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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慘遭蹂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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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江和古鐘換好衣服,趙東把他們帶到挺哥那屋,給兩人遞了兩杯溫水,幫他們吹了個雞冠頭,渾身噴上香水,帶著他們坐電梯直下到地下三層。

  一出電梯就是個金碧輝煌的大廳,彩燈不停旋轉著,重低音咚咚作響,震得人心臟都在嗓子眼那里轉悠。

  古鐘只覺得眼花繚亂,整個樓層空調很熱,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其他原因,他覺得自己渾身都在冒汗。

  趙東帶他們拐過一個走廊,然后推開一扇厚重考究的木頭房門。

  曲江和古鐘頓時傻在那里——屋里的桌上擺滿了各種洋酒、罐啤,沙發上坐七八個衣著光鮮華麗,但又老又胖又丑的女人,還有幾個跟他們一樣的雞冠頭少年。

  “東子,日你嗎的!怎么現在才來!”一個醉醺醺的女人從桌上拿起個啤酒罐,直接朝他砸過去。

  “春姐,您急什么急啊。”趙東走到桌前,拿起酒瓶倒著酒,然后舉起來,“對不起,小弟來晚了,當著各位姐姐的面兒,自罰三杯——春姐,您不是要找學生嗎?這不給您千挑萬選找來了嗎?倆小雛兒,頭一回,保新鮮。”

  那個叫春姐的女人站起身來,古鐘腦袋嗡的一聲,掉頭就往房間外面跑去。

  “我不做這個!打死也不行!”

  “果真是學生坯子!哈哈哈哈!”沙發上的女人們一陣狂笑。

  古鐘拉開房門就跑了出去,曲江也掉頭就走。

  “踏馬的!跑什么跑!”趙東還沒喝完第三杯后,他撇下酒杯也追了過去。

  “保安!保安!”

  古鐘和曲江剛跑到大廳那里,一群彪形大漢就圍了過來,一人一拳就把他們放倒在地。

  “打死我吧,打死我吧!”古鐘不知哪里來的勇氣,他揮動著拳頭,朝大漢們亂舞著,但迎來的卻是一陣狂風暴雨似的猛揍。

  最后,被打得不能動彈的兩個人嗚嗚哭著,被大漢們拖回房間,扔到沙發下面的地板上。

  “死也不做,死也不做……”古鐘猶自嗚嗚哭著。

  “踏馬的,給臉不要臉啊。今天老娘就馴馴你這小馬駒子!”春姐拿起一杯洋酒,咕咚咕咚故意澆在古鐘流血的傷口上。

  古鐘疼得直叫,但每次叫喊都會引發那些人的一陣哄笑聲。混亂的燈光讓他迷離起來,他只覺得眼前魔影亂閃,那尖利的笑聲讓他心肝俱裂。

  他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忍受了。

  他屈起一只胳膊,強撐住身體,慢慢爬起來,然后一頭朝大理石茶桌上面撞去。

  “求求不要再折磨他了,我做,我做!……”他隱隱約約中聽見曲江在喊著。

  古鐘是被人用耳光抽醒的,他睜開眼睛,發現一個陌生人在拍打著他的臉。

  “傻X,下班了!”

  他腦袋疼得厲害,就像要裂開似的,他忍著痛,齜牙咧嘴地爬起來,然后抬頭看看四周。

  周圍都是放衣服的衣柜,他正躺在一張沙發椅上,腦袋底下還塞著一個墊子。

  一個年輕人走過來,看了他一眼,然后坐在他身邊,使勁脫著裹在腿上的皮褲。他里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沒穿。

  “醒了啊?你哥們求人把你抬這里來了。”那個人說。

  “他人呢?”

  “不知道,也該回來了吧?誰讓他攤上老虎春那個變態,那老娘兒們能造得很,吃人不吐骨頭,任誰進去都能給你扒皮抽筋。”那人搖著頭說。

  古鐘渾身抽搐了幾下。那人換上一套運動服,看著他說:“你這干巴巴的小身板,以后別來干這種事,到時候死了連灰都剩不下。”

  他說完這句話就走了,古鐘坐起來,他回想著昨晚的一幕幕情景,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門開了。古鐘看到曲江走進來。他面色枯槁,眼窩深陷。

  “我跟放高炮(高利貸)的那群孫子說了,要想讓咱們活著給他們掙錢,就別踏馬再安排這種殺雞取卵的事。”

  “你沒事吧?”古鐘望著他。

  “沒事,別再問了。”曲江一屁股靠坐在沙發椅上,他閉上眼睛,把頭轉向一邊,躲避著古鐘的目光。

  大概是曲江的話起到了作用,后來那伙放貸人的確沒再安排夜總會的活兒。不過沒了這個,還有別的活計,比如派他們去銷贓,去送貨,去清理打打殺殺的現場,去參加團伙互毆等等等等。

  最關鍵的是,他們似乎永遠也還不完之前借的那份高利貸。每次曲江問,他們掙了多少錢,那邊都會冷冷地說,早著呢,你們掙的那點錢,連利息都填補不上。

  古鐘很絕望,他回想起來,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在借錢的那一刻毀了。

  他有時候也默默痛恨自己,恨自己當初為什么不安安分分、庸庸碌碌地在這所渣校混日子,恨自己當初為什么心比天高,恨自己為什么非要去跟命運去爭、去搏、去賭、去折騰。

  有時候,他也會隱隱約約地對曲江有抱怨。可是,事已至此,他毫無辦法,只能像個沒有腦子的木偶人似的,隔三差五被高炮的人催著東跑西顛,干這干那。

  至于曲江,自從那天晚上之后,他也沉默了許多。沒有事情的時候,他總是孤零零地一個人坐著,一支接著一支的抽煙,而且再也沒有說過雄心壯志的話。

  古鐘也盡量避免提及金鳳凰的經歷,那天幸虧曲江救了他,否則的話——他不敢想,也想不出來,因為他連戀愛都沒談過。

  他只知道,那天回來后,曲江足足發了兩天低燒,而且吃不下東西。別人在宿舍吃飯,他都會不停的干噦著,沖進廁所,抱著馬桶哇哇直吐。

  古鐘也請了假,小心照顧著他,他問曲江,要不要喝點兒熱水。

  不用了,曲江說,就讓我這么躺會兒就好了,我不能多喝水,喝多了上廁所尿不出來。

  寢室里的舍友不知道原委,他們還調侃曲江,說他這么壯,簡直是金剛不壞之身,怎么突然病得跟霜打了的林黛玉似的。換作以前,曲江肯定笑著痛罵他們一頓,但這次他只是把頭蒙在被子里,半句話都沒有反駁。

  曲江躺了兩天,這才爬起床。后來,他的目光經常會變得呆滯無比,有時候他會盯著一個地方看上好久。

  在凝視的時候,他會不經意地攥著拳頭,把骨節攥得咯嘣作響。最后他往往舉起拳頭,狠狠砸在身前的東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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