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皮拉姆的話,萊斯利點了點頭,隨后看向安托萬。
“安托萬先生,你說說你的簽名是什么樣子的。”
點點頭,安托萬隨即說道。
“我的簽名并不是單純的名字,而是一組密碼。”
他瞥了一眼萊納,這種加密方式是萊納在與安托萬交流過之后最先提出來的,雖然很復雜,但卻能夠避免因為法術重構而導致的簽名損毀。
這種加密方法涉及到了煉金法陣的構成。
眾所周知,煉金法陣由代表法術效用的符文,法術模型,魔力節點構成,通常來說,法師們的隱藏簽名都會放在符文之中,使用某些特定的符文組合與數字來指定簽名,但這種加密方法會由于法術的重構而被破壞。
簡單來理解,這些符文就是一串字符,表達特定的意思,但如果盜竊者充分理解了每個符文的作用,那么就能用相似的符文達到替代作用,就像是仿寫文章一般,簽名自然不可能生效。
至于法術模型上的簽名十分困難,因為絕大多數法術的模型都十分嚴格,稍有差錯就會導致截然不同,因此,只有一些特殊的法術模型才能將作者的簽名留在上面,并不具有普適性,至于同樣的法術模型,并不能證明其原創性。
而魔力節點,這是煉金法陣的供能部位,與法術模型相輔相成,卻能根據具體要求而對其中的一部分進行改變,當然,這也能進行重構,破壞大部分的簽名。
除非擁有特殊的手段,在煉金法陣之中添加無法感知到的事物,否則難以逃脫重構的洗禮。
所以,在完全重構了安托萬的煉金法陣之后,皮拉姆認為他手上的這個煉金法陣除去功能與安托萬的一樣,其他的完全不同,安托萬絕無可能留下簽名。
所以即使安托萬看起來氣定神閑,皮拉姆也絲毫不慌,直到安托萬開始講解。
首先,他做了一個工作,那就是將所有的魔法符文與文字排序,接著從第一個開始,為其標注八位數的序號,只不過這并不是123456的序號,而是二進制數字,比如開頭的數字1就被定義為00000001,而開頭的第一個字母則是00001011。
二進制在這個世界并非萊納的首創,早在數十年前,這種記數方式就被法則系的大家威廉.薩克森發明,但一直并沒有實際的作用。
從文字變成101的二進制數字后,安托萬選擇了自己的名字作為簽名,將其轉化為二進制數字,隨后又選取了一個數字作為加密的鑰匙。
接下來的步驟最為關鍵,萊納與安托萬選取了一個復雜但獨特的算式,將安托萬的名字與那個數字所轉化為的二進制數字代入其中,計算出一個結果,將這個結果以每八位數字相隔,再轉化為文字,這就得到了一個被加密過的詞。
這個詞并不會作為最核心的部分出現在煉金法陣中,因為絕大部分人都會優先考慮重構核心法術,安托萬將其以各種方式隱藏在了煉金法陣的細枝末節里,由于本身已經經過加密,呈現出來的排列并沒有特定的意義,所以很容易被忽視。
萊斯利與雪拉很快開始調查煉金法陣,在不到一刻鐘之后,他們就在煉金法陣發現了三處這樣隱藏的簽名。
“等等,兩位治安官,這幾個符文都十分常用,他也許只不過是碰運氣而已。”
皮拉姆這個時候有些急躁了,沒有人會在意那些亂序又不重要的符文,因為絕大多數人設置簽名都只會在法術最核心的部分。
“不,這并不是碰運氣。”
萊納終于開口,他瞥了一眼那個被加密過的詞語,然后說道。
“為什么我們要特地使用麻煩的加密方式而不是簡單的做幾個字母替換,因為這是用來驗證創造者的手段,在這種特定排序之下,混亂的符文也是有意義的。”
他讓安托萬在半空中投影出那個復雜的算式,接著說道。
“剛才安托萬先生說過,這個加密的方法是將他的名字和一個數字一同代入到算式中,而這個數字,正是這個法術模型的邊長數。”
法術模型都是一個個復雜的幾何圖形,但每個模型的邊長數都是固定的,無法改變。
安托萬使用計算法陣,將自己的名字與數字代入到算式中,很快,就得出了一串二進制數字,將其轉化,正是在皮拉姆的煉金法陣中找到的那個沒有意義的單詞。
“這不可能,你們一定是耍詐了!”
皮拉姆已經有些慌張,他后退一步,猛烈搖晃著腦袋。
“我們在設計算式的時候還多做了一步,那就是如果將加密的結果與加密的鑰匙反向代入,就能夠得到原本被加密的詞。”
萊納說道,同時安托萬也揮動手臂,那毫無意義的詞語進入算式,很快得到了一個名字。
正是安托萬。
“所以,證據確鑿無疑,皮拉姆先生,看來你的確是盜竊了他人的魔法成果。”
萊斯利說道,冷眼看著皮拉姆。
盜竊他人的魔法成果對于法師而言是重罪,最輕的處罰是被剝奪所有的魔法階位,在蠻荒的半位面勞動五十年,而且這并不能用人情關系或者金錢來削減,皮拉姆當然清楚。
也正因此,恐懼瞬間籠罩了他的內心。
“另外,皮拉姆先生,我記得所有的新聞報紙上都沒有提過,昨晚山德森是用烈性炸藥襲擊的安托萬煉金工房吧?”
攤開手,萊斯利露出了計劃得逞的笑容。
“安托萬,你算計我!”
皮拉姆面色一變,沒想到安托萬萊納竟然用如此復雜而且前所未見的手段來針對自己,這已經不是皮拉姆能夠預防的了,完全就是作弊!
他此時已經慌不擇路,急忙抬起左手,火球順勢飛出,向著安托萬,同時右手一道綠色的酸液濺射,指向萊納。
這是利用魔法道具發動的攻擊,毫無預兆,萊斯利等人根本來不及阻攔。
安托萬面前,雪拉手套上一陣微光閃爍,伊薩里斯的銅墻鐵壁與熾熱的火球相撞,這位治安官退后好幾步才穩住身體。
而萊納這邊,綠色的酸液迎面而來,萊納試圖后退,但還是逃不開酸液的速度。
就在這個時候,克萊爾伸出了一只手,手中緊握一枚銀色的掛墜,自那掛墜之上,一道透明的屏障出現,阻斷了酸液前進的腳步。
兩道攻擊都被擋下,但皮拉姆已經逃出了相當的距離,就在萊納以為皮拉姆要就此逃走的時候,萊斯利出手了。
他右手抬起,手中的燧發火槍立刻擊發,但從那槍口中噴出的卻并非火花,而是一道光芒。
那光芒徑直擊中了皮拉姆的后背,只見這個法師一個踉蹌,便倒在地上,沒有了聲音。