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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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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隗老鯤在后來的日子里,幫鹿丘王修了這座溶洞大墓?”林瑛聽完之后問。

  “目前來看,確實如此啊。”馮科長唏噓道。

  林瑛想想,問:“要按這么說,從隗老鯤見嘉靖,到他最后一次出現,相隔了多少年呢?”

  馮科長屈指一算:“一百六十四年,也就是說,他起碼活了一百六十四歲。”

  “但為什么另一種說法,是隗老鯤英年早逝呢?”

  “因為他離開云塘鎮后,就不知所終,有人說他其實去世了。那一年還在明朝萬歷年間,他才四十多歲。當然,還有一種說法,是嘉靖年間的記載是假的,隗老鯤是萬歷年間生人,才活了不到二十歲。

  “總之,這些都是野史,這個人在正史上從來沒有明確記載,就連少年進宮面圣的事,《世宗實錄》里也沒記錄。”

  “如果這墓是隗老鯤修的,對我們找到出去的路有什么幫助嗎?”林瑛又問。

  “假如傳說是真,那么就連咱們今天進入古墓,隗老鯤也能預料到吧?”

  林瑛噗嗤笑了:“老馮,你開什么玩笑,世界上怎么會有人預測到幾百年后的事?”

  “為什么不能預測,你、我都能預測啊——比如,我預言五百年后太陽仍從東邊升起,你信不信?”馮科長說。

  “老馮,你這就有點兒強詞奪理了,這叫規律,不叫預言。”

  “我承認這是規律,但萬一世界上有人比我們了解更多的規律呢?有些事情我們以為是隨機發生的,而在他們的眼里,就是必然出現的。”老馮說完,又看看林瑛,“只要全知,就能預測。”

  “好吧——那你可以預測一下,我心里現在有什么打算?”林瑛問。

  “你想打開那口棺材——這就是我了解你之后的判斷,對不對?”

  林瑛看著老馮——他猜對了。果然,有的事情是可以判斷的。

  “反正也無計可施,華山一條路,死馬當活馬醫吧。”老馮無奈地說。

  兩個人走上棺臺,在兩只怪鳥的羽翼之下,黑棺顯得有點渺小。

  馮科長給林瑛看了前面的那個“死”字,解釋了之前黑棺前面被打磨過的跡象。

  林瑛想想說:“這說明每個黑棺前面,都應該有字跡吧——是不是在墓葬之后,有人專門進來,磨掉了大部分黑棺前的刻字,為的就是掩蓋某些東西。”

  “掩蓋什么呢?”

  “這里是‘死門’,棺材上刻著‘死’字,那么其他棺材上的字,是不是也是為了標記出這里是八門中的某一門呢?”

  馮科長恍然大悟:“有道理!磨去了字跡,就不知道某個洞窟在哪個門的方位上,沒有了方位,也就找不到方向,而找不到方向,也就走不出洞穴。”

  “至于為什么保留下了‘死門’棺材上的字,大概是因為此地兇險,還有怪鳥看守,想磨掉字跡的人根本不敢進來?”

  “沒錯啊!”馮科長激動起來,“小林,我發現有時候你挺聰明的,不愧是刑偵隊長!”

  林瑛拿出隨身的那根撬棍,馮科長找到了凹槽,她把撬棍放上去,又問老馮說:“應該沒問題吧?”

  “你等等!”老馮拿著電筒,在棺臺上一陣摸索,然后拿著一根磨刀的梃子走過來。

  “這是趙衛國留下的兇器——我在這里守著,要一開棺出來個大粽子,我第一時間敲死它!”

  林瑛點點頭,老馮舉著梃子,拉開架勢,活像準備隨時擊發的棒球運動員。

  她按住撬棍,使勁往下一壓。

  按照以往的經驗,只要力道用到這樣,棺蓋肯定能被移出一條縫兒。

  可是這次,棺材卻紋絲不動。林瑛索性用盡全力,但那黑石蓋板居然安安穩穩,連一丁點動靜的意思都沒有。

  林瑛放下撬棍,她摸摸棺板的厚度。

  之前的兩具黑棺,棺板雖然是石板做的,但估計材料難找,所以板材薄,面積大,使勁一推都能活動。這具黑棺的蓋板雖然摸起來略厚,可也不至于是安然不動的重量。

  “老馮,過來搭把手。”林瑛叫道。

  馮科長看棺材不動,趕緊把梃子放一邊,然后跑過去跟林瑛一起按住撬棍,使勁一壓。

  不動。

  兩個人這次用出吃奶的力氣,又是一壓。

  還是不動。

  林瑛還想再撬,但被馮科長攔住。

  “不對!先等等!肯定有問題。”

  他打開電筒,仔仔細細在黑棺周圍檢查了一遍,林瑛隔著夜視儀,看他眉頭已經擰成了麻花狀。

  “不對啊,照理說應該有什么符咒在的。”老馮自言自語道。

  “符咒?那個‘死’字算是符嗎?”林瑛一驚。

  “應該不是吧。”老馮也拿不準。

  “你們考古工作者,遇到過棺材上有‘死’字的嗎?”

  馮科長想想,說:“也不是沒有。早些年在西安曾經發現一處墓葬,墓志銘里記載,墓主人名叫李靜訓,死的時候只是個九歲的小女孩。

  “這個李靜訓母親名叫宇文娥英,是周宣帝宇文赟和皇后楊麗華的女兒。楊麗華是隋文帝楊堅的女兒,也是隋煬帝楊廣的姐姐,所以李靜訓的背景十分顯赫。

  “李靜訓墓里陪葬品很多,價值驚人,其中一條鑲著寶石的金項鏈,簡直是隋唐墓葬中的珍品。當時發現墓葬,清掃浮塵后,就發現她的棺槨上都刻著四個字——‘開棺者死’。”

  “后來呢?打開棺材了嗎?”林瑛忍不住問。

  馮科長抬頭,看著林瑛說:“當然打開了,那條金項鏈就掛在李靜訓尸骨的脖頸上。”

  “那開棺的人后來如何了?遇到什么事情了嗎?”

  馮科長搖搖頭說:“發現這座墓的時候,是在1957年,離現在比較久遠,當時也沒有開棺人的詳細記載,不知道開棺的人是誰,也不知道他最后的生活如何——不管怎樣,這也是我所知的棺上有‘死’字的唯一事例。”

  老馮一席話,讓林瑛有些唏噓。

  這跟她想的并不一樣。

  她并不相信什么詛咒。但她聽了李靜訓墓的事,還是有些感慨。這個九歲的女孩,肯定得到了家人的萬般疼愛,所謂的詛咒,其實就是寵溺的表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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