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完美？”
楊間聽著眼前這個陌生男子的話，回想起了當初大川市鬼影頭鬧出的靈異事件。
李樂平駕馭鬼影頭失敗，導致靈異事件徹底爆發，自己也差點死于厲鬼復蘇了，不過最后他硬生生的靠著自身駕馭的遺忘鬼從死亡的邊緣逆轉了回來，當然,期間也有楊間的幫助。
“我上次應該和你說過了，我試圖遺忘厲鬼的殺人規律，遺忘厲鬼的身份，讓自己主導這一切，變成擁有活人意識的鬼。”李樂平說道。
楊間道：“你應該成功了，這種蛻變是沒有回頭路的,要么成功活下去,要么失敗死掉，你現在還活著就足以證明那條路已經走通了。”
“是的，可是也不是徹底的成功，如果說一天有二十四個小時的話，我白天的十二個小時是處于絕對安全的，不過在白天的時候我夢游鬼沉睡，自身能力也會削弱，但是到了晚上，夢游鬼進入活動范圍，我的實力會得到一個極大程度上的增加。”
“準確的說，我晚上的時候才算是真正活人意識的厲鬼。”
李樂平認真的說道，絲毫不介意透露出這樣重要的秘密。
“那你的不夠完美是什么意思？”
李樂平道：“晚上的十二個小時,我最多能保持九個小時的活動時間,剩下的三個小時的時間我依舊會失控,而且這個界限我一直無法打破,所以我做的還不夠完美，因此在這件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我不愿意離開大川市。”
“我并非是拒絕總部的會議，而是我這種狀態過去的話,一旦出現了失控的情況,那么會死很多人......當然,有楊間你在的話，或許失控的情況沒那么嚴重，你可以制止我。”
“但是我可不想稀里糊涂的被你給干掉。”
“拒絕，隱藏，只管好大川市，這是我目前能做出的最好選擇了，外面的形勢變得怎么樣說實話和我已經沒有太大的關系了。”
楊間算是明白了李樂平的難處。
他晚上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會失控，一旦失控，他就是一只真正的恐怖厲鬼，任何試圖靠近他的人都會被他給殺死，而且李樂平還擁有鬼域，所以失控的危害比想象中的要大。
如果不能再失控之前找到一個安全屋之內的地方呆著，那么等三個小時的時間結束之后鬼域之內只怕沒一個活人。
“三個小時的失控時間的確很兇險，不過我想知道你這失控的時間是可控的，還是不可控的。”楊間問道。
李樂平道：“這個時間我沒辦法掌控，但是從失控的規律而言，一般是在晚上六點到八點，早上四點到六點，以及凌晨十二點左右這三個時間點失控的概率比較大。”
“晚上六點到八點，這是你夢游鬼蘇醒的那一刻，十二點左右是你夢游鬼靈異力量最強的時候，早上四點到六點，這是你夢游鬼沉睡的時候。”
楊間說道：“我有點理解你為什么會失控了。”
“自身靈異強弱的變化，會導致你出現失控的情況，不管是自身的一部分靈異力量瞬間變強，還是瞬間消失，都會影響你的平衡。”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李樂平道：“但時間上的不固定，讓我一晚上很難有活動的時間，盡管只是失控三個小時，卻幾乎讓我寸步難行，而這個問題除了花時間慢慢耗著之外沒有任何的辦法。”
“你可以試圖調節每個時間點自身靈異力量的強弱，減少失控的影響，也許這會有用。”楊間說道。
“說說你的看法。”李樂平道。
楊間道：“晚上剛剛到來的時候，你夢游鬼進入活動時間，靈異力量變強，這個時候如果你可以壓制自身靈異的話就不會失控，應急的方法我有一個，那就是點上一根紅色的鬼燭，借助紅色鬼燭的特性你可以避免失控。”
“每當，六點到八點，十二點左右，你點上一根紅色鬼燭，應該是有效果的，到了四點鐘左右，你夢游鬼陷入沉睡，自身靈異變弱，這個時候你需要保持鬼域開啟的狀態，增強自身的靈異用來替代白天陷入沉睡的靈異。”
