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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重查隗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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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鬘此刻就站在堂屋里,因為窗戶都被封死,所以光線昏暗,我只好敞開大門,然后撳亮手機的電筒光,第一個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個擺著香爐的神龕。她走到神龕前,看看里面焚燒一半斷掉的四根香,好像并沒有什么表示。

  她抬起手,指指左邊又指指右邊,那眼神好像在問我:往哪邊走?

  我想了想,指了指西邊的屋子——畢竟那邊屋子我還沒去過,情況也不了解。

  與通往東側屋子的偏門上只掛著一塊氈門簾不同,堂屋通往西側的偏門卻是一扇厚重的老木,木門有些年頭,材質都變得烏黑了,上面有個很老式的鐵閂掛在鐵鼻子上。大概是正門打開后風吹了進來,鐵門閂還飄飄蕩蕩直晃。

  我推開那扇木門,頓時覺得一股又冷又霉的氣息撲面而來,嗆得我連著咳嗽幾聲。

  “沒事吧,親愛的。”華鬘趕緊過來扶著我問。

  “沒事沒事。”我把手機電筒光照進西側房,發現這邊的窗戶比東側那邊堵得更嚴實,連磚縫都完完全全被砌死了,這大概也是屋里發霉的原因。

  我轉了個角度照著屋子,誰知道居然對面一道亮光回閃過來,正晃得睜不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前面模模糊糊就出現了兩個人影。

  “啊!”我嚇了一跳,短促地喊了一聲,但隨即便明白過來,前面只是一面鏡子,兩個人影正是我和華鬘的身影,只不過那面鏡子鏡面大概不太平整,所以看上去人物都顯得變形了。

  鏡子下面看上去是一個老舊的木頭梳妝臺,臺上面布滿了灰塵。梳妝臺上有幾個抽屜,抽屜把手上有人拉拽過的痕跡,應該是之前小余和施鰱留下來的。梳妝臺正上面放著一塊大玻璃板鏡子,玻璃板鏡子下面壓著一張照片。

  我舉著手機靠近照去,只見照片上是兩個穿著的確良襯衫的小女孩,她們站在照相館里的那種背景墻前,互相拉著手,面對著鏡頭微笑著。

  隗彥曉曾經說過,這座老宅的主人隗盛川當年有兩個女兒,其中一個七歲那年溺死,剩下的另一個長大后變瘋也跑丟了,而這張照片大概就是隗家女兒當年的合照。

  梳妝臺的抽屜里也并沒有發現什么東西,我們走到西邊的屋門處,掀開門簾,走進最西側的屋子。結果我剛前腳邁進去,就看見一道影子嗖地從我眼前掠了過去。

  我嚇得趕緊往后一躲,正好躲進跟過來的華鬘的懷里,但手機卻失手掉在了地上。華鬘也愣了一下,她趕緊扶著我,一手撿起手機朝屋里照去,光柱掃過的地方那個黑影再次一掠而過。

  “別害怕,別害怕,”她拍著我肩膀說,“只是一只天鼠嘛。”

  這時候黑影再次閃過,我終于看到了它的真面目,原來只是一只蝙蝠。

  我從華鬘手拿過手機撳滅了手電筒,整間屋子頓時完全黑暗下來,黑得就像地獄一樣,連一絲光亮都看不出來。

  “你干嘛呢?”華鬘問我說。

  “奇怪,西邊這兩間屋子沒有縫隙,蝙蝠又是怎么進來的呢?”我自言自語地說著,又撳亮了手電筒。

  華鬘使勁吸溜著鼻子,她抬頭看看屋頂說:“天鼠的巢,就在屋檁上面。”

  她的話還沒說完,果然就又看見兩只蝙蝠從屋頂飛了下來,它們飛來飛去,和之前那只蝙蝠共舞著。

  我納悶著蝙蝠的事情,然后舉高手機,想照亮整間西屋。

  然后我驚訝地發現,這間屋子實在是太亂了。它應該是整個家里的雜物間,地上東倒西歪地扔著各種破舊的家具什物,還有瓶瓶罐罐、鍋碗瓢盆、衣服被褥,甚至鐵鍬鎬頭一類的東西,簡直就跟垃圾場沒什么區別。

  看到這些,我大概也能明白為什么其他屋里物品比較少的原因了,敢情是都堆到這間屋子里來了。

  華鬘對這些布滿灰塵的破爛顯然沒有興趣,加上幾只蝙蝠亂飛,弄得屋里灰塵飄翻、又臟又亂的,所以她只是看了一眼就退了出來。

  “好無聊的屋子。”她用了一個不太合適的形容詞,但點評得卻恰如其分。

  我們倆走回堂屋,又掀開了東側屋子的門簾。因為第一間屋子當時已經看過,所以我直接朝最東側的屋子走去。

  東側的兩間屋子窗戶邊雖然已經碼上磚頭,但明顯不像西屋那樣砌得嚴絲合縫。陽光從縫隙中如芒如刺地透進來,不知道為什么會讓我想起小時候在院子看見過的刺猬。

  讓人奇怪的是,最東邊的屋子和最西邊的屋子截然相反,里面空空蕩蕩,沒有一件家具,沒有一件雜物,只有滿地滿墻的灰塵。

  既然什么也沒有,我和華鬘只好退了出來,這時候我忽然想起了東邊第一間屋子衣柜里面的那個大木箱。

  “魚鎖木箱?”華鬘很感興趣。

  “對,只不過那個木箱被鎖上了,不知后來林瑛他們查過里面了沒有。”我轉過身,來到那個大衣柜前,打開柜子門。

  但剛一開門我就怔住了,因為那個木箱確實已經被打開,里面不出所料,就像最東邊的房間那樣,已經空空如也。

  我把手機電筒照向箱子里面,只見木箱底下墊著一層已經磨得光滑的牛皮,我揪著牛皮的一角,使勁往上面一抻,牛皮霍地翻了起來,箱子底下泛起一種木質的清香,聞起來像是樟木的氣味。

  箱子底下也什么都沒有,我決定明天問問林瑛,是不是他們把箱子打開了,里面究竟有什么東西。

  我站起身,發現華鬘還站在一旁,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什么東西。

  “怎么了?”我問她。

  “就是那個。”她指著衣柜里的角落說,“我‘開畫’出來的人臉,就是那個。”

  我循著她的手指看去,發現柜子角落里除了那把已經被擰開的魚鎖,其他什么都沒有。

  我看看華鬘,又看看那把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華鬘畫出來的奇怪的人臉,竟跟那把鎖的花紋十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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