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隊長,您找我有事兒?”
“你認識我?”林瑛驚訝地問。隨夢小說w.suimeng.lā
“我寫的就是魏陽市的犯罪小說,公安口兒的人物都、都了解過……”
“行啊,挺職業的——既然這樣,咱就不拐彎抹角了,我看了你在微博上的帖子,云塘鎮的事兒,你到底知道多少?”
“這、這個我是私底下聽人說的,之前那邊連著死了幾個人,一開始說都是意外。可我覺得,不會有那么多意外,所以自己就去轉了一圈,果然發現有不少猛料……”
言桄把自己了解到的花衣鬼目擊者講了一遍,又聊了聊隗盛川家的前史。林瑛耐心地聽完,然后又問:“你在文章里提到的那個人,是不是禚昭家的對門?”
“盧、盧士輝嗎?”言桄反問。
“對——看來你了解得夠深的,你所指的人就是他吧?”
“沒錯,但證據不足,我只是推理而已,所以不能指名道姓。”
“就算證據充足你也不能指名道姓!你這樣會擾亂警方的偵查秩序,萬一兇手發現自己暴露,逃脫或者殺人滅口怎么辦?或者你發現了線索,不跟警察說,只在網上爆料,兇手得知后,有針對性地去銷毀證據怎么辦?
“所以有時候啊,大家會在網上罵我們,說遇到案情不及時出來公開澄清或者回應。大多數情況下,我們真的沒法回應。
“因為偵查是一門科學啊,是警察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的過程,誰掌握的信息量大,誰就占據主動地位,我們的偵查就是這樣,盡可能多地搜集掌握犯罪行為和犯罪分子的信息,盡可能少地讓犯罪分子了解我們手里的牌。否則的是,犯罪分子跟你掌握的牌一樣多,甚至比你還多,你怎么能盡早抓捕他?”
“我明白了,警官同志,以后再也不給你們添麻煩了。”推理小說作者誠懇地說。
“互相理解,對不對?你還了解其他情況嗎?”
“我全都寫在文章里了……”
“還有一個問題,你和言樁是什么關系?”
“啊?!言樁?他是我一個堂弟——我可沒從他那里探聽消息!我們倆關系相當不好,特別不好,極其不好。他特別不要臉,身為警方的顧問,還老跑我這里來蹭線索呢。就直接說了吧,我跟他簡直水火不容、勢不兩立、不共戴天……”
林瑛和小余想走,但沒想到這家伙可能自己在家憋太久了,他拉著倆人大吐苦水,把言樁罵了個底兒掉。兩個人好不容易擺脫這位唐僧嘴,急急忙忙跑下樓來。
“他跟言老師不是堂兄弟嘛,怎么關系差成這樣。”小余揉著太陽穴說。
“大概是嫉妒言老師老跟女人混一起,而他只能待在屋子里發霉吧。”林瑛搖搖頭說,“趕緊開車,咱得去盧士輝家走一趟!”
趕往云塘鎮的路上,林瑛一直皺著眉頭,似乎在琢磨什么問題。
“頭兒,你為什么愁眉苦臉的,這不眼看都要揭開真相了嘛。”
“我在回憶言樁他堂兄提起的一個人,一個花衣鬼的目擊者。你還記得沈老師說過嗎?其實兇手如果能隱瞞的話,是不會造出花衣鬼當障眼法的。因為如果沒有鬧鬼的幌子,那三個人更像意外死亡。”
“也就是說,兇手可能是迫不得已而造出花衣鬼來的,是吧?”
“她的話是這么個意思。而且現在又不是古代,就算普通人信神鬼,警察可不會信。”林瑛皺著眉頭說。
“而且,根據從那個言桄那里打聽到的消息來看,盧士輝看到花衣鬼的時間是在羅老松案發前后,地點則是在他們家巷子口——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怎么聽都不太像個真兇的樣子。”
小余噗嗤一聲笑出來:“林隊,真兇還有樣子啊?”
“當然有了,你才見過幾個真兇,小丫頭片子。”
“我見過得多了,上學時大澡堂子里都是真胸。”
林瑛翻了個白眼,說:“你是有惡趣味吧?怎么天天就想著澡堂子里那點兒事兒!到了!在街口停車,咱們走過去!”
小余把車靠邊兒停好。林瑛帶著她一前一后朝巷子里走去。
林瑛還在巷子口徘徊一會兒,東看看西看看說:“盧士輝自稱見鬼的地方,應該就是這兒吧?”
“對,禚昭和盧士輝是對門,兩家都在巷子盡頭,另一頭就是川云渠,所以說起巷子另一端,應該就叫村口,不是叫巷子口了。”
“變聰明了。”
“也不看看我跟著的是誰——我多熱愛我的工作啊,工作使我快樂!”
“行了,別貧了,趕緊走!”林瑛邁步走進巷子,小余緊隨其后。倆人走到盧士輝家門口,發現院門沒關嚴,只虛掩著。
“怎么回事?”林瑛嘟噥著一把將門推開走進院子,院子里空蕩蕩的,依稀還能聽見北房里傳來陣陣痛苦的呻吟聲。
“壞了!不會也像禚昭一樣,被殺人滅口吧!”小余脫口而出。
“快走!”林瑛一個箭步朝北房沖去,她嘭地一聲踹開房門,沖到里屋。
盧士輝正躺在床上哀嚎著,他一看見林瑛闖進來,兩行淚水唰的就流了下來。
“警察同志,你們可來了!剛才我差點兒就被殺人滅口啊!有兩個家伙闖進我家,對我嚴刑拷打,我是從鬼門關上遛了一圈兒才回來的!”
“兩個家伙?誰?”
“你也認識!就那倆人,他們先是自稱買保險的,昨天又跟你一起去的對門院子,還是我給你們開的門!”
“莫非是——沈老師和言老師?”小余大驚失色地說,“不過,看樣子你也沒受傷,什么拷打的,是幻覺吧?”
“咦?”盧士輝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他伸伸胳膊動動腿兒,還下地使勁蹦跶了兩下。
“剛才我明明被他們打死了啊!”
“行了吧,外傷根本沒有,看樣子也不是內傷。”小余搖搖頭說,“要說是我們隊長把你打個半死我信,言老師和沈老師一個是瘦弱書生,一個是大胸軟妹,他倆聯手也打不過你。”
“你知道他倆去哪兒了嗎?”
“當然不知道,我剛才被打死了,你們見過死人有記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