“不錯的方法，但是太奢侈了，只是一個晚上就要平白無故消耗至少一根鬼燭，我可沒有那么多鬼燭消耗。”李樂平道。
“參加會議的時間內，你所需要的鬼燭我來供應，之后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后你可以再返回大川市，愛待多久待多久。”楊間說道。
李樂平聽到這個提議，目光動了動。
他不愿意出去，也不想拒絕楊間。
畢竟現在的楊間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參加隊長會議的時候愣頭青，當初301室事件他就已經了解到了這個楊間的成長速度到底有多快。
如今又是一段時間不見，期間肯定還有進步。
“我上次得到過你的幫助，這次既然你出面邀請了，那我就只能答應你去總部走一趟了，不過你提出的方案是否奏效我還需要花一個晚上的時間驗證一下，如果是真的，我明天就觸發。”
李樂平思考了一下之后最后還是答應了下來。
“你等著。”楊間轉身離開了。
不過片刻之后，他再次回來了，手中卻已經多了一根紅色的鬼燭。
這鬼燭并不是他從總部拿的，而是從大昌市拿的，是自己的存活。
可是再次回到這棟別墅的時候，卻發現李樂平已經不在了。
楊間試圖回憶，卻發現自己又忘記了李樂平的相貌，只知道一個名字，剛才似乎根本就沒有見過他。
可雙方聊天的內容卻是清楚的記得。
“能讓別人遺忘的能力還真是可怕......等等，剛才李樂平說他每天晚上六點到八點會有失控的風險？”
楊間意識到了什么，立刻拿出了手機看了一下時間。
時間上顯示，七點三十五分。
之前從柳三那邊過來的時候是七點多，由于鬼域趕路用不了多少時間，他在七點半之前就已經來到了大川市，期間找到了李樂平交談了一會兒，可不管怎么樣，時間始終沒有過八點，而只要在六點到八點的這個時間范圍，李樂平依舊有可能失控。
漆黑的別墅內，一股濃煙伴隨著焦臭味逐漸的彌漫開來了......
楊間聞到這種熟悉的味道臉頓時一黑。
“這個李樂平果然是已經失控了，現在連鬼域都用出來了，這會兒多半已經進入了夢游狀態，不能呆在這里了，得走，等他恢復清醒了之后再來。”
他沒有猶豫，轉身就準備離開。
畢竟他可沒有忘記，李樂平身上可不止是駕馭了一只鬼，而是足足四只鬼。
能讓人記不住相貌，遺忘記憶，甚至是遺忘厲鬼殺人規律的遺忘鬼。
可以形成鬼域的鬼煙。
夜晚活動的夢游鬼。
以及，靠近必死的找人鬼。
這四種靈異力量結合在一起足以形成一種質變。
楊間鬼域張開，隔絕濃煙的影響，因為在李樂平的鬼域待久了是會被濃煙熏死的，就算是馭鬼者熏不死也會被鬼煙侵蝕。
借助鬼域隔絕靈異之后，他立刻沖出了別墅。
正打算遠離的時候楊間停下了腳步。
他看見一股濃煙從別墅內擴散了出來，隨后便像是有意識的一般朝著這邊涌來。
這種情況一出現，立刻就讓楊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剛才整片區域就只有我一個人，因此我的出現觸發了找人鬼的殺人規律，以至于我現在被盯上了，現在我去哪，鬼就去哪。”
看來自己是不能走了，不然失控的李樂平也會追尋自己而去。
這附近沒人還好，要是有人那肯定會被波及。
“真是麻煩，盡給我添亂。”
楊間看了看手中發裂的長槍，然后想也沒想隨手就立在了原地。
這玩意不能用。
畢竟他不想干掉李樂平，只是想讓他恢復清醒，他還需要這家伙去參加隊長會議。
濃煙襲來的速度很快。
楊間沒有走，下一刻濃煙就將其吞沒在了。
濃煙世界是李樂平的鬼域。
但是楊間卻是面色如常，等待著李樂平的出現。
“正好，趁這個機會我也想試試看失控后的李樂平危險程度到底如何，我在不動用靈異武器的情況之下能不能正面與之對抗。”
他也不躲，準備正面承受李樂平的襲擊。
濃煙翻滾，視線似乎都模糊了。
