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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魏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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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陽市有兩條著名的酒吧街,離著大學城都比較遠。不過我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跟華鬘講一講魏陽這個城市。

  魏陽位于祁嶺省,雖然并非省會,但卻是一個副省級城市。魏陽的歷史也很悠久,傳說這個地方是上古前期炎帝部落的第一位首領魁隗氏的建都之地,城北的一片山峰也因此得名隗山。而這座城正好在隗山之南,因此得名隗陽。后來因為改革生僻字,于是才改隗陽為魏陽。

  魏陽市是個風水寶地,它所在的地方周圍其實都是平原,北高南低,但偏偏城西和城北之地隆起一片鐘靈毓秀的小山峰,山峰不高,最高峰名叫夔龍峰,海拔五百米左右。

  這片山峰呈弧形緩緩抱住城市,有風水師從等高線分析魏陽的地形,說這片山峰正在華夏三大龍脈的中干龍上,而隗山正是地氣凝結所在,屬于“老龍生出嫩枝柯”的情況。

  城市南邊還有一條名叫槐川的河流,槐川從西向東流去,呈“玉帶環腰”的形狀包住魏陽的南、東兩個方位。所以魏陽從地理稱謂上來說處于山南水北,是一個“雙陽”的城市。

  魏陽是個主城區有四百萬常住人口的大型城市,全市按照從北到南,從西向東的順序分為雷壇、山陽、姜邑、炎首、濱川、柱下和慈沽七個區。

  姜邑和炎首兩個區在市中心,而魏陽大學就位于炎首區,我買的小房子則在新開發出來的慈沽區,山陽和濱川則以文化休閑為主,分別有兩條酒吧街。

  我帶華鬘要去的地方就是濱川酒吧街。

  說實在話,我之前很少應酬,酒量也不怎么樣。因為長期死磕沈喻,所以人際圈子也很小,所以長期只聽說過酒吧街的大名,但基本沒有來過。

  倒是聞廷緒回國后曾經請我來這里喝酒敘舊過,我們倆避開一路上拉客的店,找了家清清靜靜臨河的地方,一邊聽著臺上歌手唱的民謠,一邊聊了會兒大學時候無趣的事情,然后他突然對我說:

  “樁子,我這次回來,是打算干一番大事業的。”

  我看著他,他的眼神很堅定。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他的能力,就像以前他申請門薩俱樂部、后來準備出國去麻省理工留學一樣,似乎只要他想做的事,就沒有不能做成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的,“不過這次跟考試不一樣,考試是特別私人的事情,一個人有天賦、肯努力就能搞定。但這次不是我一個人的力量就能辦到的,我想創業,有人準備給我投一筆錢,我想開一家公司——但你知道我的弱點。”

  是的,我知道他的弱點——情商。

  “所以我想克服這一點,你是我回到國內請客吃飯的第一個人。以后,我可能會一直混跡在這么喧嘩的地方。”他忽然自嘲般地笑了。

  服務員妹子給我們拎過來一打啤酒,他自己拿起開瓶器,一瓶一瓶打開。

  “咱倆有多少年不見了?今天必須一醉方休。”

  我拿起一瓶啤酒,跟他碰了一下,然后我倆都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地把瓶中的酒一飲而盡。

  “樁子,我沒跟你說過自己家的事兒吧?”連干三瓶之后,他滿嘴噴著酒氣對我說著。

  “沒有。”我也開始醉意朦朧。

  “是很詭異的經歷,也是很慘痛的經歷,要不然我應該是另一種性格吧?”他打著酒嗝,“等有機會,我非要跟你講一講不可。”

  他說完這番話,又嘭嘭打開兩瓶酒。

  “喝!”他醉醺醺地說,然后把其中一瓶酒搡到我的懷里。

  ......

  因為之前有過一次跟聞廷緒在濱川酒吧街喝酒的經歷,我這次就自然而然把華鬘帶到了這里。

  我記得當時那個酒吧的名字叫做“息壤”,但當我摸索著來到那個地方時,卻發現“息壤”的牌子已經不在了,連門面都重新做了裝修。

  酒吧的兩扇門改成了古香古色的圓形月亮門形狀,而門楣上也盤曲著兩支紅色的蓮花,蓮花中間托著一個招牌,上面寫著“RL”兩個字母,想著可能是“Right and Left(左右)”的英文首字母縮寫。

  這已經不是我和聞廷緒當初來時的那個酒吧了。

  當然,酒吧街這個地方每年都冒出不少網紅店,每年也都有一些店因為經營不善倒閉,一個地方改頭換面簡直是太稀松平常的事情。

  但我還是有點猶豫,因為這并不是我熟悉的那個店了。但華鬘卻想不了那么許多,她看我停在這里,直接就推開店門走了進去。我沒有辦法,只好趕緊跟著。

  “有人嗎?我要喝酒!”她剛一邁進店門就大聲喊道。

  RL酒吧一共有兩層,里面被裝修成卡帕多奇亞石屋的風格,屋子一個角落里有個小小的平臺,一個面容清秀的民謠歌手正在那里自彈自唱著不知名的歌謠。

  我看了那個民謠歌手一眼,不是上次來時的那個。

  看來這酒吧不僅名字和主人改了,駐唱的歌手也給換了。

  酒吧里只有寥寥的兩三個客人在靜靜聽歌,華鬘這一嗓子不但打亂了歌手的節奏,那幾位客人也紛紛看了過來。

  我趕緊跟大家點頭致歉,好在這里的氣氛仍然清幽,大家只瞥了一眼,就繼續各自慢慢地喝酒聽歌。

  我把華鬘領到一個角落里,讓她坐好,又叮囑她不要亂嚷亂動,然后趕緊跑吧臺前面,分別點了十份炸薯條、十份洋蔥圈,這些東西又便宜熱量又高,還有飽腹感,再加上兩打燕京純生,估計夠華鬘糟踐了。

  這些年我省吃儉用攢了不少錢,還得省著結婚用呢,可不能隨隨便便就讓這女人造光了。

  酒保是個臉部線條很硬朗的男人,他看看我,又看看華鬘,嘴角會意地笑了一下。那意思好像在說,你小子是想把那妞兒灌醉了再下手吧?

  我沒理他,我確實是想把華鬘灌醉,但目的卻跟他想的相反——

  唉,這些人怎么會體會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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