么差錯。
胡逸州想了想：“像我們今年要建一個計算機售票，巴統那邊就不許進口，我們買的計算機只能放在國泰的機房里。”
“國泰是什么？”
“香江的航空公司。”
“還有像是進口飛機的資料都是英文的，機師學習起來難度有點高。這個很不利于我們機師的培養。”
“還有呢？”
“還有就是我們跟制造公司的交流也不夠，去年我們買了一架747，飛了幾次經常出現單發熄火，然后那個造發動機的普惠公司來了人檢查，才發現問題。他們以前型號的飛機燃油里要加添加劑，現在這一款因為發動機改進，已經不用加了，我們不知道這個事，還在加，所以就出問題了......”
看著那邊飛機邊上的車子陸續開走，盧平輕輕咳了聲：“首長，時間差不多了。”
周正點點頭呼了口氣：“走吧，我們過去。”
沈縣。
“連書記，有情況向您匯報！”史林石異常嚴肅的表情。
辦公室的門緊緊關著。
何喜業和申壽站在門邊，任何人進入三步之內都要被他們盯出一身毛汗。
房間里，連錚坐在桌子后面，前面一堆文件，手邊是電話機，茶杯的水冒著熱汽，煙灰缸里七八個煙屁股。
“什么事？”連錚這段時間一直為著救災的事情忙亂，看到史林石這樣子，心中又是一緊，別又出了什么天大的案子。
這縣城雖小，整個縣面積和人口卻不少，千頭萬緒百業待興，他還想著產業鏈開發的事情呢......
史林石先從包里拿出一張報紙遞上去，手指了一行字給他看。
連錚有些疑惑，馬上就想罵人，這么緊張做什么，隔著半個地球，一點地理知識都沒有，又不是古巴我們還得關心一下。
“這個，好像是在美國那頭吧？”
史林石點頭頭，把那個拼湊起內容的紙拿出來遞給他，示意他看。
連錚眉頭大皺。
“九月二號，有個孩子寫的信被攔住，這是他們看過信后回想的內容......現在看來，當時那信上說的這個莫斯科，應該就是......墨西哥！”史林石又把了解的情況簡單低聲一說。
什么？
連錚身子下意識前探：“你再說次！”
門外，聽到里頭動靜的何喜業不由得抽了一下。
“我懷疑這孩子有預測的特異功能！”
史林石深深吸了口氣：“當時所里逃了兩個犯人，何喜業急著抓捕，他帶著信去學校，只是稍稍審問了那個孩子，問了他有沒有預見到風災，孩子說沒有.........”
連錚聽得臉色鐵青。
“人呢？原件呢？”連錚手中的煙早已經被捏碎了。
“是的，他也覺得這孩子是胡鬧，當時孩子的父親也來了，供銷社的李建國，解釋后認為孩子精神有問題，就退學了，原件當天就被李建國取回去了。”
連錚剛才還想重重拍下桌子，但馬上又聽到個熟悉的名字：“是供銷社的李建國？那個帶著香江陳查理來考察，然后去香江考察的李建國？”
急問三連！
李建國這名字太普通了。
“對，就是他，他帶著孩子回家了，之后何喜業在榕城又見過他一次，帶著孩子出差，之后就是回來辦那個去香江考察的手續！”
所以...李建國帶著有特異功能的兒子去香江了？
那個能預測災害的孩子出國了？
連錚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甚至他都感覺自己的牙都發酸，胃酸！
情況非常嚴重，可能給國家帶來的損失無可估計。
“把那個何喜業叫進來！......”
史林石沉著臉出門，下巴一甩。
何喜業小心地進來：“書記...”
“關門，當時情況是怎么樣，能回憶多少？”
何喜業嚅嚅開口慢慢又變得流利起來，反正錯誤都已經犯了，否認也沒有用。
高度緊張而且發現李一鳴那有可能不是胡說八道后，當天發生的事居然在腦子里頭變得清晰了起來。
包括自己對著李一鳴的臉噴了口煙，看他有沒有煙癮，李建國一身濕汗跑到門口站住的模樣，還有那揮出的那一巴掌差點把那小子扇到地上......那絕對是用了死勁的！
“對了，當時他又說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