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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色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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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唾罵只是背后唾罵,羅老松一回去,人們也不會當面斥責他。而且現在盧愛強還在昏迷,李亞茹也沒有提告——生活嘛,還是各人自掃門前雪來得輕松。

  羅老松黃昏時候偷偷回到了云塘鎮,他當然不敢聲張,因為盧愛強雖然本家人少,但姓盧的在云塘卻是大族。但他看見鎮上好像對這事沒什么明顯反應,很快膽子就大了起來,于是又忍不住悄悄給李亞茹打電話。

  “你晚上回來嗎?”

  盧愛強住院有護工,李亞茹確實留在醫院里也沒什么用,她含糊了一下,但還是應了一聲。

  “回去。”

  “太好了。我在你家等你,反正我也有鑰匙。”羅老松笑嘻嘻地說。

  李亞茹覺得這似乎不太好,她又含糊了一下,但還是沒有反駁。

  “那我晚點回去,太早了讓人看見不好。”她只是如此說。

  “好的,那我十二點再過來。”

  “行。”

  ......

  李亞茹回到云塘鎮的時候是夜里十一點左右。云塘鎮上的店鋪已經陸續打烊,畢竟白天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她低著頭快步橫穿云塘街,鉆進了自己家所在的小巷里。

  “喲,回來啦?愛強沒事吧?”李亞茹萬萬沒想到蔣大媽居然還沒睡覺,她正側歪在門框上嗑著瓜子。

  從地上的瓜子皮兒能看出來,她已經在這兒待了挺長一段時間了,看樣子就是為了等著她回來揶揄兩句。

  “沒事。”李亞茹低頭回了一句,轉身就進了自己家院子,然后嘭地把門關上。

  她依稀聽到蔣大媽在身后冷笑了一聲,隨即蔣家的院門也關上了。

  李亞茹站在院子里,捂著胸口長出一口氣,她覺得今天晚上得跟羅老松談談。

  事到如今她似乎只有一條路了,那就是跟盧愛強離婚,跟羅老松結婚。

  羅老松已經不是以前的窮光蛋了,財力是幸福生活的保障,李亞茹也想過這些,但她想要得更多。

  這次云塘鎮拆遷,羅老松分到了一套新云里的樓房和一筆安置費。羅老松跟她說過,這筆錢他才動了十分之一,他愿意將剩下的錢留給李亞茹一部分。

  她跟羅老松好上時,并沒有考慮過錢的問題,而且盧愛強雖然現在只是個建筑工人,并且剩下的半個云塘鎮還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拆遷,但他們小夫妻兩人生活還算寬裕。

  但羅老松能給她更多,他體貼、關照,知道她心里所想,尤其是他的手,每次抱起她來時,比盧愛強的那雙手細膩柔和得多。

  李亞茹這么想著,她覺得自己肚里餓了。從盧愛強被送進醫院后,她一直沒顧得上吃飯。想到這里,她走進屋子,走到廚房,看看中午買來的外賣還沒來得及吃,于是決定熱熱剩菜填飽肚子再說。

  李亞茹打開了煤氣灶,把剩菜倒進炒鍋里。她正在忙活著,依稀聽到外面院子有敲門聲。她關上抽油煙機,仔細聽聽確實有人在敲門。

  “還是這么猴急。”李亞茹看看表,這會兒才十一點半,不是約好了十二點嗎?況且剛才進院子的時候,她沒有上栓,給羅老松留了門啊。

  一推不就進來了嗎?敲門干嘛呀?對門蔣老太太一直盯著這邊,敲門不是給人通風報信嗎?!

  李亞茹越想越生氣,但生氣也沒用,外面院門那里還是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

  “真是個笨蛋!”李亞茹趕緊關了火,擦擦手走出屋門,快步朝院子大門走去。

  “沒鎖門。”她邊說邊壓低聲音說。

  但對方就像沒聽見似的,敲門的聲音反而越來越大了。

  “你瘋了啊!蔣老太太一直盯著這邊呢!”李亞茹想罵也不敢抬高聲音,她氣呼呼地走到院門前,伸手拉著兩個扶手使勁一拉。

  “啊!”她瞪大眼睛,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隨即后退幾步,一屁股蹲在地上。

  李亞茹爬起來想跑,但她覺得自己兩條腿根本不聽使喚。就在這時候,她聽到巷子對門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應該是蔣阿姨聽到動靜嗖嗖地沖了出來。

  “啊!鬼啊!”她聽見蔣阿姨發出一聲更加刺激的哀嚎,因為她肯定跟自己看到了同樣的場景——一個穿著花花綠綠衣服的人正站在盧家門口,但最詭異的是,它的肩膀上面空蕩蕩的沒有頭顱!

  兩個女人更加驚恐地叫嚷著,也就在這一剎那的工夫,那花花綠綠的衣服在院子門口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自此,除了第一次目擊者羅小茂,云塘鎮上可以確認自己見到花衣鬼的已多達三人。

  據徐楚月回憶,她那天是在夜里十一點左右在小巷里與花衣鬼擦肩而過,而花衣鬼敲響盧家院門的時候是在十一點半左右。

  也就是說,花衣鬼在半小時內,從“豪情”酒吧后面的巷子來到了盧愛強家,而且這半小時中間,它可能還擄走了羅老松的性命——

  第二天早上,一位起早去趕車的年輕租客發現了羅老松的尸體,他靠在一根電線桿上,瞪大著眼睛,嘴唇蒼白,臉上還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電流斑。

  ......

  羅老松死后不久,第三起案子就發生了。這次出事的是鎮上的老酒鬼尚衛民。

  尚衛民五十八歲,從小就愛喝酒,愛撒瘋,他因為醉酒打老婆離了婚,兒子也判給了前妻,一度十分潦倒。

  好在云塘鎮一拆遷他不僅分到了房子,還得到一大筆安置費,于是索性辭去給廠子看門的工作,整天泡在酒館里,成了名副其實的酒膩子。

  出事的那天下午,尚衛民又一次把前妻打了。

  他之前妻子的名字叫姚玉鳳,姚玉鳳也是云塘鎮本地人,但她是個獨生女,沒有親兄弟姐妹,所以自小便挨人欺負,加上父母早逝,沒人幫襯,這才經常被尚衛民打罵。

  即使后來法律上離了婚,但在尚衛民眼里,姚玉鳳永遠是他老婆,所以他一不如意了就沖去姚家撒潑打諢。

  云塘鎮的人大多抱著一種欺軟怕硬的態度,像尚衛民這種惡人大家都躲著走,更不愿意沒事去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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