但是鬼眼卻看的清楚，沒有被影響視線。
可是濃煙世界里待的越久，鬼眼的視線就越模糊，這種情況注定了楊間是不能和李樂平耗下去的。
“來了。”
驀地。
楊間看見，前面那棟漆黑的別墅前，一個相貌平平無奇，但是面容僵硬，渾身陰冷的詭異之人突兀的出現了，這個人是閉著眼睛的，猶如夢游一般，渾渾噩噩，不得清醒。
盡管陷入了夢游狀態，但是厲鬼的殺人規律依舊本能的支配著李樂平的行動。
他往前走著，直奔楊間而來。
三兩步之后，李樂平消失在了前方，等到出現的時候竟已經接近了楊間的身邊。
距離拉的太近了。
近到這種距離甚至已經觸發了李樂平那找人鬼的殺人規律。
找到必死！
不需要觸碰到你，只需要靠近你一定的范圍，那么這種必死的詛咒就會觸發。
瞬間。
楊間的身體開始被一股可怕的靈異力量侵蝕，這種詛咒要剝奪他的生命，甚至是意識，讓他立刻死去。
這一點和他長槍上寄存的那種失去平衡必死的詛咒一樣。
“這種詛咒連意識都能針對么？”
楊間臉色驟變，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在迅速后退，同時鬼眼直接開啟到了七成。
他打算重啟自身，擺脫這種必死詛咒。
如今的他最大的問題是鬼湖靈異復蘇，而不是鬼眼復蘇，所以偶爾使用七成鬼域沒有了問題。
可就在重啟的紅光覆蓋全身的時候，下一刻，卻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鬼眼沒有受到影響，但重啟卻失敗了，似乎有關重啟的記憶在楊間的腦海里消失了。
“這是遺忘鬼的靈異......他讓我忘記了重啟。”楊間睜大了眼睛。
這個李樂平，變成厲鬼之后當真恐怖。
對抗的過程之中可以讓人不知不覺忘記自身的靈異力量。
如果要偷襲別人的話，就算是隊長級也有大概率會被這個李樂平給殺死。
在重啟失敗的時候，失控的李樂平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只恐怖而又冰冷的厲鬼，他閉著眼睛，面無表情的順著濃煙再次襲來。
這一次他不只是想要靠近楊間，還想動手殺死楊間。
然而，李樂平的行動失敗了。
他停下了腳步。
因為他踩中了一灘積水。
積水下，伸出了無數只慘白的手掌，抓著他往水中拉去。
李樂平在下沉，但是下沉的速度很慢，不過雖然慢，但是他卻沒有辦法脫困了。
要知道，這可是竊取了鬼湖四成靈異的水，水中還有楊間一千兩百只水鬼，雖然這些水鬼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和失控的鬼湖對抗，但是關鍵時候楊間還是能抽調一部分出來的。
“沉湖吧，讓你清醒清醒。”
楊間微微瞇著眼睛，讓鬼湖慢慢將其吞沒。
幸虧李樂平現在是鬼，沒有智慧，否則這么一大攤水漬落在地上如此顯眼，正常人根本就不可能會去踩。
但短暫的交手之后，楊間也知道了這家伙的可怕程度。
的確不愧是隊長級的馭鬼者。
而在楊間控住了李樂平之后，他消失的一部分記憶又在慢慢的恢復。
因為他腦海里回蕩起了惡犬的嘶吼。
那條寄存在記憶之中的惡犬在消除遺忘鬼的靈異影響。
但即便如此，李樂平還是影響了楊間的記憶至少十秒。
如果不是楊間腦海里寄存了惡犬，這種影響可怕就不是十秒這么簡單了，可能是十個月，十年，甚至是一輩子。
“雖然遺忘的記憶恢復了，但是我依舊記不住這家伙的樣子......哪怕是我腦海里寄存著那條惡犬也沒辦法幫我永遠記住這個人。”楊間心中暗道。
但不管如何。
楊間在不動用靈異武器的情況之下還是成功制服了這個家伙。
看了看時間。
現在是七點四十分。
剛才一共才過去了五分鐘。
楊間此刻也不急，只是盯著被大半個身體沉入積水之中的李樂平，等待他恢復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