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大空洞里面真的有這樣高濃度的魔力分布。”
菲爾德微微睜大了雙眼,剛才所見的黑泥是高濃度凝聚的魔力,在自然界中根本見不到,只在一些實驗室的極端嚴苛的條件下能夠支持其存在短暫的時間。
因為魔力倘若沒有被利用,就會很快逸散掉,成為自然界中游離的離散魔力,其濃度極其微小,想要達到黑泥這種模樣的,其濃度至少是正常值的數十萬倍以上。
誰也沒有預料到,在這看似空無一物的大空洞中,實際上竟然蘊含了這樣濃密的魔力,這其中的詭異,令人咋舌。
不過菲爾德轉念一想,或許這正是這些奇怪現象的原因,因為在自然界中是沒辦法長期存在這種高濃度魔力的,而大空洞里,這些量子化了的魔力由于坍縮而形成的黑泥也僅僅能存在一瞬,這里就像是一朵食人花的花骨朵,平日里毫無特點,但在頃刻間就會成為最為兇險之地。
“如果毫無防備地被這種高濃度的魔力侵蝕,那么人類很可能會直接蒸發掉,尤其是學習過魔法,身體受到過魔力滋養的法師。”
菲爾德想到了之前發生在風暴薔薇號上的一系列事件,派遣進入大空洞的浮空艇安然無恙,可里面的人卻消失無蹤,這有可能是因為這短暫的魔力潮汐吞噬了副艦長保羅和其他的船員的緣故,而對于浮空艇,短暫的魔力異常令其失控了一段時間,但隨即,在失去了觀測者后,魔力又回歸到曖昧不清的量子態,這才使得這艘浮空艇能夠安全返回。
“我們如果要前去探索,必須針對這極高濃度的魔力進行準備。”
話語之間,經受住了黑泥侵襲的探測器順利下沉,來到了過去從未有人來到過的深度。
在這里,陽光早已被完全隔絕,只有探測器發出的微光照耀周圍,三個探測器呈一個等邊三角形排列,互相監視,確保萬無一失。
“下潛深度已經超過七千米了,周圍依舊沒有探測到任何事物存在。”
艾伯頓閣下說道,他的探測器搭載了聲吶,能夠向外發出低頻的次聲波,原本是用于海中探索的,在這大空洞中也同時用來輔助測量。
他發現,所有的探測手段在大空洞中都會很快衰減,對比直徑數百米的大空洞,探測器的探測距離僅僅只有數米,就連光照,也會在十米之內迅速黯淡下去。
法師們猜測,這是由于大空洞里特殊的魔力性質導致的,不過對于法師們而言,這樣的狀況反而更令人安心,倘若大空洞只有這量子化的魔力,那么這里最多就是和死域一般的特殊區域,而要是在探測過程中發現了什么索倫異種,那才令人擔憂。
能夠在這樣惡劣情況下存活的怪物,艾伯頓閣下實在是想不到能有什么方法可以將其擊潰。
“下潛深度超過一萬米了,這已經超越了整個星域里最深的海溝的深度。”
雷根斯看著探測器顯示的深度,微微驚訝地說道。
倘若這是一處早就存在,只是最近才被發現的自然景觀,那么一萬米以上的深度也就是法師們的地理書籍更新一次的程度。
但大空洞卻是突然出現在波羅地半位面,沒有任何前兆,沒有任何線索的詭異遺跡,它到底是為什么出現,是怎樣出現的,對于法師們而言都是一個謎。
就在這個時候,其中探測器的畫面突然出現了噪點,緊接著就是一片雪花點。
“嗯?”
艾伯頓閣下看著探測器的示數微微皺眉,下一刻,代表著探測器所受應力的數值陡然上升。
“有東西!”
法師們看向另外兩個探測器,在它們的視野中卻空無一物,只看到那個失去信號的探測器似乎被什么無形之物重重擠壓,力量穿透了魔力屏障,直接碾碎了這個探測器。
緊接著,另外兩個探測器也接連出現了故障的預兆,艾伯頓閣下立刻操控其迅速下沉,以求在最后的時間內探索更多的區域。
啪嗒——
第二個探測器與第一個探測器一樣,也被無形之物擠壓,迅速失去了聯絡。
這是一場看不見敵人的追逐,法師們甚至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么東西。
最終,第三個探測器發出了一聲清脆的碰撞聲,代表著它接觸到了大空洞的底部。
此時的深度讀數是一萬九千米。
在那細微的光照之中,可以看到大空洞的底部如同其外壁一般光滑平整,光芒似乎能夠稍稍照亮更遠一些的位置。
接著,法師們就看到了那個。
那是佇立在平地之上,一個低矮的底座,底座周圍有復雜的裝飾,充滿著神秘的意味。
底座之上,是一個難以用語言描述的事物。
那里看似空無一物,卻又令光線微微扭曲,映照出探測器的模樣,就好像,空間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肥皂泡,在平整的空間里,一個微不足道的扭曲存在于此。
法師們的觀測沒有能持續太久,數秒之后,整個探測器受到了巨大的沖擊,瞬間被壓碎,與地面失去了聯絡。
圍墻之上,靜寂無聲。
所有人都為剛才所見而感到震撼。
無論是那無影無蹤,就連最精密的探測器也沒辦法偵測的未知之物,還是最后見到的那個復雜而詭異的底座與其上那空間的扭曲,都是前所未有的情況。
法師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大空洞并非自然之物,而是某些存在基于某些理由制造出來的,在大空洞里,有著極度危險的存在,以及以目前的魔法無法解釋的事物。
尤其是那個底座上詭異的扭曲,就好像世界的漏洞一般,仿佛有著無窮無盡的吸引力,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納入其中。
“我想,我們必須進入大空洞,了解那個底座上的事物到底是什么,同時調查那無形的敵人是什么來頭。”
良久之后,布拉格斯閣下才長嘆一口氣,緩緩說道。
“這可能關系到我們這個世界的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