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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造假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十惡臨城

  大家都看向沈喻,她也毫不躲避地看著大家,然后繼續分析。

  “要是以前,”她改口說,“我就跟那種小同學吵起來了。可是車禍之后,我忽然想開了,這個世界上,爭辯是最沒有意義的了,除非把真相直接甩對方臉上。”

  “你們倆在說什么呢?”我不知道她們到底打的什么啞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問,“真相是什么?你們到底看出什么來了?”

  “就是,林隊,到底怎么回事?”小余也催問道。

  林瑛看著小余笑笑:“你還記得盧咸亨的尸檢結果嗎?”

  “記得啊,溺水死的。”

  “居新城怎么判斷出這個結果的?”

  “他說,盧咸亨的氣管、肺泡、胃腸道里都有溺液,牙齒和口腔里有硅藻,水里還有泥沙,身上也有在水池里掙扎的傷痕。所以盧咸亨并非拋尸入水,而是在新云里水池里淹死的。”

  “為什么他判定死亡發生在新云里水池里?”

  “不是從死者身上提取了溺液、硅藻進行檢驗嗎?最后發現成分和那池子的水質構成一模一樣啊。”

  “如果兇手用同樣的水把死者淹死,那成分是不是也一樣?”

  “啊!”我和小余幾乎異口同聲喊出來。

  我忽然想起前天沈喻在新云里草坪上逗留良久,她檢查了草坪上的痕跡,還對石板上斑斑點點的不知名痕跡十分在意——現在看來她早猜到那是池水的滴痕了。

  之后她又推斷出獨輪車的事情,而找到獨輪車的地方,不僅有水池,還有一大塊被裁剪成苫布不久的塑料水包……

  難道是兇手提前從新云里取水運到這里,造成一個同樣水質的水池不成?

  這樣盧咸亨的死亡地點就可以造假了,更重要的是,這樣也能掩飾盧咸亨的死亡原因——把推人入水溺亡偽裝成意外落水事故。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我記得案卷記錄上說,當時在新云里水池附近只發現盧咸亨一個人單方向的足跡。

  兇手如果是在禚昭家將盧咸亨溺死,之后再拋尸新云里的話,那能發現的也不是盧咸亨一個人的腳印啊,因為兇手拋尸完畢還需要回去的,那起碼也要有兩行腳印!

  我忍不住把這個疑問拋了出來,沒想到沈喻從容地說:“正是那些足跡的存在,才讓我覺察到盧咸亨之死是有問題的。你們也看過卷宗——現場勘查的照片上,盧咸亨的足跡只留在水池附近的一小塊地方,那個地方的泥土又軟又松,隨便誰踩上去都會有印痕。但無論是再靠近水池,還是離水池較遠的地方,路面都鋪了石板或者水泥磚,做了硬化處理,所以很難印上足跡。

  “反過來說,其實能印上足跡的地方并不多。如果有兇手的話,只要他想避免,那可以完全避開那窄小的區域,從硬化地面上進行拋尸。但兇手卻沒有這么做,兇手不是教科書,他不會主動給警方留下提示,可為什么他要這么做?因為他想造假象,轉移我們的視線。

  “大家想想,盧咸亨當晚輸了錢,他悶悶不樂,心情抑郁。如果兇手想造成他自殺的假象,那勢必要做出一個有自殺傾向的人的樣子……”

  “我明白了,就是那些步伐混亂的足跡!”小余也豁然開朗。

  “腳印無聲,但卻能傳達很多東西。兇手穿著同樣的鞋子,并不需要做推理小說里那種‘對足跡,慢慢踩’的把戲。因為那行腳印越混亂越正常,更像一個想尋死的人的心理狀態。這是腳印產生的第一個障眼法效果。

  “第二個效果就是,轉移調查人員的視線。新云里小區草坪上那斷斷續續的獨輪車轍和水滴印,都跟腳印不在一個方向上。腳印自然是最重要的線索,而且小區草坪本來就人來人往,只要轉移開視線,警方對另一個方向上的一些‘無關’痕跡也不會特別在意。”

  沈喻一口氣說完,然后攤攤手說:“這就是兇手高明之處,而他還有更高明的地方。”

  “是什么?”我問。

  “就是犯罪目的?他為什么要殺害這三個人,難道僅僅因為他們是云塘鎮的禍害嗎?他們即使各有污點,但也罪不至死。”

  “他們確實惹惱過一些人,但并沒有影響到大部分人的利益,如果真成‘云塘三害’的話,恐怕鄉親們早就容不下他們了。”

  “我們現在只是發現了犯罪手段,如果能查到犯罪目的,就能抓住關鍵線索了。”

  “對,這就叫‘善張網者引其綱;不一一攝萬目而后得’。”我也同意道,“你們還沒說大魚吃小魚的事兒呢!”

  “你啊,有時候開竅,有時候又糊涂——你看看,獨輪車胎被清洗,那個塑料水包也被裁成了苫布,難道兇手還會留著一池殺人用的水嗎?”

  “明白了,其實那池水才是直接的殺人兇器,也是兇手最想隱藏的東西,所以他放光了水,沖刷了池子。但他還是怕池子里有藻類殘余,于是放養了小魚吃水藻,吃一段時間又放養烏鱧吃小魚,吃來吃去,最后整個水質環境都產生了變化……這樣推斷沒錯吧?”我一口氣說完。

  幾個人對我贊許般點著頭,小余朝我豎起大拇指說:“跟著沈老師,果然有長進。”

  “但是還需要咱們技術人員的確認,”林瑛補充說,“等理化結果出來,就徹底真相大白了。不過到現在,沈老師的推理是最能解釋所有疑點的。”

  “不過還有個問題,”我說,“兇手如果把盧咸亨、羅老松之死做成了意外,又為什么會把尚衛民做成明顯的他殺呢?有沒有可能是‘搭便車’殺人?”

  “不會。”沈喻直截了當地說,“三起案件肯定是相同的兇手所為——尚衛民被縊死更像是一個意外。”

  “那還不趕緊著!咱們去尚衛民消失的云塘街上勘察一下吧!”我說。

  “不,尚衛民的死,其實關聯著盧咸亨案的一個矛盾點,所以我想去羅老松那邊了解下情況。”沈喻說。

  我一下子暈了——為什么尚衛民之死跟盧咸亨有關?但卻要在羅老松那里查訪情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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