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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隔空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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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鬘搞清楚的事情其實本來也很簡單,那就是無論如何,她現在住著的還是沈喻的身體,頂著的也是沈喻的身份。所以她任憑怎么辛勞,算功勞的時候,都會算在沈喻頭上。

  她氣得血氣上涌,連鼻尖都脹紅了,她委屈地邊走邊跟我數落,最后一跺腳,怒氣沖沖。

  “休養!休養!說得對呀,本公主干嘛破案啊!走!回家干嘛!咱們玩去!”

  就這樣,剩下的半天簡直成了“阿修羅狂歡節”。

  華鬘纏著我先去酒吧,又轉去各種轟趴,開心地吃、喝、蹦、罵、玩。我原本以為能休息一下,結果最后——比破案還累。

  沒想到,更累的事情還在后面。

  以后幾天的日子亦是如此,這兩個女人“老死不能相見”,所以只能隔空對戰——她們之間唯一的聯系紐帶就是我……

  這簡直成了二十世紀初的“日俄戰爭”——兩個帝國主義國家撕逼,戰場卻選在了清朝的領土上,腐敗無能的清政府還他娘的宣布“中立”。

  而我的境況,就跟當年的清政府有的一拼。

  因為兩位姑奶奶輪番惡戰,且戰況百變萬端,我只能簡明扼要地把大致情況在這里記敘一下。

  華鬘在場的日子很簡單,那就是白天黑夜地喝酒、蹦跶。我跟在后頭花錢不說,還得時刻防著這位野蠻公主捅出簍子來,無論是心,還是心情,都累得一塌糊涂。

  我感覺自己快成霍加狓了,吃得亂,還睡得少,只能趁著華鬘追劇的空隙休息一下,真是慘吶。

  很可怕的是,第二天我還得面對沈喻的憤怒。她要么冷眼如刀,要么暴躁如雷,我是趴著跪著都不能安撫她。

  更可怕的是,這兩位姑奶奶還“繼承性”互掐。

  沈喻臨到午夜前就把自己浸在水里,好嚇唬華鬘,而華鬘呢,看著狀態將要切換,索性拿瓶啤酒澆自己身上,讓沈喻出來都躲閃不急。

  經過幾天對戰,兩人已經勢如水火,雖然沒有奪妻之恨,也沒有殺父之仇,但兩人之間的憤恚已經達到逆天的化境了。

  最可怕的是,兩人無法當面互撕,也不能虐待寶貴的身體,所以只能把怨氣都撒在我身上。基本上每天夜里十一點前,我都得打開手機錄音設備,幫這個人錄上罵給另一個人聽的話。

  “告訴那個性冷淡,本公主今天喝了半噸啤酒,十斤牛肉,明兒她一睜眼就變成肥婆了,哈哈哈!”華鬘邪惡地笑著。

  “變成肥婆,對你自己也沒什么好處吧?”我打斷她反問道。

  “本公主能消化得動啊,怕個鳥!親愛的你繼續把錄音打開,我還有最后一句話——要問候一下她二大爺!”

  “她沒二大爺。”

  “我知道,那也得問候——性冷淡,你二大爺的!”

  “這句罵人的臟話,是你告訴她的吧?”沈喻冷冰冰地看著我。

  “冤枉啊!公主!”

  “什么?你跟我叫公主?!你串戲了吧!”

  “……冤枉啊,祖宗!”

  “是可忍孰不可忍!告訴那個穿越敗類,今天晚上我非淹死她不可!還有你,你為虎作倀,今天滾遠點,別理我!”

  二十三點五十八分。

  “親愛的,你過來。”華鬘打著飽嗝,勾著小手指頭叫我。

  “饒了我吧!你倆別再互懟了,行嗎?”

  “死性冷淡,竟敢把腦袋扎馬桶里灌我臟水。我非好好收拾她不可!”

