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福兆這表情一會一變又青又紅跟霓虹燈似的,李國寶心中好似貓撓一般,不過是離開了十多小時,卻像是老了十來年,不過是去了濠江,卻像是翻過了萬水千山——
兆叔這這是腫么了你不是去西天取經了吧?為何你的氣質變得如此滄桑?
聯想到自己跟著李一鳴一起“戰斗”過的那些“美好”時光,李大班不由得心生七七,再化九九......
李福兆是李家上下三代里頭最會裝逼之人,生于正月,還在娘胎里頭兄長們就連著他一起拜了,小兒子最為受寵,人又聰明,成就也高。
這樣的人物如果不是見到了非同尋常之事,怎么會變得如此...如此...頹喪,你剛才嘆的氣相當于去年一整年啊!
李國寶的心情表情現在:
如果是拍文藝片,此時定有響起“我是不是你最相信的人,你為什么不說話....”
如果是商戰片,這時應該配上無間道的再見,然后窗外有一黑鷹墜落......下面雄雄火焰熱浪滾滾!
不同的配樂演員應有不同的表情,前者可學馬咆哮,后者模板是梁電眼。
李國寶重重一咳,問道:“兆叔,你們去濠江到底怎么樣?”
看著李國寶滿臉好奇和著急,每個毛孔都寫著“我好想知道,快說要具體要詳細經過”的字樣,李福兆仰天吐了氣悠悠長吟:“一言難盡啊!”
“別這么看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李福兆目光游移。
“為何不能?”李國寶看看門,低聲說道,“昨天我讓人好好查了下這里,一鳴也在這里待過,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李福兆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他要求保密,我倒是想跟你說一說,但他馬上就能看出來你信不信?回頭又得被.....”
手指一搓,意思明顯。
“......”李國寶無語,兆叔你這之前不是這樣的好不好。
“那...免計劃的事應該沒問題了吧?”李國寶低聲問道。
“肯定還得做。他沒叫停吧?”李福兆反問道。
“倒是沒有,可昨天晚上他要了昨天買了濠江那百萬黃金會員的名單,”李國寶比了個手勢,“前五百位。”
“名單呢?”
“我傳給他了。不知他拿去做什么用?”李國寶目光閃爍,顯然并不是完全不知道李一鳴拿去派的用場。
“呵呵......”李福兆無力地靠在沙發上,果不其然,李一鳴這手頭牽著的線不知道有多少條,光是李家的,明面上就有他,國寶,志遠,暗的可能還有這個保鏢那個保鏢......這小子別看話難聽,但強者氣息濃得傻子都能看出來。
“我也看出了點東西,里頭那些買得多的人恐怕是......”李國寶指了個方向,“那邊的人。”
“引蛇出洞,還要吃蛇肉......呵呵,這些自作聰明的家伙,恐怕是沒空回來取錢了!”
“果然!”李國寶眼睛一亮,“這么說昨天濠江那邊出事也是他......”
李福兆擠了擠眼,盡在不言中了。
“昨晚收到消息,東方海外在接洽一些股東說股轉債的事。”李國寶又說,他一邊說著這話一邊拿了份報紙遞了過去,今天這里就出了個小報道,說東方海外要破產。
“股轉債,......”
李福兆扯扯嘴角勉強一笑,拿起報紙看了看:“濠江律師突發惡疾......吐血不止......”
“第二版。”李國寶伸手。
李福兆又翻了一頁,也不細看,啪地把報紙一放,拍了拍邊上那厚厚一疊報紙,搖頭嘆息。
“真的?”
“亦真亦假啊!”李福兆摸摸嘴,心中忖道董家的動作倒是很麻利。
李國寶沒放過他的一舉一動,趕緊又問:“怎么了?”
“......”李福兆嘖嘖兩聲。
李國寶恍然,必然又是李一鳴從中安排了,可惜不知道這一手又有何用意,按著常理,必然是收股,停牌重組,復牌之后那股價不知道會翻幾番:“我們要不要今天收一些?”
李福兆想了想:“一會可以問一下,不過也許用不著。”
李國寶略微有些遺憾,看了看報紙:“這兩天我們的報紙賣得很好,別家也只能從我們這里轉載,聽下面說的價格提了一倍,做好了干脆上市算了。”
“呵呵,可惜這些報紙時日無多!”
“不至于吧?就因為免計劃要發免費報紙?”李國寶搖頭不信。
“你不懂啊!”
“昨天出去這一次,我卻是看得通透了!你開始是不是覺得他來香江是為了攬些功勞?”
“開始我是這么想...現在......肯定不是了!”李國寶搖頭。
“那你覺得他要做什么?”
“應該是真心想搞資金給內地.......建設吧?”李國寶琢磨著問道。
“只為了搞建設要這么多動作?讓我們滿世界圈地建唐人街中國城?”
李福兆強忍著一堆話沒說,那中國城唐人街......李一鳴那可不是為了給香江有錢人找出路,他是要把幾百萬人移走啊!
看著李國寶,李福兆指了下辦公桌的方向,他剛才進來時就已經發現了那些,都是已經印好的樣書:“那些故事書為什么是英文的?為什么要讓人錄歌,要放到機場去賣”
“只是賣錢?他做事從來不只是為了錢!”李福兆長長嘆息。
李國寶低頭沉吟半晌,想到那公司名字“全是坑”,再想到這兩天腦子里頭亂響的叮叮叮...不由得也是長嘆一口氣。
“你想到了?”李福兆看著他問道。
李國寶微微點頭低聲開口:“這些書確實有些不妥,我這兩天看書花了不少時間,心里頭也時常惦記著后續發展,難道是他想用這些書浪費洋人的時間?”
李福兆一聲嗤笑:“恐怕不只是浪費時間....”
“還有什么?這書還夾著,回頭還可以宣傳商品,......”李國寶扳著手指說道,“已經這么多了!”
“肯定還有,不過后頭的事我也沒想明白,......好在我知道他要達到什么目的,要做到什么程度!”李福兆慢吞吞地說道,身為長輩,該指點時也得指點下,“他的每一件事,其實在我看來都是在做市。”
“做市?”
“沒錯!”李福兆很肯定地點點頭,“就是在做市,好比專利,雖然我不知道他那些發明到底有何特別之處,但肯定對現在的市場有極大的沖擊!”
“砸盤?”
“沒錯,砸盤,然后他再出來收拾殘局,這不是做市是什么?”
“......就這些書能砸什么盤?”李國寶失笑,“外頭的書多了!人各有喜好......”
“那你為什么看起來沒完?”李福兆看著他問道。
“我......”李國寶一時語塞。
“還有那月餅,...餅券......”李福兆往窗外看了眼,嗓門壓得極低,“他若是不說,你吃到嘴里也不過是覺得新奇好吃,你會知道他能把這小東西玩出這么些花樣?還有那工地,那電腦...無不是以小博大,可等到他翻出牌來,已經是誰都擋不住了!”
李國寶滿面驚愕:“兆叔,你可千萬別擋!”
“我什么時候說要擋?”李福兆白了他一眼,“我是在教你!”
“哦...那我知道了,......”
“這個......”李福兆拿起一份報紙,嘩嘩抖了兩下,“別看有這么多字,我只看到三十六個。”
“三十六個...字?”李國寶好奇問道。
李福兆拿過筆,在上頭慢慢一個個圈著,看得李國寶眼角狂跳,有什么話不能直說,非得畫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