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這個時候,會場一側忽然沖過一個身影,他像瘋了似的沖到記者席上,朝那個大喊“垃圾”的人揮拳打去。
“日你麻批!”那人邊打邊罵,“她拼著命跑斷腿,差點兒死在黑乎乎的地底下,你們動動嘴皮子就罵她垃圾?你們有人心嗎?!有人性嗎?!”
那個人正是跟林瑛一起下墓調查的老馮!此時我也沖上前去,一把奪過朝剛才侮諷沈喻的那兩人的攝像機,直接就朝他們腦袋掄去。
“怎么打人?”那人一躲,攝像機只砸到他的肩膀,他齜牙咧嘴朝我喊著。
“打的就是你這個造謠生事的二筆!”我再次高高舉起攝像機,順便一腳將他踹在地上。
“砸死你個王八蛋!”我把攝像機朝他臉上砸去。
幾個壯漢朝我沖了過來,一看就是那家伙的同行或者朋友。他們死死抱著我的手腳,另外一個家伙揮拳朝我小腹打去。
就在這時,我看到沈喻也瘋了似的沖過來,她抬腳就朝準備打我的那家伙屁股踹去,那家伙躲閃不及,被她一腳踹得踉蹌幾步,撲通一聲單膝跪在地上。
沈喻并沒有多大氣力,她抬腳踹人,但自己卻被反彈了出去,后退幾步,一下子跌倒在一排椅子上面。
我登時大怒,渾身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我大吼一聲,掄胳膊踢腿,頃刻之間就把那幾個身胖體虛的家伙掀翻在地,朝沈喻直奔過去。
“你沒事吧?”我問沈喻。
“沒事!小心!”她使勁拽我一把。
我一回頭,只見剛才被我踹翻的那個記者不知何時爬了起來,他扛著一把椅子,朝我劈頭蓋臉地猛砸下來!
那椅子又寬又長,我如果躲閃的話,那正好就砸在沈喻身上!
躲是已經躲不開了,我只好張開雙臂,將沈喻緊緊護住!
椅子砸在我的后腦勺和背部,我只覺得一陣悶痛,但那把椅子已經像砸向石頭的雞蛋一樣,頃刻之間碎末飛濺。
那個人頓時看呆了,我趁機一腳將他勾倒在地。
老馮那邊已經被一群人圍起來痛打,會場里已經騷亂起來,我本想上去幫忙,幸虧保安沖過來,將打架的人奮力地拉開。
“今天的發布會到此為止,有序離開!”會場里的擴音器不停地廣播著。
我坐在臨時拘留室里,沈喻坐我旁邊陪著我,她拿著冰袋,在我臉上冰敷著。
林瑛推門進來,她坐在我們、她剛才雖然挨罵,但臉上卻少有慍色。
“老馮沒事兒吧?”我問。
剛才保安拉開我們的時候,我看到那個老馮為林瑛鳴不平,沖上去毆打記者時自己也受了傷。他剛被拘留問話出來,臉上還有兩塊烏青。
我當時也想上前慰問,沒想到林瑛走過來,把我和沈喻拉到一邊。她掩護著我們,此時警察沖過來,把打架的幾個人都給帶到了這里。
“他沒事,不過比你傷得厲害。”
“那群誹謗人的記者呢?”
“批評教育,然后放走了——畢竟他們也是一時激憤,現在事態有點亂,他們也搞不清狀況。”
“搞不清也不能胡說八道啊!”我氣憤地說。
“他們還算好的,你可不知道外面……”林瑛搖搖頭,“算了,不說了,有件事你們要保密,剛才跟領導匯報之后,特別組決定盡快包圍槐西名人故居群,對無臉男的老巢進行徹底清剿。”
沈喻急了:“開什么玩笑,那個地方是不是它們的老巢,現在還沒有確認清楚吧?你們這么一來就是打草驚蛇,知道嗎?”
林瑛也上火了。
“我怎么不知道,可是輿論壓力太大,再像以前那種悄無聲息地辦案,市民們都沒有感覺——他們無感,就覺得你什么也沒做,就覺得自己毫無安全感。剛才發布會的樣子你也看到了……
“領導說,我們不光要考慮辦案,更要考慮人心。信心比黃金還重要,老百姓們一沒有了信心,那壞勢力就更加猖獗了。”
“萬一失敗呢?萬一你們斗不過無臉男呢?萬一清剿不徹底,引起無臉男的瘋狂報復呢?那信心豈不是更加崩潰了?”沈喻質問道。
“我們會盡最大努力,保證徹底清剿的。”林瑛說道。
“盡努力?笑話!你們現在就是盲目從眾,根本不講究科學!”沈喻怒氣沖沖地說。
“沈老師,咱們現在面對的情況,科學能完全解釋嗎?”林瑛忍不住掏出手機,翻開一個已經有“十萬加”量的文章,她遞給我,指著說:“我其實一直不想說,一直也在保護你們倆,但你們看看,網上已經有好多文章開始辱罵沈老師了!”
我拿過林瑛的手機一看,剛瞧一眼文章標題就差點兒氣昏過去,只見那上面寫道——
“無能顧問拖累查案進度,神仙偵探竟成無恥廢物?”
“與魔鬼做交易的女人?魏陽警隊顧問阻撓詭案調查!”
“最大內鬼!不得不開始陰謀論!警隊顧問或是幕后黑手?”
“魏陽市民們,我們的安危就在兩個女流之輩手里!”
剛翻了第一頁,林瑛就把手機奪了回去。
“別看了,看多了鬧心。”
“……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行動?”我問林瑛,“我也要參加。”
“你?算了吧!我還得保護你。”
“剛才你也看到了,我其實早就平時悄悄練功,現在一個人能打好幾個了!”
“行吧——你練得是金鐘罩鐵布衫嗎?怎么一下子把那把椅子搪成碎片的?”林瑛問道。
“這個……暫時無可奉告。”
“你們什么時候行動?言樁要去的話,我也去!我起碼腦子轉得比你們快一丟丟!”沈喻也霍地站起來說。
“今晚就行動,沈老師你要去的話,就待著外圍的車上,如果有什么問題,我們就用步話機及時請教你。”
“我也要去古鎮里頭!”
“這個絕對不行!剛才看你踹人,人沒踹倒,你自己卻跌個屁股蹲兒。”林瑛嚴詞拒絕。
沈喻沒說話,她估計在暗自算計著,半夜等華鬘出來的話再殺進去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