  “求求你倆,別再互相傷害了,好嗎?傷人傷己啊。”

  “你說得對。”

  “哎呀,還是公主大度,想通了吧?”我如釋重負。

  “對,想通了,這次只傷害她,不傷害自己了——你過來,把手放我胸上。”

  “你瘋了嗎?!她出來會打碎我骨頭的!”

  “不放是吧?不放我就用妖術,讓你的手在胸上粘一天。”

  “別別別,放放放。”

  “放好了!貼緊點兒,我好讀秒!”

  零點零分零秒。

  我數著秒,猛地縮回手去,但剛縮出三厘米就被沈喻看到了。

  “你在干嘛?!剛才占我便宜了是吧?!”

  “冤枉啊,公……主公!”

  “那你鬼鬼祟祟,還把手放這么個姿勢,是幾個意思?!”

  “我是被逼的啊!”

  “哦,被逼的,你感覺一定很開心,差點兒流鼻血了吧?”

  “冤枉啊!我誠惶誠恐……”

  我眼冒金星,沈喻一粉拳砸在我鼻子上,兩股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別惶恐了,想流鼻血嗎不是,我助你一程!”

  我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有的里男的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能直接開后宮。

  看看我這樣子,一個女人兩個腦筋就讓我身心煎熬,每天水深火熱,想活不能,想死不成。這要真開后宮,我還不得碎裂成細胞狀態啊。

  我也勸過沈喻,畢竟她是人類,而且還是有理智的人類。

  “你跟她較什么勁啊,她又不太通人性——再說,咱們不還有黑船什么的大事要查嗎?”

  沈喻正坐在那里,大概苦思冥想著明天怎么給華鬘挖坑吧。

  她聽我說話,瞇縫著眼睛轉過頭來。

  “你懂個毛線!黑船那是遠慮,那女人的事情是近憂!一個是肘腋之疾,一個是心腹之患,懂不懂啊?”

  “可是……”

  “你又想替她做說客哈?閉嘴!”

  我站在浴室的洗臉臺前面。

  我沒想過在臉盆里淹死自己,但看著鏡子里幾乎要拖到下巴的黑眼圈,瞧著身上已經嶙峋的瘦骨,想想我那日漸干癟的錢包,我深感再這樣下去,等待我的只有一種結局——身殘、心碎、財枯、點兒背。

  不能再這樣活下去了。

  我也是人,我也是條漢子,我不是這倆女人的奴仆,更不是她倆的玩物。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

  他娘的,老子一定要振作,一定要雄起,有些事兒非得跟她們理論清楚不可!

  我正對著鏡子里的自己鼓勁,華鬘忽地拉開門,從外面探進一顆腦袋:“親愛的,還沒洗完吶?昨天我都跟常山說好了,今天去嘗嘗他新調的酒。”

  我一把扯過浴巾蓋住重點部位,不料腳下一滑,差點兒摔個馬趴,剛才鼓的勁兒頓時煙消云散。

  華鬘看著我的樣子,咯咯直笑。

  我忍不住抱怨道:“公主大人,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男女有別,下次進來記得敲門,再說有什么話,你在外面嚷一嘴就行,我能聽得見。”

  “切,看看怎么了,又不是沒見過。”

  “見過你妹啊!從來就沒見過好吧!你可別亂說!傳出去讓她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好的呢。”華鬘親親熱熱地嗲著聲音說,“那你什么時候洗好啊,今晚我要大嘴吃八方!”

  她叉著腰,嘟著嘴,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但就是不關上門出去。

  得,又是這一套——虛心接受,堅決不改。

  “哎,我剛在綜藝節目上學的這腔調可愛吧?”她戲精附體,連聲發嗲,“哎喲喲,親愛的,你快一點嘛,人家都等不急了呢。”

  看著華鬘扭捏的姿勢和蹩腳的撒嬌,我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求你了,先出去行嗎,我馬上就好。”

  好不容易把華鬘哄出去了,我穿好衣服出了衛生間,還不等她出聲,就往沙發上一躺:“今天我要睡覺,絕對不會再去跟你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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